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返校

聯想起林成河當時的表現，白瀟忽然體會到了為什麼人們常說「姜還是老的辣」，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她用驚異的眼光看向身邊這位大佬，「所以……林叔叔你在龔宅的時候，跟龔加文進去書房交談，其實是為了確定龔加文才是這次靈祟事件的主因？」

原來打一開始他就看穿了整個事件的本質，反倒自己和林劍這兩個萌新，懵懂無知跳入了戲中，沒能像他那樣站在戲台外展現上帝視角。

「所以你跟小劍還需要鍛煉。」林成河笑著點了點頭，忽然問：「你知道我在龔加文的書房裡看到了什麼嗎？」

「不知道。」白瀟搖搖頭，不過心裡卻是生起了幾分好奇。

「幾副牌位。」林成河語出驚人。

「牌位？」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一片幽暗的場景——狹小的書房中，擺放著一張供桌，上面供設著香爐、蠟竿、牌位以及其它供品，高香的煙霧裊裊升起，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蹲在供桌前，往前面的火盆中燃燒著紙紮以及紙錢……

然後邪邪地回過頭，露出一抹儒雅的微笑。

噫！白瀟打了一個激靈，立刻從影視作品塑造的畫面中掙脫出來。

「是的，龔加文的書房中立著幾副牌位，包括昕兒、她弟弟，以及周圍因為那次事件遭到報復的亡者！」

「所有人的牌位都在，難道儒雅狀態的龔加文不知道妻子與人通姦的事？」白瀟忽然意識到。

「或許是吧。」

「這麼說來，龔加文向林劍購買的紙紮，實際上是這個用途？！」

白瀟沉默了一下，很難想象，前面還與妻子、孩子和睦生活在一起的龔加文，書房中居然會供著親人與鄰居的牌位，並且還購買紙紮祭奠他們。

這麼人格分裂的行為，還真是有些陰森恐怖啊。

再聯想到最終的龔加文，他算是得到救贖了嗎？

白瀟不知道。

但從最後他的那聲「謝謝」來看，他應當是走出了自己的魔怔。

可是即便這樣又如何，悲劇已經鑄成了，昕兒也再難回到原來的命運軌跡了。正如《大魚海棠》中獨眼龍的台詞：你遇見一個人，犯了一個錯，你想彌補想還清，到最後才發現你根本無力回天，犯下的罪過永遠無法彌補。我們永遠無法還清欠下的……只要錯了，就是錯了，永遠無法彌補。

「林叔叔，昕兒現在怎麼樣了？」

按照年齡推算，現在的昕兒應該十八九歲了，原本正是花樣年華的她，不知道現在的生活怎樣。

「這個你不用擔心，她現在很好。」林成河開著車，一臉輕鬆笑道。

「真的？」已經被欺騙過一次，白瀟對此報以懷疑的態度。

「這次真沒騙你，當年御靈小隊在處理完靈祟事件后，偶然發現昕兒其實具備成為御靈者的素養，後續的治療與康復，都由御靈小隊負責。而且也因為這個原因，御靈小隊對外封鎖了龔加文殺人的真相，只是按照一場意外失火進行了處理。」聽出了白瀟語氣中的不信任，林成河無奈道。

這點白瀟是絕對相信的，倘若沒有御靈小隊在中間發揮作用，當地警方不可能沒發現這麼淺顯的火災真相。

接下來兩人默契的從這個深沉的話題上轉移了，片刻之後，林成河將白瀟送到了濱河理工大學的校門口。

「林叔叔就送到這裡吧，外部車輛進出比較麻煩，需要登記，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南門是濱河理工大學的正大門，車輛抵達前方的廣場時，白瀟喊了聲。

林成河點點頭，越野車在空曠的校門廣場前轉了一個弧度，嘎吱一聲，車輛停穩。

白瀟解開安全帶，道了聲謝，就要下車。林成河喊住了她，提醒道：「你現在已經是一名御靈者了，有時間抽空去趟濱河市專門負責御靈者管理的機構，到那裡填寫一下表格，做一下登記。這是每一名御靈者的義務。」

說著將一張紙片交到白瀟手中，「這是我給你開具的介紹信，你按照信上的地址去就行了。」

「嗯，我會抽空過去的。」白瀟接過紙片，看了下上面的地址，點點頭。

「另外你覺醒的事最好也馬上跟你爸爸說一下，你們白家是大家族，很多事情都能夠幫你安排妥當，尤其你的天賦還算不錯，更是需要家族提供的資源。這一點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嗯。」白瀟自是一番理解，御靈者，想要更快更好的發展，確實需要不少資源的投入。

「野生」的御靈者很多時候比不上那些有背景、有依靠的御靈者，原因就在於在後天的修鍊過程中，資源的投入不在一個層次上。

嚴格來說白瀟也是一位「野生」的御靈者，而且還是一位小姐姐。

不過資源障礙對於她來說不是問題，畢竟她是有背景的，如果白家真的知道她覺醒了，資源方面很快就會朝她這邊傾斜過來。這也是林成河提醒她要早點知會白家的原因。

坦白講，御靈者的世界不是那麼和平坦蕩的，成長的過程中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件，或是主動或是被動，一旦捲入其中，實力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就好似森林當中的獵手，誰都不希望成為別人眼中的獵物，因而御靈者，儘快的度過脆弱期才是王道。

所謂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術以知奸，以刑止刑！御靈管理局的存在，本身就有約束御靈者的意義在裡面，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任誰都不願意看到一個毫無秩序的黑暗世界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站在原地稍微思索了一會兒，白瀟看著林成河駕駛越野車緩緩離去，搖搖頭，掉頭朝著校門口走去。

此刻天色昏暗，不似昨天那般天空中有著漫天星辰，今夜的天空有些暗淡，濃厚的雲層便好似畫師的工作面板上一副凌亂而還未成形的厚塗作品。

可能快要下雨了。

白瀟心裡想著，然後沿著校園幽靜的小道快步走著。

一盞盞落地的景觀燈散發柔和光芒，將綠油油的草地染得分外安靜，白瀟路過景玉山前的小操場，想了想，她停下腳步，調轉方向朝著景玉山而去。

還是那座霸下馱碑旁，還是那座涼亭里。

也許是這裡的視野太開闊了並且正對著宿舍樓的緣故，這裡照例沒有多少情侶上來。

白瀟坐了下來，摘下銀霜面具，頓時女體的形態便立刻呈現了出來。這一剎那，楊柳細腰、綽約多姿，頎長適中的身材展露無遺，下意識感到胸口處的那股緊繃感，白瀟低頭望向自己胸前鼓鼓的豐腴，心裡嘀咕自己這身衣服有些不合適了，難道真的需要去買一件內衣？

隨後她嗤笑了下，拿出了那枚霞紅色的源自流氓兔的晶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