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弒君
次日,早朝,金鑾殿。
李修涯回來的消息並不算什麼秘密。
雖然李修涯這一路都比較低調,但是臨近燕都的時候便也被人知道了。
只是眾人不明白為何李修涯昨日沒有露面,就連李兆都沒去見。
剛剛上朝的時候,眾人也還在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最後卻也失望了,因為李修涯還沒來。
李兆這邊也正奇怪呢。
好端端的,李修涯回來幹啥來了?
就是回來,為何不直接進宮?
今日早朝,怎麼不見人影?
李兆現在也是滿心的疑惑,不過早朝還是要繼續的,李修涯不來,誰也不能逼迫他不是?
待到內侍叫喊過後,李兆便開口問道:「諸卿今日可有事情要奏?」
眾人對此興緻也不高,李兆問了半天,也是無人回答。
「太傅.」
李兆見無人應答,便要問聶含山,往日可就聶含山事情最多。
但等李兆眼神看過去的時候,卻見聶含山也有些心不在焉。
李兆微微皺眉,難道是因為李修涯嗎?
「太傅?」李兆加重了音量。
「啊?」聶含山回神,應了一聲,好似還沒有搞清楚現在什麼情況。
「陛下有事?」
還我有事?我是要問問你有沒有事啊!
一旁的李閑插嘴笑道:「見聶閣老神情憔悴,想必是為國事操勞,有些累了吧?」
聶含山深深的看著李閑,微微拱手道:「多謝王爺關心,最近事情卻是有些多了,老夫也的確覺得有些精力不濟。」
李兆道:「既然太傅不舒服,那不如就早點回去休息吧,國事雖然重要,太傅的身子卻也重要。」
聶含山聞言微微苦笑,我特么走了,你死了誰給你叫喪啊?
「多謝陛下關心,老臣並無大礙。」
李閑轉身對李閑道:「陛下,聽說昨日新亭侯已經歸還燕都了,既然你為何不見新亭侯上朝啊?」
李兆哪裡知道?
「新亭侯攻伐北境,這次突然回來,想必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新亭侯行事向來穩重,朕倒是不擔心什麼。」
穩重?就李修涯的乾的事情,有哪一件跟穩重沾邊的?
「陛下說得是。」
正說著,大殿門口走進一人。
「好熱鬧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眾人隨即循聲看去,臉色微微一變。
只見李修涯一身白色素衣,一手拖著上方印,一手拿著一柄長劍,就這樣堂而皇之,大搖大擺的緩步走著。
「侯爺,金鑾殿上執兵刃,是否有些不妥了?」
李修涯如今權傾朝野,便是出來指責都不敢說太重的話。
李修涯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官員,不眼熟,便也沒有在意。
「本侯便是執劍上殿了,你待如何?」
「你」
那人臉色通紅,完全沒有想到李修涯會這麼直接了當。
「莫說是執劍上殿了,本侯就是在這金鑾殿上殺人,你們又能奈我何?」
李修涯環視眾人,不住冷笑。
「放肆,李修涯,你以為你是誰?當著陛下的面,竟敢說這種大逆不道之言?」
本來這種話,誰說都沒問題,但是眾人尋聲看去,說話的卻是聶含山。
只見聶含山對著李修涯怒目而視,臉色微微扭曲,顯然是氣得不行。
原本大家還對李修涯的行為有些同仇敵愾呢,但是聶含山突然跳出來,反倒是讓眾人一臉懵逼。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兩人鬧掰了?
不科學啊,這也沒個預兆什麼的,這麼突然的嗎?
只見李修涯看向聶含山,哼道:「聶閣老,本侯叫你一聲閣老,那是尊你年長,別以為本侯就怕了你,本侯要做什麼,還輪不到聶閣老置喙。」
聶含山哼道:「李修涯你身為帝國重臣,如此跋扈犯上,豈能不知道這是死罪?」
「便是死罪,你們又有誰敢動本侯?」李修涯冷笑道:「天上地下,唯本侯獨尊,誰敢忤逆本侯,本侯就讓誰死,便是你,聶閣老也不例外。」
「你」聶含山被氣得臉色通紅,伸手指著李修涯,身子都微微顫抖。
「你放肆!」
李修涯中重重的哼了一聲。
李閑出班道:「李修涯,當著陛下的面,你膽敢說這種無君無父,無法無天的話,就不怕陛下降罪嗎?」
「真正無君無父的人不是本侯!」李修涯猛的看向李兆,眼神之中殺機無限。
李兆被李修涯這一嚇,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少少傅!」
李兆不明白李修涯這是怎麼了。
李修涯用劍指著李兆道:「先帝仁宗便是被李兆逼宮,最後氣死的,說本侯無君無父,這才是真正的無君無父!」
此言一出,李兆臉色瞬間煞白一片,群臣隨即議論紛紛。
李兆謀反這事兒本就有風聲,現在居然被李修涯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
聶含山怒喝道:「李修涯你放肆,金殿之上,豈能容你胡言亂語?」
「先帝駕崩之時,老夫也在,親耳聽見先帝說要將皇位傳給太子,若是先帝真的是陛下害死的,豈能有此遺詔?」
李修涯哼道:「本侯執掌禁軍,當日本侯歸還燕都,便是李兆便早已經收買了中軍校尉曹樂山意圖謀反,若非是本侯及時趕到,李兆當時便已經得逞了。」
聶含山道:「當時情況混亂,你要如何說都可以,我們卻也不知道真相。」
李修涯將上方印祭出,大聲道:「此乃先帝御賜上方印,掌禁軍,皇權特許,本侯會胡說?」
「先帝賜你上方印,不是讓你胡作非為的。」聶含山轉頭對著李兆微微拜道:「陛下,臣請陛下立即將新亭侯拿下。」
「這」
李兆有些為難,看了一眼一旁面無表情的李兆,雖然他很想,但是李兆也不聽他的啊。
眾人眼見情況人如此,居然到了要將李修涯拿下這麼嚴重。
雖然不知道李修涯為何跟聶含山突然翻臉了,但是若是真將李修涯制裁了,那可真算是皆大歡喜了。
隨即眾人一齊道:「臣等附議。」
眾人拜倒一片,李修涯環視眾人,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爾等亂臣賊子,竟是要拜這謀逆之人?」
「李修涯,你還不束手就擒?」
李修涯將上方印扔出,正好落在聶含山腳下。
「眾人皆醉,本侯所說真相你們不信,本侯也無所謂,因為本侯根本不在乎。」
李修涯眼看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隨後便向著李兆走去。
「少傅,你.你要幹什麼?」李兆坐在龍椅上,見李修涯執劍上前,害怕說道。
「滾下來,這個位置,你不配坐!」李修涯厲聲喝道。
「太放肆了,李修涯你竟敢威脅陛下?」
話是這麼說,但是周圍仍然是無一人敢動,因為李昭就在旁邊呢,殿後還有無數的禁軍在呢,這些人,可都聽李修涯的。
便是讓李修涯囂張唄。
天要其滅亡,便讓其瘋狂。
李修涯,瘋了!
這是眾人現在心中的想法。
李修涯一步步上前,李昭突然擋在李修涯身前道:「大膽!」
李修涯看著李昭面無表情的樣子,也是暗自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眾人這下更迷糊了。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聶含山跟李修涯翻臉,就連李昭也要反抗李修涯了嗎?
還是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變故嗎?
就在眾人懵逼的時候,卻見李修涯直接越過李昭一把就將李兆給扯下了龍椅。
「哎喲.」
李兆順著台階滾下,慘叫了兩聲,趴在聶含山腳下。
「陛下!」
眾人見狀大驚,便要上前攙扶。
卻見李修涯快步來到李兆身邊,將劍抵在李兆的脖子上。
「李修涯不可」
眾人見狀大驚失色,李修涯竟然敢挾持陛下?
「少傅,饒了朕吧,朕保證,一切都聽你的好不好?」
李兆當然知道李修涯為什麼要殺他,便也當即求饒起來。
李修涯卻是充耳不聞,反而回頭給李昭使了個眼神。
李昭會意,隨後拔出佩刀對著李修涯。
「放開陛下。」
李修涯冷笑兩聲,沒有理會。
附耳在李兆身邊,李修涯低聲道:「你知道的,我對你恨之入骨,殺你,本就是我所願。」
「父皇,可是父皇要少傅放過我啊.」
李兆搬出李烜,希望李修涯看在李烜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誰知李修涯聽見李兆提起李烜,心中便更氣了,喝道:「你還敢提陛下?你配嗎?要不是你,陛下不會死,現在也不會變成這般模樣。」
一旁的的聶含山還有李閑李昭都在叫道:「李修涯,快放開陛下。」
三個心知肚明的人叫得最凶,但卻一直不上前。
李修涯根本就不會武功,這樣的距離,李昭完全可以將李修涯制服,不過,畢竟陛下的安全最重要嘛,李昭不敢上前也是很正常的。
李修涯看了三人一眼,眼神之中有些許的笑意。
嘴角一咧,隨後慢慢的抹過李兆的脖子。
「呃」
李兆瞪大的眼睛,雙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血液從指縫見噴洒而出。
掙扎了幾下,李兆氣絕到底,鮮血淌了一地,將金鑾大殿染成鮮紅。
眾人驚見如此境況,獃滯片刻之後,隨即慌亂起來。
「陛下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