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該有三世
人該有三世,過去現在未來——這是剛才他在賈德寺里閑逛,一位「高僧」跟他說的話。
本來應該要有下半句的,不過也許可能是他的原因——身上沒帶香火錢,所以「高僧」讓他找塊陰涼的地方休息。
這也正合了他的意,來到了一個地鐵站,慢慢悠悠的扶著扶手走下了樓梯。
六十歲的人了,哪怕身體還安好,那也是能借點力就借一點。
顫顫巍巍的站在黃線的邊緣,他就這樣望著空曠而又駭人的軌道,閉著眼睛,好像是在回顧人生。
與他不同的是,地鐵黃線固然安全,但是沒有圍欄,等車的人都還是稍稍的站遠了一點,反正這趟車也沒多少人坐,都這麼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地鐵也即將到站,大家也都能用耳朵感覺到地鐵將來。
年老的他還是下不定決心,睜開了眼睛后,想要往回走,餘光卻撇到了一個灰色青年人。
「小心!」
「車來了!快拉住他!」
在這個國人覺醒的時代,雖然大家都有了一顆正義之心,但是青年人沖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
沒有什麼人能夠夠到他,哪怕是有,那也要考慮一下拉不拉得住他。
「艹!」
怒罵一聲的安保大叔向著少年的方向衝去,但還是差了一點。
少年那因為一心求死而毫無畏懼的眼睛也在真正面對死亡的威脅時閉上了。
少年果然還是怕死的,只是長期的壓抑在這一刻爆發,這種力量讓他無法阻止。
但是——
「啪!嗖!」
巨大的拉力從右手邊傳來,少年才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老人因為反作用力而被他「推到了」軌道上。
緊接著安保大叔的手也神來了,一把扯著少年到自己身後。
地鐵的車身擦著安保大叔冒汗的鼻尖而過,風在剮他的臉。
「死…死了……」
少年愣在了原地,本該死去的他,被一個老人救了,而那個老人,現在卻代替著他,七零八落的散在軌道上。
「人該有三世,過去現在未來,施主你…嗯嗯。」
雖然高僧的眼睛在向著功德箱狂撇,他也明白高僧的意思,但是作為一個已經有了要死的想法的老人——而且還是活了兩輩子的男人,他真的不會在臨死前帶著大把的鈔票在身上,那是對毛爺爺的不尊敬。
也許是知道了眼前這個老頭子身上壓不出什麼油水,高僧的興趣大減,指著門外像他說:「施主,賈德寺只渡有緣人,你要沒事還是出門右拐找個陰涼的地方呆去吧,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
他倒是無所謂。
來這個假寺廟也不過是無聊,已經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雖然上輩子二十不到就掛了,這輩子又是無依無靠的起點孤兒,但是加起來活了八十年他還是準備找個地方去投胎。
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還真的能投啊!
「呃啊——!!」
嬰兒的啼哭聲嚇得接生人當場就捂住了她的嘴。
害怕之後也憤怒的看著懷裡的嬰兒。
虛弱的但卻依舊美麗的母親滿懷希望的看著接生人,嘴裡極快的跳出一句話:「男…男的嗎?」
「女的!」
接生人氣壞了都,要不是那美麗的母親還沒有表示意見,她現在就想要掐死懷裡的嬰兒。
「嗚嗚嗚——!」
新生的嬰兒還不會用鼻子呼吸,只能是先用嘴來呼吸,不過嬰兒的嘴已經被接生人給捂得嚴嚴實實,她是全然沒有在意嬰兒的死活。
「叫什麼叫!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就弄出個你這樣的奴隸,害死我了!」
看似是對著嬰兒說的話,但真正聽得進去的也就只有那位美麗的母親了。
不過那位母親現在的臉色也不好看,不僅是生育過後的虛脫無力,原本飽含希望的眼睛也在接生人說出「女的」之後失去了高光。
她還是不相信!
「姐姐,你告訴我不是的!不是女的,是男的對吧?你不過是在騙我對吧?」
「你發什麼瘋?我不想她是男的嗎?我冒著會死的風險來幫你遮遮掩掩九個月,為的不就是你能生一個男孩嗎?要是的話,我為什麼要逗你玩?」
聽到接生人姐姐的話,美麗的母親整個人都要瘋魔了,要知道她連兒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如果王不讓兒子跟著他姓的話就叫凱德,如果讓的話,那多半也是王自己取。
但是現在別說她取的名字了,這生下來的孩子能不能活都是個問題。
畢竟在這個女人就是玩具的天宮時代,一個女兒是沒有任何話語權的。
沒有像妹妹一樣還陷在嬰兒的性別與對未來的幻想中。
姐姐催促著妹妹說:「現在先別想別的了,雖然我們兩是雙胞胎,我替了你五次也沒有被發現,但是這種事情總有一天會暴露的,你趕緊把這裡收拾一下,那些用來墊的布子之類的你全部拿去一把火燒了。」
「那…那你呢?」
「我?」姐姐低頭看了一眼剛剛學會用鼻子呼吸的小嬰兒,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我去把她處理掉。」
原本還沒有精神的母親在聽到這話后眼睛都直了。
不顧一切的爬起身來,伸出手向著嬰兒抓去!
「不要!這是我的孩子!不要!」
既沒有武力值也沒有防備的姐姐被妹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嚇的連連後退,捂著嬰兒嘴的手也是不自覺的鬆開了。
「砰!」
「呃啊!呃啊!!」
在嬰兒的啼哭聲中,姐姐的後背撞到了牆上,她連腳都還沒站穩,緊接著就被妹妹撲到在地了。
兩雙玉手開始近距離的搶奪著嬰兒的所有權。
「寶寶,寶寶,媽媽在這,媽媽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的。」
「把孩子給我!給我!你個瘋子——偷懷王的孩子本身就是死罪!我還頂替你侍寢更是不知道要死多少次,我如此幫你愛你,你居然因為一個小畜生就要我死!!」
激發了母愛特性的妹妹力氣大的超出了姐姐的想象,但是敢用性命去賭上一場榮華富貴的的姐姐也不是什麼善人——眼見就嬰兒就要被妹妹搶走了,姐姐乾脆鬆開手。
當妹妹抱著孩子倒在地上時,她卻連忙起身,從一旁的梳妝台上摸出一把剪刀,狠狠地向著嬰兒的後頸扎去!
「砰!」
「停停停!」
大門被突然踹開,一個金髮藍眼的年輕帥哥穿著一身盔甲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房間。
聽到了他的聲音,原本還是惡婦形象的姐姐居然在第一時間跪在地上,腦袋更是深深的埋在兩隻手上,恨不得把手和頭壓進地板里。
顫顫巍巍的姐姐大氣也不敢發一下,只是靜靜地等著金髮帥哥的下一句話。
不過那人也就說了三個停,然後就開始好奇的看著四周的物件擺放——一個梳妝台,上面放著他認識的不認識的香水和其他的化妝品,從梳妝台上的圓鏡里能夠直接看到空曠地面。
原本應該放床的地方現在被一塊塊方布給替代了,而且那些方布上還滿是鮮血和汗水,方布旁放著不怎麼專業的接生用具——剪刀、紗布、白手套之類的。
金髮帥哥好奇的撥弄了一下白布上的一根濕漉漉的管帶狀物,然後又走到了美麗母親的身旁,溫柔的伸出了食指在嬰兒的臉上碰了碰。
「嘻哈哈——!」
「喲呦呦,還是個小美女,真漂亮~」
開心的嬰兒笑聲完全滿足了金髮帥哥的遊戲心理,他繼續逗弄著嬰兒,同時又開口問道:「有沒有給這個小美女取名字?」
驚魂未定的妹妹在害怕的同時又有些歡喜,因為王正在誇她的女兒漂亮。
「原本是給男孩取,叫凱德…但是她現在……」
男孩變成女孩,母親也沒有意料到。
金髮帥哥輕輕的伸出手,要去抱起嬰兒,因為刻在靈魂里的尊卑秩序,母親沒敢反抗。
「一個漂亮的小美女,叫凱德就太沒品味了,不過這是你的孩子,呃…也是我的,我給她改一個字,你看怎麼樣?」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母親又哪敢有異議呢?而且,如果孩子改掉了「凱」字,那就是要一飛衝天了。
「就叫……凱爾,怎麼樣?我感覺挺適合她的。」
一邊說話,一邊逗弄著懷裡的女兒,華燁悄然的瞟到了一眼女兒的右肩後面有著什麼。
「等下,這個是……」
輕輕的將包裹著嬰兒的白布打開一角,華燁看到了一個火紅的就像是劍柄一樣的東西。
好奇的將嬰兒變回赤條條的樣子,華燁舉起嬰兒,看著她的後背。
一把紋路清晰可見的火紅的劍就那樣印在嬰兒的後背上,他甚至能夠看見劍身上有著金色的文字——雖然他不認識,但是不妨礙他覺得這很帥。
就像是碰到了十分新奇的玩具,華燁高興的說:「這個孩子我很喜歡…就拿回去玩了啊……至於你們兩個賤人…再多看一秒都覺得噁心——尤其是你!」
狠狠地一腳踩在姐姐的頭上,華燁大罵道:「狗一樣的東西,都踏馬玩膩了。」
強忍著痛覺,姐姐不敢有任何哭聲,妹妹也是沒有了之前的神勇,不敢去搶走華燁懷裡的孩子。
面對這個男人,面對華燁,她們是從骨子裡害怕的,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她們都會害怕的跪下。
直到華燁抱著凱爾走到門外,那對雙胞胎姐妹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王,該怎麼處置她們?」一直站在黑暗中的人詢問道。
「都殺了,省的又鬧出什麼事來。」
「遵命~」
一句話就決定了兩個人生死,華燁卻是毫不在乎。
抱著剛來這個世界的凱爾,華燁大步的向著外面走去——比起這個破地方,他更喜歡自己的寢宮。
「走,爸爸帶你去玩大美女~哈哈哈哈!!」
雖然年紀小而且還是女孩的凱爾根本不會對女人有什麼興趣,但是作為活了兩世的她太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回應才會讓自己的父親感到開心了。
「啊,啊,哈哈哈哈啊!」
嘿嘿哈哈的嬰兒笑聲再次讓華燁感到好玩,他越發的喜歡這個意外到來的小傢伙了。
而另一邊——
穿著羅馬盔甲的長著白色翅膀的男天使們手持長劍衝進了滿是血腥味的房間。
接到了華燁命令的男人一邊皺眉,一邊用食指去遮住自己的鼻子,那恰到好處的蘭花指更是讓他顯得十分陰柔。
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可一點都不柔。
「想要靠著給華燁生孩子上位,虧你們想的出來……來人!把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給我剁了碎了喂鳥。」
「是!」
沒有親自動手,陰柔男人兩邊湧出了六名男天使,將這對雙胞胎姐妹扣住。
然後在一陣陣慘叫之中,陰柔男人優雅的捏著蘭花指,擦了擦濺到鼻尖上的鮮血,眼神沒有絲毫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