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雲 第十八章 藥丸
許久，煙塵散去。中間那塊地方，地板深深得凹陷下去，破碎的石塊從中心向四周發散出去，雜亂的碎片散落在周圍。
位於中心位置的兩人，都立於凹陷的地板內，在狠狠得喘著粗氣，剛剛那一擊都損失了很多體力。兩人中間隔開有幾米的距離，應該是受剛剛撞擊所導致的。
兩人身上的衣物在劇烈的撞擊之後，都破碎開來，露出了裡面划傷的皮膚。剛剛這猛烈的一擊，使兩人都不同程度得受了些傷。
王騰已經近乎力竭，瞪大眼睛望著吳敵，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在他認為，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最不濟也應該已經倒下了。
鐵拳似乎有些緊張，小聲問龍王：「我們要出手嗎？」
龍王搖頭道：「再等等，不急。」
遠處的常笑正用餘光瞥著鐵拳和龍王，在鐵拳和龍王來到大廳之後，常笑便遠遠得退了出去，在角落裡靜靜得看著發生的一切，就像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鐵拳有些沉不住氣：「少主似乎有些不太行了，再不出手，出事了也不好看。」
龍王用手攔住了鐵拳：「至少還有一個回合，讓我再好好看看，在大陸上沉寂已久的元氣異能，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看這吳敵也到了極限了，鬧不出大的動靜。」
王騰喘勻了氣，試探道：「你別再強撐著了，我知道你已經到極限了，只要你乖乖認輸，我今天就饒了你。」
吳敵忍痛笑道：「該認輸的人是你，你已經沒有能力再出一擊了，你輸了。」
「輸了」兩個字徹底激怒了王騰，被刺激到的王騰雙眼充血，此刻的他就像一隻發狂的野獸。王騰從腰帶的暗格中摸出一粒藥丸，扔進了嘴中，狠狠得嚼了兩下，咽了下去。
龍王神情一變，皺眉道：「這小子這麼沉不住氣，這樣會早早暴露的，要是被槍手大人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頓罵，真是個成不了大事的廢物！」
常笑看到王騰吞食藥丸的一幕之後，一瞬間神情微變，但很快又恢復了，他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變化，尤其是龍王他們。
吞下藥丸的王騰，臉色變得有些慘白，不僅體力恢復了些許，身上的異能似乎比之前更強了一分。變異達到震級之上開始，可以依靠異能來探知對方的強弱，吳敵明顯感受到了王騰身體內異能的變化，這種能短時間提升自身異能的藥丸，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的死期到了。」
王騰的嘴邊浮起了邪笑，黑氣在周身升騰起來，這一次比之前更盛。
「奇技淫巧，難堪大用。」
「希望你倒下的時候，也有這樣的心境再說出這樣的話。」
話音剛落，王騰已經出拳，黑氣在拳外卷出一道旋渦，隨著拳風呼嘯而前。
吳敵依然守勢，他明白自己獲勝的唯一可能，就是要像剛才那樣，抗下致命的一擊。
遠處的常笑微微向前跨了一步，平靜之下隱隱透露著一絲擔憂。
氣勁在吳敵掌前聚集，閉上雙眼，集中精力來到達之前的精神狀態，將大腦中的雜念排清，努力回憶剛剛那一瞬間的感受，那種被生命包圍的感覺，一股遊走於全身的溫暖之感。
氣勁再次節律得波動起來，這種感覺越來越熟悉，吳敵似乎越來越熟練於掌控這種能力。
猛得睜開雙眼，黑氣如毒蛇一般不停得刺擊著屏障，在要刺破的一瞬間，氣勁似乎牢牢得夾住了毒蛇的信子，一輪又一輪的氣勁，把黑氣震蕩成一片虛無。
失去了黑氣裹挾的拳頭，猶如失去了利爪的猛虎，變得脆弱不堪，在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中，吳敵和王騰被餘波各向後震退了一步。也就僅僅一步而已，王騰這霸道無比的一擊，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不可能！」
面對王騰無奈的咆哮，吳敵冷冷得說道：「你完事了嗎？這下該我了！」
吳敵揮拳而出，將剩餘的氣勁傾注於右拳之上，這一擊只求必殺！
四周賭場里的人已經可以想象到接下來的慘樣，側目避開。骨頭裂開的脆聲和疼痛難忍的慘叫，似乎就已經要出現了。
預期中的慘叫之聲並沒有出現，轉頭來看，王騰還好好得站著，眼裡充滿了與眾人一般的恐懼。吳敵的拳離王騰的胸口只有半寸，但吳敵再也難把拳推進半分，龍王的手緊緊得握住了吳敵的手腕，讓吳敵絲毫動彈不得。
「你似乎要包庇這個罪犯。」
「那倒不是這樣的，吳司長，對犯人處以私刑同樣違反帝國法律。今天已經很晚了，我認為公正起見，等明天再好好審判也不遲。」
「明天怕就沒有審判了吧？」
龍王狡黠一笑：「吳司長要是能忘記了，那是最好的。」
吳敵質問道：「那如果死掉的是我，你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吧？」
「沒有如果，你還好好得站在這裡，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教訓，你應該也認為足夠了吧？」
吳敵深知自己此刻的實力十不存一，而且就算是十層實力，也未必就一定能勝得了這個龍王，繼續糾纏屬實沒有必要，果斷得將自己的拳頭抽了回來。
「既然如此得話，今天這件事就到這了，有誰不服隨時可以找我，我吳敵一定按規按章，好好奉陪到底！」
常笑見事態已經平息，從旁邊竄了上來，笑著勸道：「和氣生財嘛，和氣生財嘛。吳司長，你沒事吧。王騰，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王騰抓著受傷的右手腕，啐了一口吐沫：「今天的事還沒完，你等著，我記住了你了，吳敵！」
吳敵不願再理睬王騰，轉身離開了這裡，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都散了、散了，別看了，是不是想關禁閉，都給我麻溜得滾回去。」
常笑驅趕著剩下的人，囚徒和看守見事情鬧成這樣，也趕緊得都走了。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常笑轉頭招呼著龍王：「龍王，今天多虧了你，改天一定好好謝謝你。」
龍王微笑道：「不用這麼客氣，麻煩常司長也先走吧，我還有些話想單獨跟王騰說說。」
常笑一邊笑著，一邊退出去，嘴裡還叨念著：「明白，明白。」
望著常笑走遠，鐵拳問道：「大哥為何對這個草包這麼客氣，他算個什麼東西？」
龍王嘆了口氣道：「這個京師監獄，就這個人我根本看不透，實力似乎並不在我之下，但願是我看走眼了，你還是小心著點他為妙。」
王騰譏笑道：「你總是如此小心，和一個懦夫有什麼兩樣？」
龍王回應道：「少主，您教訓得是，但主子一直叮囑我要看好你，還希望你能不要太多增加我的麻煩。」
王騰哼了一聲：「我要是死了，你豈不是能少很多麻煩？」
「不敢，少主說笑了，少主的生命安全，一直是我們最重要的事。」
「我的命真的是最重要的事？你最重要的事，怕不是在這地下吧！如果今天你出手再晚一定，我已經死了！」
「我已經說過了，沒有如果，你還好好得活著，已經證明了我出手並不晚，而且對付一個震級變異者，都需要我出手，主子知道了一樣會不高興的。」
「他不高興，我還不高興呢！」
龍王死死盯著王騰道：「少主，你以後做事還請慎重一些，你今天已經犯了太多的大忌，且不說你地下賭場的事，單憑你這這樣的情況下就吃掉了那藥丸可，你應該明白那種藥丸的保密程度，你要是再這般胡鬧，導致影響了主子的計劃，這對你我恐怕都不太好。」
王騰自知理虧，轉移話題道：「這事且先不說，這吳敵的真實身份總能告訴我吧，一個小小的震級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這是帝國的機密，主子並沒有對我透露太多，我和你一樣，對他也很好奇。」
王騰一把揪住了龍王的衣領：「整天就知道機密，什麼都是機密，我現在只想殺了那個吳敵？」
「殺他當然可以，不過不能我們動手，很快就會有人來替我們做這件事。」
「我們不能動手，誰保他？屠夫還是黃薇，難不成是我爸？若是我們不動手，別的人想殺他更是難。」
龍王點了點頭，回答道：「你的黑氣還殘留在他的體內，不出意外的話，明天開始他也就是個廢人。一個廢人，在一個很危險的監獄里，出點意外還是很正常的。」
王騰搖搖頭：「我清楚得很，那點量，殺死一隻老鼠還行，弄殘他還遠遠不夠。」
龍王冷笑道：「少主似乎忘記了伽馬射線，他來這裡根本就沒有佩戴伽馬射線抑制器，伽馬射線本身就能大大激發黑氣的活性，我想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生效了吧。」
王騰有些驚訝：「沒有佩戴伽馬射線抑制器？也就是說，他應該算是一個犯人？」
龍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難道他不是嗎？」
聽了這話之後，王騰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