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半面書生

2半面書生

耳邊傳來了噼里啪啦地燃薪之聲。

恍恍惚惚之中,小樹妖逐漸清醒,當她恢復了意識即生警覺,猛然睜開雙眼,立刻坐起,發現自已居然還在破廟之中。幸慶的是軒嫄安然無恙,她本能的不加思索拽起軒嫄就要往門外跑。

「姐姐,姐姐!……慢著點,沒事了!剛才就是他把你帶回來的。」軒嫄拉住樹妖指著那邊的半面人道。

「嗯?」怎麼回事?樹妖發懵。「這什麼破地方,這麼危險,不走還留在這幹嗎?」

她回過頭去,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半面男子可憐兮兮的跪在那裡。樹妖連忙將軒嫄拉到自已身後,問道:「你這餓鬼,血已喝了,你還想幹什麼?要挾持我們不成?」

那半面男子自慚形穢,看上去並非大惡之徒,與先前的凶煞模樣截然不同,反而像個闖禍的小孩兒,耷拉著腦袋,滿臉委屈。聽他懊悔不已的說道:「小生對不住二位姑娘,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們的。小生自知犯下大錯難以彌補,願為二位姑娘做牛做馬,肝腦塗地!」

語罷,竟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咦?真有意思!」樹妖雖被他搞的矇頭轉向,卻絲毫不能減緩怒意,氣急敗壞地走到他面前,揪著他的頭髮一頓痛打。

這男子不躲不閃還真的任由她肆意施暴。

「你怎麼不躲?」樹妖沒好氣的問道。剛才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這回怎麼乖巧的像只小狗一樣?當下也不管他,拉著軒嫄奪門而去。

可是還沒走出多遠,軒嫄就拽住她指著身後:「姐姐,姐姐。你看!」

樹妖回頭望去,那半面人還遠遠地跟在後面,看見樹妖又跪下身來道:「小生自知罪孽深重,願服侍二位姑娘,聽從差遣,請收留我吧!剛才多有冒犯,望二位原諒!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好啊!」樹妖一臉不懈的樣子,橫眉立目道:「那你去給我偷張床來,要漂亮又結實的!」

「啊?」半面鬼愣住迷惑不解,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要求?可是又不敢多問。

「哦!好好!」那半面鬼一溜煙地沒影了。

姐妹二人撒腿就跑,以為甩掉了那半面鬼,可沒過一會兒就聽身後咣鐺一聲,一張做工精美的大床落在了地上。

軒嫄嘴吧張地老大,下巴都要驚掉了:「姐姐,他好厲害呀!這個他也能……?」

嘿?今兒真是稀奇了。樹妖仔細端詳這個半面鬼,身形高大,氣勢不凡,雖然吸了血,那半張鬼臉卻還是陰森恐怖,好似被烈火焦灼過,而另半張人臉卻是十分清秀,想來活著的時候也定是一位美男子。

樹妖看著半面鬼傻傻地站著連動都不敢動了,覺得好笑,「還愣著幹嗎?背上大床隨我們走吧!說說你的來歷,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回小姐,在下生前是個孝廉,家境貧寒,與一位富家小姐私定終身。我向她許諾,三年之內必當考取功名風風光光的取她,可三年期限還未到,那小姐嫌我窮,便要毀約嫁與他人。我傷心不已找他理論,她竟假裝與我和好,還設計將我燒死,我化為冤魂找她索命。不想卻被一老道捉住將我煉成厲鬼,供那老道所驅使。可嘆蒼天尤憐,趁其不備,我僥倖逃出,身雖自由了,卻被害的成了這附鬼樣子,每過一段時間必需以血養之,否則便會出現你們看見的那幅駭人的模樣了。我自知吸血是大逆不道之事,遂找一僻靜之處躲藏,以免傷及無辜,可不想你們二人竟在此落腳,終於沒能忍住變成狂魔傷了你們。」

「那你跟著我們,不會要喝我們的血吧?」嫄兒下意識問道。

「不會,不會!每當需血之時,我都會去找些禽獸之血。今天只是碰巧遇到了你們,才……」半面人羞愧極了。也不敢再說些什麼,只是背著大床傻傻地跟在後面。

樹妖得他細述,生前如此凄慘,死後也未得托生轉世,心中暗暗憐惜,任由他跟在身後。

半面鬼怯生生問道:「在下知道兩位小姐非等閑之輩,可要這大床作什麼用呀?」

「那是給我嫄兒用的!」她邊走邊用寵溺的目光看著軒嫄,「凡人不都需要這個么?可是我家嫄兒沒有,還睡在一團草莆之上,我一直想為嫄兒尋個大床,可是這東西太大背著也不方便,現在幸好有你,順便也就尋了來!」

軒嫄抱著樹妖的大腿,將自已的頭深深埋在她的懷抱里高興地撒起嬌來。

這麼多年了,半面鬼還頭一次感受到如此溫馨的景象,這般溫暖的感覺。他漸漸地放下拘謹,變得隨意起來。

「敢問兩位小姐芳名!」

「小妹名叫軒嫄,而我只是一個樹妖,沒有名字。」

那半面鬼見她眉如遠黛,微微輕挑,嘴角邊掛著一絲笑容,說不出的好看。一陣清風吹來,帶著幾簇碎發輕飄,姐妹倆自顧相言歡笑,一句詩文不由脫口而出,「眉語兩自笑,忽然隨風飄」。

「什麼?」樹妖問道。

「這是古人詩的句。嗯~」半面鬼顏含羞澀,只覺「隨風」二字寓意深刻,不經意間萌生出另外一種感覺,羞慚又多了幾分。沉吟片刻,半面鬼終忍不住說道:「叫你隨風,好不好?」

「隨風,隨風!」樹妖有些驚奇,反覆念叨,「好啊!挺特別的,就叫隨風吧!嘿,我有名字啦!太好了!」伴隨著清脆的笑聲,她抱起軒嫄在空中輪了一圈,惹得這一妖、一人、一鬼在夜色中歡笑著。

「喂喂!隨風小姐!請為在下也起一個名字吧!」半面鬼嚷道。

「你生前不是有名字嗎?」

「不想提生前之事,從今往後我就是另外一個人!」

「叫半面,好不好?」樹妖隨口一說,其實在故意氣他,怪他吸了自已的血呢!可半面鬼卻沒有絲毫計較,只是傻愣著,被搞得哭笑不得:「只要你喜歡叫什麼都行。」

隨風看著他那半張焦灼的臉,不禁惋惜:「真是好生奇怪,你已經吸了血,為何其他的地方都恢復完好,卻只有這半張面容不能恢復呢?」

半面微微嘆氣,好生傷心:「也許是毀容后還未斷氣,死後便是這樣了!」

樹妖聽后心裡吱吱的疼,她就是見不得別人這般可憐。突然想起方才在哪家看到一副面具來著,於是道:「你倆在這等我啊!」便一溜煙跑掉了。

過了一個多時辰,她終於回來,手裡還提著一大包東西,順手扔給半面:「給你,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去換上吧!」

半面打開包裹,裡面有套衣物,雖然布料粗劣卻是乾淨整潔。包裹最下面有個面具,帶上之後正好能遮住那半張燒焦的臉。

經過一番打扮再示人前,身長玉立,配著那銅質面具,既有讀書人的氣度卻更有一股俠士之風韻,引得小樹妖一陣花痴。

半面感激不已,若是他有眼淚必定會潸然涕下:「多謝隨風小姐!方才我那般對你,而你卻這般對我,大恩大德小生真是無以為報。在下對天發誓,從今往後定會生死相隨,侍奉兩位小姐左右。否則就讓我魂飛魄散!」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這話幾年前那孩子也說過,是軒嫄的哥哥。他·······,現在還好嗎?隨風若有所思,心緒已飄回從前,須臾轉過神來對半面道:「別小姐小姐的叫我啦!看你人高馬大的,怎麼這般沒骨氣?你不是剛給我起了名字嗎?叫我隨風吧!以後我們是朋友,不是主僕啊!可是嫄兒,你一定要幫我好生照料,因為她可是凡間的公主。還有,你飽讀詩書,以後就教我倆讀書認字的吧!」

「那是自然,只要二位小姐.......,哦,不!是你和嫄兒有任何需要,半面定在所不惜!」

「那好啊!我還想給嫄兒弄個梳妝台,還有桌子、椅子........反正女兒家閨房裡有的都要為我嫄兒弄來。我要把嫄兒的洞府,裝飾的如宮殿一般,這事都交給你啦!」隨風得意洋洋,好似故意在刁難半面,看他能否應允。

「好好!這點力氣活就交給我吧!小生一定辦到!」樹妖涉世不深,竟然輕易的就相信別人。半面暗地裡思忖,忽然又覺得十分幸運。

隨風嗯了一聲,開始與他閑聊:」你是此鎮生人嗎?「

」不是,我到這也是幾年前的事!「

」怎麼流落到此的?「樹妖只是隨便問問。

」幾年前我一直被困在個葫蘆當中,有次葫蘆被一不會法術之人開啟,我正好趁機逃了出來。便一直逗留此地。」

「葫蘆?」樹妖聲音一沉,「你是不是還遇到一夥黑衣人和一個老道?」

「正是,幾年前害我那老道與一夥黑衣人來此鎮駐留,據說要殺什麼人,當時在休憩時,那黑衣頭目誤把葫蘆當作酒壺打開,才給了我重見天日的機會!怎麼?你也遇到過這夥人?

樹妖點了點頭」你我還真是有緣!「

」那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半面問。

」你有沒有聽過浮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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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虐戀之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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