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宮中遇刺

第五章 宮中遇刺

楚爻回到宮中,胸中壓抑的情緒難以紓解,直接吩咐自己要沐浴。

皇家的浴池是從花神祠引了一脈溫泉來,碧波蕩漾,佔地面積幾乎能趕上一個小游泳池,底下鋪的一種淺藍磨砂細石,防滑又不咯腳。

水上撒滿了玫瑰花瓣,木托盤晃晃悠悠飄在水上,擺著銀制的自酌壺,裡頭盛滿了冰鎮過的葡萄美酒,還擺著幾樣宮制水果肉脯糕點。

伺候的宮人都身著白色輕紗,仙氣氤氳中,身姿曼妙,面不施粉而白,唇不畫而紅。

衣衫一條絲帶都不用自己解,脫到只剩裡衣時,楚爻還是有些不自在,揮手讓宮女們下去,自己脫個精光,躍入水中。

這具身體和前世的文弱不同,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遊戲建模嘛,一切都是朝著完美方向設置。

掬起一捧熱水,洗了洗手臉,拿著裝有澡豆粉的棉紗袋當磨砂膏隨意在身上搓著。

據說先帝去的時候,至少也是金丹期的高手,是當世無敵的高手,武力值的巔峰,隕落原因不詳,他曾經在宮中設置了一塊自己的命石,以此來證明,自己在其他位面世界的生死。

而這塊命石,在十多年前,某個明媚的午後,毫無徵兆的熄滅了。

太后劉嫦毫無準備,甚至在後宮帶著年紀尚幼的楚爻盪鞦韆,鞦韆越盪越高,當時還在稚齡的小太子嚇的哇哇大哭,她卻渾若無事,只當是練膽。

等李修明將先帝薨了的消息帶來的時候,太后如遭雷擊,僵立當場,當時小楚爻哭累了,手一松,堪堪被大太監接住,才沒摔個頭破血流。

自此以後,朝政雖是由太后把持,但偏聽偏信,用人唯親,上下烏煙瘴氣。

彷彿她只是在和先帝賭氣,從來不相信斯人已逝,就看看把他的江山作踐糟蹋之後,那個負心人會不會忽然冒了出來,力挽狂瀾。

等到她漸漸接受現實,朝政已經如同一盤散沙,覆水難收。

只好把滿腔怒火撒在從小純孝的兒子身上,又捨不得放權,導致朝臣和宗親擰成一股繩來對付她。

泡在溫熱的水中,順手拿起銀質托盤上的西域香葡萄來吃,汁多味甜,漸漸心緒平靜了下來。

要想改變如今的困局,必須早日親政,再立一個眾臣都稱頌的皇后,才能將朝政撥亂反正。

「皇上,奴婢奉太后之命,送來了糖蒸酥酪。」

一個宮女的聲音,在層層輕紗之後傳來,尾音嬌俏柔曼,一聽就知是個伶俐過頭的。

「呈上來吧。」

碧衣宮女緩緩走近,眉清目秀,在煙霧蒸騰看上去誘人。

楚爻閉目養神,他才聽聞了天籟之音,見識了天姿國色,對這種庸脂俗粉簡直免疫。

而且這種奉命而來自薦枕席的,一般都是既蠢又壞,聽命於太后或者太妃。

一旦扶上位,就是后妃里的是非坑,既綠茶又心機,沒事還要防著她禍禍別人,謀害皇嗣。

後宮太平不太平,不在乎雨露均沾,后妃的人選也很重要。

削尖了腦袋想要爬上龍床的,自然是為了固寵,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此刻他是眼不見心不煩,懶得理她。

若是知趣的話,放下碗就走了,若是不知趣,還要撩撥撩撥,那就此女留不得。

瓷碗摔碎的清脆響聲,伴隨著一聲嬌呼,撲通落水聲,碧衣宮女滿面惶然的從水裡鑽出,楚爻清晰地看見她將胸口的衣襟往下拽了拽。

嘖。

演出來的含羞帶怯,眉眼中的驚惶一閃而過,遮掩不住希冀的神色,後宮女子都是天賦異稟。

楚爻面無表情。

碧衣宮女見勢不妙,忙在水中躬身,說道:「奴婢一時腳滑,驚擾了陛下,罪該萬死。」

「不用了,起來換身衣服,去回太后的話吧。」

楚爻語氣里透露著一絲煩躁,他本來想把這小宮女罰去浣衣巷,看著她才十幾歲的年紀,到底是沒有忍心重責。

不想碧衣宮女膽大的很,脆生生開口說道:「皇上,奴婢若是穿著這一身濕衣出去,原本也是做不了人了,還請您憐惜。」

楚爻忽然想起了一個古老的笑話,是不如禽獸,還是禽獸不如。

他捏了捏眉心,說道:「江常,你還不進來?」

碧衣宮女頓時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該從池水裡出來還是該求饒。

外室毫無動靜,江常無聲無息好像消失了一般。

不出所料,果然這兩人是一夥兒的,都是寧王的忠犬,楚爻淡淡地說道:「你的底細,朕早已知曉,你若是想活命,收了那套楚楚可憐裝出來的嘴臉,老老實實滾出去。」

小宮女嬌弱可憐地望著少年君王,照舊不知退縮:「皇上,您並不想懲戒奴婢。」

楚爻聞聽此言,只是冷笑:「你之所以如此大膽,不就是因為知道朕素來心慈面軟?」

池水中全身濡濕,更顯得標緻動人的宮女竟然不走,又向前兩步,眼眸里含著深情,說道:「奴婢是一無所有之人,得見天顏,陛下又如此仁厚,若得垂憐,縱使死了也心甘情願。」

楚爻皺眉,拿過浴巾蓋住要害位置,喝道:

「霍雲蔚,你父親曾為翰林編撰,因楊公案獲罪,因此你被沒入掖庭為奴,后因心靈手巧抽調至太後身邊伺候,因有幾分美色,和寧王有了首尾,今日居然還敢在朕的面前,行狐媚之術?」

霍雲蔚神色一凜,眼神從驚疑不定到恐懼絕望。

楚爻冷冷的看著她。

剛才還楚楚可憐的小宮女,摸出手中早已藏好的碎瓷片,目眥盡裂,身手敏捷朝他刺來,厲聲喝道:「昏君,受死吧。」

楚爻早有防備,將沉入水底的銀盤一踢,恰好讓她滑倒,穩聲喝道:「來人,護駕。」

《諸天時代》的事件全是隨機觸發,劇情走向只能根據對NPC的了解來估算概率。

而對於骨灰級玩家楚爻來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基本不會有大的意外。

宮女送糖蒸酥酪這個事件,他有百分之三十的幾率臨幸后猝死,百分之六十的幾率中毒,百分之九的可能性宮女早就珠胎暗結,剩下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刺殺。

刺殺的觸發對他最有利,但是幾率極低,他刻意道破了對方身份,讓霍雲蔚有了魚死網破的決心。

他前世看過,此女的戰鬥力為五,構不成什麼威脅。

如果蘇硯群在,碗跌破的時候就已經進來了,現在是江常在,他會故意拖延時間,導致救援不夠及時。

門口守著的侍衛,本來以為皇帝要春宵一度,驟然聽見異動及呼聲,方才急忙和江常從外間沖了進來,將霍雲蔚拿下。

霍雲蔚從水裡被提出來的時候,已經抽搐著斷了氣,軟塌塌像一具沒有生命力的人偶。

她自知必死,已經服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侍衛們和江常跪倒在地,驚惶失措的說:「臣等救駕來遲,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楚爻穿上寢袍,淡淡說道:「罷了,朕乏了,想去休息,把這宮女屍身送去冰窖,將此事報予太后。」

侍衛們趕忙應是,面面相覷一點不敢出聲。

楚爻轉身,沒人看見這位少年君王眼中的冰冷之色如浸寒霜。

他清楚的知道,滿宮上下,除了那個自幼相伴,忠心耿耿的小太監,盡數皆是各懷鬼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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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諸天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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