第十四章 麻煩
第二日,李修涯又是宿醉睜眼,頭還疼得厲害。
坐起身來,卻發現身邊多了一人,定睛一看,正是謝伊人。
「相公,你醒了。」
謝伊人早就醒了,不過卻是一直盯著李修涯,等著李修涯自己醒過來。
「伊人啊,昨晚我們.?」
李修涯有些驚訝,難道我昨晚喝醉了回來趁著酒勁把事兒給辦了?
兩人雖然以夫妻相稱,但卻一直是分房睡的。
昨晚雲煙送李修涯回來,天色那麼晚,謝伊人也不能再讓雲煙離開,只好讓雲煙住自己的屋子。
而謝伊人自己則與李修涯同住一間房和衣而卧,本來謝伊人也是有些不自在的,但是雲煙昨晚語出驚人,謝伊人竟然沒由來的幾分危機感,心想還要做出姿態來,好讓這個女人死了這條心。
謝伊人見李修涯手足無措的樣子,微微一笑:「昨晚相公喝得爛醉,我們什麼也沒做。」
「那你這是?」李修涯是想問為何兩人同睡一張床。
謝伊人問道:「相公忘了嗎?」
「忘什麼了?」
謝伊人悠悠道:「昨晚詩會必然極其熱鬧吧?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相公可從來沒跟伊人念過詩呢。」
李修涯臉色微變,他記起來了,在城牆邊,好像見過雲煙,不過後面的事他記不清楚了。
「難道伊人見過雲煙姑娘了?」
謝伊人眼神微變,「原來她叫雲煙,果真是一位極為美麗的女子,相公說自己是個俗人,愛好美麗的皮囊,如今看來,卻是不錯呢。」
李修涯笑了笑,伸手颳了刮謝伊人的鼻子:「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伊人這是在吃醋?」
謝伊人臉色微紅,哼道:「你就出去一日,便帶個不清不楚的女子回來,你將伊人置於何地了?」
李修涯笑道:「我若不是心裡放不下伊人,昨晚也不必趁黑趕回來,直接留宿如意樓便可。」
「相公還想留宿?」謝伊人起身拉著李修涯的胳膊,一張俏臉微微動怒。
「誤會,我沒想過啊。」
安撫了半天天,謝伊人的小性子才過去。
這才不情不願的起來幫李修涯洗漱。
「聽雲煙姑娘說,她想做你的小妾。」
李修涯正洗臉呢,聽了謝伊人的話,捂在臉上的毛巾都掉了。
「你說啥?」李修涯懵了。
謝伊人輕笑道:「她就在客房,你相公可以自己去問她。」
洗漱完畢,李修涯敲開了客房的門。
「雲煙姑娘,你還在嗎?」
「李公子稍待。」門內出來雲煙的聲音,然後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李修涯坐在院子里,不一會,雲煙打開房門。
「李公子早安。」雲煙嫣然一笑。
不過李修涯可沒心情欣賞,苦笑道:「昨晚多謝雲煙姑娘了,李修涯酒後失態,讓雲煙姑娘見笑了。」
李修涯這是在為昨晚的事情道歉。
雲煙也知道,只是笑道:「公子不必介懷,雲煙還不至於這般小氣。」
「那就多謝雲煙姑娘大度,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雲煙道:「雲煙暫住如意樓,公子是要來如意樓找雲煙嗎?」
「額」李修涯吶吶不語,這是謝伊人也洗漱完畢出來。
李修涯眼前一亮,說道:「我家伊人還盼望我考個舉人回來,鄉試在即,我在要在家溫書,賠罪之事若是雲煙姑娘不介意,那便鄉試之後,我攜伊人一起前去拜訪。」
雲煙看了一眼謝伊人,見謝伊人眼角含笑,也不在意,只道:「那雲煙到時候就恭候李公子的大駕光臨了。」
在李修涯這裡歇息了一晚,如意樓的情況還不知道呢,蕭幼凝也不知有沒有宴請張寒,還有詩會。
雲煙有些心急,告辭道:「雲煙還有事,便回姑蘇了,他日公子金榜題名,雲煙必來祝賀。」
「這麼急,不吃早飯嗎?」李修涯一愣。
「多謝公子美意,雲煙先走一步。」轉身就往門外走。
「胡岩,送姑娘一程。」
胡岩點點頭,跟在雲煙背後去了。
「走遠了。」謝伊人在李修涯耳邊輕聲說道。
李修涯呵呵一笑,開始喝起粥來。
昨晚第三首又引起什麼轟動,李修涯完全不想知道,雲煙前腳剛走不一會,張寒就來了。
張寒在家丁的帶領下找到了李修涯。
「修涯兄,救命啊。」張寒一臉的著急。
李修涯打開院門,放張寒進來。
張寒還要叫苦,忽然看見院子里謝伊人不緊不慢的收拾著碗筷,身子也滯在原地。
李修涯還要問張寒為什麼這麼著急,卻看見張寒一臉幽怨的瞥過眼神看著李修涯。
「我說修涯兄為何偏偏要丟下我們先離開,原來是家中有如此美麗的妻妾,真是.羨煞旁人啊。」
李修涯笑道:「這是自然,我家伊人不比那蕭幼凝差吧?」
李修涯得意炫耀,並隨手清理了一下桌子。
張寒語塞,李修涯見張寒鬱悶的模樣,哈哈一笑:「張兄大早上的來找我,可是有什麼急事?」
張寒反應過來,臉一下就拉了下來。
「修涯兄要救我啊。」
李修涯愣了,「這話從何說起?」
張寒扭捏道:「還不是因為修涯兄的三首詩,昨晚詩會結束蕭小姐請我赴宴了。」
謝伊人擺下茶壺,輕施一禮進入房中,李修涯給兩人倒上茶,笑道:「這是好事啊,說明你就快抱得美人歸了,你該感謝我啊。」
張寒苦笑道:「蕭小姐當場與我談論詩詞歌賦,我卻是半天一句也回答不出」
「然後呢?」
「然後我就將真相,和盤托出了。」
李修涯一驚,將口中剛剛飲下的茶水噴了張寒一臉。
「你,你是不是傻?白白浪費我給你創造的大好機會,這下蕭小姐你肯定是沒希望了。」
李修涯無奈搖頭,這張寒如此輕易就破功了,真是枉費他的一片苦心。
張寒毫不在意臉上的茶水,接著道:「這還不是最遭的。」
「哦,你還幹了什麼?」李修涯居然好奇了起來,張寒究竟能把事情辦成什麼樣子?
「昨日你三首詩已經傳開了,這些個學子們不說,那幾位老先生可都是姑蘇詩壇的大家,我這才名一下就顯露了出去。」
李修涯樂了,「這不是好事嗎?你這也算光宗耀祖揚眉吐氣啊。」
「可那都不是我的啊,更關鍵的是,我父親聽說蕭小姐單獨邀我赴宴,早上已經去拜訪撫台大人了。」
張寒父親去幹嘛?當然是聯絡聯絡感情,準備求親啊。
蕭幼凝知道張寒的底細,必然不會同意的,若是事情敗露,那張寒的名聲可就臭了啊,連帶著自己估計也有替人捉刀的污名,嚴重點這次鄉試就不用想了。
若是蕭幼凝一人知道,李修涯和張寒都有自信對方不會隨意泄露,改日陪個罪,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張寒也能享受享受這才子的名聲,但若是撫台大人也知道了,連帶著張寒父親估計日子都不會好過。
怪不得要叫救命呢。
李修涯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起身道:「你能找到蕭小姐嗎?我們去見她。」
張寒喜道:「能能,我們走。」
李修涯回頭對謝伊人道:「伊人,我有事先走了。」
謝伊人還未搭話,李修涯便被張寒拉出了門外。
另一邊,雲煙回到如意樓,蕭幼凝卻在閨房裡等候多時了。
「昨晚匆匆離開,是有何事?為何徹夜未歸?」雲煙一晚上沒回來,蕭幼凝自然擔心。
雲煙道:「昨晚李公子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奇了,如意樓何時多了這個生意?居然讓女子送客人回去,還留宿一晚,莫不是春心動了?」
雲煙大方承認:「李公子雖未承認,但云煙知道,昨晚的詩就是他做的,雲煙自然刮目相看.」
蕭幼凝卻道:「他沒有承認,但是張寒承認了。昨晚邀他赴宴,他已經將事情與我說了,三首詩皆是李修涯替他捉刀,想為他博一博我的好感。」
雲煙笑道:「這位張公子倒是坦然。」
蕭幼凝淡淡道:「不過接下來他就會有麻煩了,他父親今早上已經去找我父親了,許是聽說了我單獨與張寒會面,以為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雲煙何其聰明,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關鍵。
「那你是什麼意思?」
蕭幼凝輕輕一笑:「我想,這位李公子馬上就會來找我,且看他怎麼說。」
不一會,李修涯和張寒就來了如意樓。
蕭幼凝和雲煙是閨蜜,雖然如意樓算是風塵之所,但也沒幾人敢說蕭幼凝的閑話。
蕭幼凝知道修涯兩人的目的,雙方面對面坐了下來。
雲煙沏好茶,擺上糕點在李修涯身邊侍候,看得張寒一陣迷糊。
「那麼李公子,你想要幼凝如何做?先說好,若是家父中意張公子,幼凝定然將事實告知,以絕家父之念。」
蕭幼凝先將自己的底線拋出來,給修涯留盡了餘地。
李修涯抿了一口茶,漫聲笑道:「蕭小姐的意思我明白,張兄馬上會有偌大的名聲,他孟興元自然不能跟張兄爭,撫台大人自然也更加偏好張兄,但是張兄的底細姑娘是知道的,姑娘要的,最好是暫絕了撫台大人為姑娘尋覓夫婿的心思對嗎?」
蕭幼凝點點頭:「李公子可有良策,幼凝保證,張公子之事絕不向外人吐露半句。」
李修涯從懷中掏出一塊青色飛鳥玉佩,「請將此物交給令尊撫台大人,就說這是李修涯好友信物,請他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