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切磋

御劍門。

十三名弟子一排站開，看向封塵的目光里透露著好奇。

安於世掃視了一眼這十三人，微微點頭。

自己的劍道境界是劍徒三段，而這十三人在他的教導下已經全部步入了劍道一段，其中年齡最大的三人已經到了劍徒二段。

劍道境界不比靈氣修道，每一個境界之間的差距非常大。安於世修鍊到劍徒三段已經是他的極限，這種劍道修為在星木城乃至其他鄰城都找不出幾個來。

只可惜空有劍術，無法修道，否則也會是大名鼎鼎的高手。

沒辦法，如果不是劍道上的天才妖孽，劍修的確比不上修道者。

交代完事情后，安於世便樂呵呵地坐到了一旁，接下來就交給了封塵。

封塵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這些人，作為劍修，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傲氣，然而封塵看他們的目光，卻透露出絲絲不悅。

「你們也都聽到了，今天由我來指點指點你們的劍術，希望你們把耳朵給我豎起來聽。」封塵背手一一走過這十三人，語氣平淡。

這些弟子明顯都有些不服氣，尤其是年紀比封塵大的幾個，只是礙於師父在旁邊沒有說話。

「不服氣，是吧？」封塵將所有人表情的細微變化盡收眼底，「是不是覺得我也就這麼年輕，身上也沒什麼劍修的氣質，覺得不配教你們？」

「是不是覺得應該憑實力征服你們而不是靠你們的師父出面命令你們？」

「是不是很想挑戰我？」

封塵接連發問，引得不少弟子下意識點頭。

「呵，想想就行，不服忍著。」封塵這話極其欠揍，直接把其中一個瘦子惹毛了。

「你算不算劍修啊！連跟我們比試一場的勇氣都沒有，你憑什麼指點我們！」有了瘦子帶頭，其他的弟子也紛紛嘀咕起來。

「就是，我看別不是個騙子把師父騙了。」

「真搞不懂，我們大師兄都是劍徒二段了，這人憑什麼教我們？」

封塵用眼神制止住正要站起身的安於世，看向這群弟子說道：「先別問我有沒有那個實力，我先問問你們，你們懂什麼是劍嗎？」

這話聽起來不免有些挑釁意味，不過其中一個女弟子還是皺眉答道：「劍是百刃之君。」

「是嗎？」封塵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回憶起一位鑄劍師的朋友對他說過的話，然後轉述給這幫弟子道：

「劍是矢志不渝，是莫逆於心，是靈，是魂，是劍客一生的羈絆。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這……」十三名弟子面面相覷，完全沒能理解封塵的意思，怎麼說的像戀人一樣？

封塵接著說道：「劍可孕育劍靈，那是靈性的化身，是劍主的護道者。作為劍修，任何時候，不可以拋棄手中的劍。尤其是你們，沒有修為，劍，就是你們的全部；劍，就是你們的命！」

一番話說完，這些弟子大多嗤之以鼻。

在他們看來，所謂劍靈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就算封塵再怎麼懂劍，也不如展現真正的實力來的實在。

「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你光說這些能提高我們的劍道境界嗎？我們要看到你的實力才行。」

封塵淡淡地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那一瞬間讓他猶墜冰窖：「你們要真想打，不如就先和我妹妹切磋試試吧——小雪，來。」

他招了招手，祈雪便乖巧地走到她的身邊。

「哇，好可愛的小孩子！」剛剛回答封塵問題的那個女弟子驚訝地叫道，要不是還算上規矩，她都要上去捏捏臉了。

其餘人也是大眼瞪小眼，一是被祈雪的容貌稍微有所驚艷，二是不敢相信封塵會讓這麼小的孩子和他們切磋。

要知道，雖然他們下手有輕重，可是刀劍無眼，難免會傷到人。

「哼，懦夫，居然讓自己這麼小的妹妹來替他扛。」

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這話自然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封塵耳里，只不過他只當做沒聽見，囑咐祈雪不要緊張，然後讓她自己挑對手。

「要不我來和你打吧。」出於多方面的考慮，年紀最小的那個弟子站了出來。

祈雪看了看他，然後又抬頭看了封塵一眼，像是在徵詢什麼。

得到封塵的點頭允許之後，祈雪才放心地對那名弟子說道：「你好像打不過我，我還是和這個姐姐來吧。」

所有的弟子都傻了。

人言否？

果然是兄妹，一個比一個囂張！

那名女弟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噗嗤」一笑，說道：「好啊，我會讓著你的。」

她叫燕婷，十九歲，在十三人里排第七，一年前便踏入了劍徒一段。

眾人紛紛後退，讓出一塊場地給兩女。

「嗯？這把劍……怎麼這麼眼熟？」

當祈雪拿出流雲之後，燕婷和其他弟子目光都凝固了。

這好像是大殿供奉的那把劍？怎麼會在這個小女孩手上？

來不及多想，祈雪已經一步上前，揮出了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

燕婷的腦中瞬間出現了無數種應對方法，但最後只選擇了以劍格擋。

「砰！」兩劍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燕婷並沒有感受到多大的力量，不過卻不知道祈雪是如何拿捏的力道，居然牽引著她的重心向旁邊倒。

然而燕婷畢竟是劍道一段，哪怕事先沒有料到，卻還是劍向一轉，擺脫了祈雪的牽引，然後震開了對方的劍。

不過她並沒有趁機反擊。

「停。」封塵突然叫停，引來一陣疑惑的目光。

他皺著眉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燕婷，怎麼了？」燕婷不解地說道。

「燕婷，剛才你能反擊為什麼不反擊？不使出全力，是對對手最大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