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真暈了
西城,秋日裡,微風在天上盤踞多時,一直涼涼地吹,捲起了地上掉落的枯黃樹葉,與塵土共同飄在空中。
許恩琳被風帶起的塵沙迷了眼睛,她眨眨眼,伸手揉了揉,但腳下的步子始終沒停,雙眸澄澈迷茫卻堅定,仍然跟著前方……那個男人。
直至,跟到臨近他家的別墅區。
她沒通行證,進不了。
這時,沉默多時的許恩琳開了口,「你得負責,不能把我拋下。」
前方那位穿一身高定,身材高大挺拔,背影都能看出滿滿大佬氣派的尊貴男士,終於肯停下回頭。
白徹雙手插兜里,他的眉眼凌厲,鼻樑高挺,薄唇輕抿,氣質貴氣清冷,語氣中的不耐毫無掩飾:「你這是碰瓷,我沒有撞到你,況且,我給了你醫藥費。」
「呵。」許恩琳因為這場小車禍顯得病態柔弱,但氣勢不減,她涼涼地一笑,「你既然說我碰瓷,為什麼還要給我醫藥費?」還不忘諷刺一句,「你真好心。」
「……」
聞言,白徹不怒反笑,「確實,這是我活到現在做得唯一一件好事,還被你訛了。」
「……」
許恩琳下意識反駁,吐字清楚,且邏輯清晰地陳述她的訴求:「沒訛,你的車撞到我,也沒有賠償我任何。因為撞擊,我現在記憶比較混亂,我甚至記不清我的名字。那麼,在我病好之前,你負責,理所當然。」
「?」白徹聽的發懵,他準確無比地掐住重點,語氣微驚:「你沒記憶?」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許恩琳還是點點頭。
她好好的走在路上,就被一輛豪車撞了,但是外傷很少。
之後,被白徹送進醫院,她醒來時頭暈目眩,可是白徹見她沒外傷就要走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突然忘記了好多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家在何方,更不知道她的親人是誰……彷彿一個誤入這世界的人。
但現在,知道她記憶混亂的多了一個人,撞她的罪魁禍首——白徹。
而知道這個名字,也是因為她偷偷看了支付醫藥費時開的單據。
白徹明顯不信,從上到下的打量她,死死盯著她的臉,像是要從中找到她撒謊的痕迹。
可是,他沒發現一處破綻。
這使白徹陷入沉思,不禁暗自腹誹:是死對頭養的女人演技好,還是她確實失憶……
許恩琳站的也心慌,一直僵持著,對她來說不是好事,正當她想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時,又一個人來了。
一個染著銀髮、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弔兒郎當的走來,她不注意都不行。
韓往生見到她就嚇了一大跳,驚訝且不可思議的盯著她看,「卧槽,許恩琳??」
「嗯。」
許恩琳點頭,直接承認。
醫院的單據和白徹也這樣稱呼她,足以證明她是這個名字。
韓往生有一雙藍色瞳眸,此刻的視線已經放在白徹身上,只見他臉色不太好,問他的語氣彷彿見了鬼一樣震驚:「白徹,你怎麼跟你對家的人勾搭上了?」
「她碰瓷我,說我把她撞失憶了,一路跟蹤我,非要我負責。」白徹言簡意賅,臉色有些臭,睨著韓往生語氣不耐地道,「好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個人的關係,他的女人,我懶得管。」
對家?
許恩琳正想說些什麼,但是不知怎麼,痛感再次兇猛的向她襲來,許恩琳表情難受,劇烈的、壓抑不住的痛楚快要把她撕碎。
她伸手扶著額頭,大口喘氣,一直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可是她到最後,只感到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看到了那兩個男人驚恐地望著她。
韓往生還在發愣,白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靠在自己懷裡,沒讓她倒在冰涼堅硬的地上。
白徹仔細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色,乾裂的唇,以及他會摸脈,是真的……陷入昏迷。
他臉色異常難看,「她真暈了。」
韓往生也不由得皺眉,白徹沉聲道:「你去通知那個姓周的,讓他把他的人帶走。」
「別呀。」韓往生突然想到什麼,壞主意直上心頭,痞痞地一笑,慫恿道:「你跟他向來不對付,有了這個女人,不就能牽制他了?送上門讓你負責的機會,你還不要?」
「我看不上這種下三濫手段。」白徹皺眉,但理智告訴他韓往生說的卻不無道理。
韓往生哼了一聲,繼續挑撥,「你不動她就是了,養著又沒什麼。」
「……」
懷裡的許恩琳狀態很差,白徹察覺到她手冰涼,因此沒說什麼,打橫抱起她,向別墅內走去。
……
當許恩琳再次清醒時,已經是晚上,燈火通明。
頭也不疼了,渾身舒適。
許恩琳睡了一個好覺,她睜開眼,大眼睛轉著看天花板上華麗的裝潢,大腦還在適應。
這時,這卧室里響起一個很輕的開門聲。
白徹換了身休閑的灰色毛衣,看到她醒了,「好些了嗎?」
「還好,是你抱我進來的嗎?」
許恩琳坐起來,語氣很輕的問道。
「呵呵,我抱你?」白徹的笑不達眼底,「你不要自作多情,救你是單純怕被訛上。」
「……」許恩琳無語凝噎,她抿唇,「好的,我本來還想好好道個謝,現在看倒是不用了。」
「晚餐備好了,你收拾收拾,下去吃飯,我先出去。」
白徹的神色看不出什麼,只是淡淡的道。
直到門關上,她才起身給自己簡單梳洗一下,就下了樓。
偌大的客廳里,豪華到嘆為觀止。
坐在名貴沙發上的白徹正在查閱郵件,手邊似乎還放著一些捲起來的畫,他餘光瞥見她后,關了電腦,淡聲道:「我帶你去餐廳。」
「噢。」
許恩琳也沒多說,徑直走到他旁邊,就讓他帶。
白徹睨著她這樣的舉動,像是覺得好笑,但語氣聽起來卻怪怪的:「你還真理直氣壯。」
「如果不是你把我撞傷,現在不會這樣,我很講理。」
許恩琳慢慢地又認真地回復他。
「那我還給你錢了,你怎麼不用錢呢?給你醫藥費不算我負責?」白徹反問。
要不是知道她是老對家那邊的人,他都要以為是像之前那樣貪慕虛榮,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