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十一章 業務七室
等白瀟開著江鈴皮卡回到湘水別苑的時候，林珊還沒有起床。或是白瀟進門的動靜將她吵醒了，房間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沒過多久，林珊穿著睡衣，一副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邊走還邊揉著眼睛：「白瀟啊，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你一個晚上都沒睡？」看她這麼犯困的模樣，白瀟意外地問。
林珊打了一個哈欠道：「昨天晚上太興奮了，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到兩三點鐘才睡過去。」
白瀟就有些無語，搬個新家而已至於這麼興奮么，還認床？不過見她的狀態，就知道上午去學校搬東西肯定不太靠譜了，於是道：「那要不你再睡一會兒吧，搬家的事情我們下午再說。」
「嗯。」林珊點了點頭，然後推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
白瀟見狀，一想自己反正還要去濱河市的御靈管理機構做登記，乾脆就現在去吧，於是和林珊打了聲招呼，便再次出門了。
濱河市御靈管理局實際上只是一個管理處，在白瀟原來的想法中，御靈管理局這麼神秘的機構應該有獨立的辦公場所，並且設置在人流量稀少的地方才對。可當她根據林成河給她的地址，坐車來到目的地時，看著門口懸挂著的交通警察局某某中隊牌子的建築物，白瀟才感慨了一下什麼才叫作大隱隱於市。
瞧見沒有，濱河市的御靈管理處不僅跟交警中隊合署辦公，居然還位於如此繁華的鬧市地段，簡直騷的一匹。
真應了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搖搖頭，她走了進去。
「你好，請問你是來辦事的嗎？」一個身著警服的女警坐在辦公的櫃檯後面，看到她進來后出聲問道。
「嗯，你好，我是來找王申王隊長的。」白瀟走了過去，面帶微笑地道。
她左右看了看，想找出這裡與其它地方的差別，但最後發現這裡與一般的交警中隊沒什麼分別。
「請稍等一下，我這就通知王隊長。」那女警例行公事地拿起身邊的電話撥了一個內部號碼，之後說了幾句，言明有人找，之後掛斷電話對白瀟道：「王隊長在裡面等你了，你從這個門進去，直走一直往前，到了前面那個院子后右拐就是王隊長所在的業務第七室了。」
「謝謝。」
白瀟道了聲謝，爾後就按照女警小姐姐的提示，朝著前面走去。
「喂小李姐，那個業務第七室到底是做什麼的啊，我來中隊這麼久，怎麼沒在咱們中隊的組織框架圖中看到第七室的標記？」白瀟走出去后沒多久，一個新來的年輕交警好奇地問。
被稱為小李姐的女警看了他一眼，一臉正經道：「第七室是後來並過來的單位，之前編製框架圖的時候當然沒有把它編進去。」
「咱們中隊框架圖幾年不換的啊……」這明顯是不符合常理的，那交警嘀咕了聲，但看小李姐一臉嚴肅、似乎沒打算解釋的模樣，連忙訕笑了下。
「不過說真的，第七室那幫人的待遇真是不錯，平時也沒見他們出多少勤，工資照拿不誤。但最近幾天好像忙了很多，奇怪，也沒聽說哪裡發生大事故啊。」
「行了，有空操心別人的事，還是想想自己的月度總結該怎麼寫吧。對了，你的資料都錄入完畢了？」
小李姐瞥了他一眼。後者聳了聳肩，「正忙著呢。」然後低下頭趕緊忙碌自己的事。
白瀟這邊，她從前台大廳的小門出去后，發現後面是一個偌大的停有不少警用特種車輛的院子。又往前走了沒幾步，終於看到了貼有「業務（七）」字樣的科室。
「還真夠獨立的。」
白瀟笑了笑，這裡應該就是之前前台所說的業務第七室了，與其它的科室相比，這裡相對要隱蔽一些，看來基本的保密工作還是做到了的。
「啊對不起。」
正準備進去時，忽然從裡面走出了一個人，好在白瀟反應及時，連忙朝旁邊躲開了下，才沒與她撞個正著。那人見差點撞到白瀟，連忙說了聲對不起。
「哦，沒關係。」白瀟笑著搖了搖頭，也沒有在意。只是在那人匆匆走後，她才狐疑地回頭望了望，總覺得那個人有些熟悉。
「嗯……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印象不深刻，一時之間居然想不起來。算了，還是正事要緊，想到此行的目的，白瀟輕輕地搖頭便沒有在意這件小事，看了眼敞開著的科室大門，走了進去。
業務七室的房間很大，給白瀟的印象不像是一般的業務辦公室，倒是有些像辦公大廳。裡面分為兩段，前一段是供工作人員辦理公務的工作區，大概六七個半敞的小隔間，現在都坐著人；后一段則有些類似統籌了休息、會議、娛樂的綜合區，板凳、書籍、圓桌，甚至還有撞球桌，乍一看還顯得有些凌亂。
白瀟詫異地看了眼所謂的業務七室，空氣中透著散漫、自由的氣息。絲毫沒有她預先料想的那樣，是一個嚴肅的地方。
「你就是白瀟吧，老林之前跟我說起過。」
就在白瀟暗暗注意七室內部環境的時候，一個方臉、滿臉橫肉的中年大叔端著一杯咖啡來到了她面前。
「啊，你好，我就是白瀟，我是來辦理註冊登記的。」白瀟反應過來，忙將自己的介紹信拿了出來。
「老林親自介紹過來的人，我倒要好好的瞧瞧了。」那橫肉中年大叔笑了笑，露出一副親切的笑容，殊不知在白瀟看來，他這一笑顯得更加瘮人了，「哦對了，我就是王申，別人都管我叫王隊長，你也可以這麼叫我。」王申說著將白瀟的介紹信接了過去。
原來他就是王隊長！
白瀟心裡暗道，雖然不知道這個「王隊長」的稱呼，是交警中隊這邊對王申的稱呼，還是濱河市御靈管理處內部對王申的職稱定位，但既然對方讓她這麼叫，她便遵從著這麼叫他。
「好的，王隊長。」
「嗯……白瀟，二十一歲，濱河理工大學大三學生，呦呵，還是高材生呢……」王申看了白瀟一眼。
濱河市一共三所重點大學，分別是濱河大學、濱河理工大學以及濱河科技大學，要想考入理工大學，高考時成績起碼也要超過一本線二十幾分才行。想到白瀟還是個品學兼優的好苗子，王申對她的態度愈加親切。
「額……」白瀟謙和地賠笑了下。
「嗯，沒有問題，老林介紹過來的人我還是放心的。」
王申看完介紹信，沖白瀟友善地一笑，接著回頭喊了聲：「小郭！」
不多時，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過來。這是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身高一般，與白瀟差不多，長得也不是特別帥氣，屬於普羅大眾的面孔，沒有像電視中的小鮮肉那樣陽光帥氣，也沒有像王申那樣，給人一種印象深刻的感覺。
「王隊！」
名為小郭的男人喊了聲。
「小郭，帶他去做一下鑒定，順便辦理登記手續，以後他暫時歸入你的聯絡名下。」
「好的。」
名為小郭的男人點頭，然後看向白瀟，客氣地道：「白同學，請跟我來。」
白瀟「嗯」了一聲，然後就跟在他旁邊，兩人先是穿過辦公區，又穿過了略顯得凌亂的綜合區，很快來到一扇不知道是什麼金屬材料製成的厚厚大門前。
小郭介紹道：「這裡面就是用於御靈者級別鑒定的房間，我們進去吧。」說著，將門打開，率先走了進去，白瀟透著一抹好奇，也跟了進去。
在小郭帶著白瀟走進鑒定級別的房間后，原本還挺安靜的業務七室頓時變得鬧哄哄起來。
「又是一個覺醒的御靈者嗎？」
「看年紀還挺小的，郭巍這小子名下又要多一個聯絡者了？」
「真好啊，好羨慕郭巍，他的隊伍又壯大了。」
「那都是錢啊！」
「安靜，亂糟糟的！還要不要工作了？！」
王申砰了一下放下咖啡，整個房間立刻安靜了下來。王申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拿起介紹信又看了眼，露出笑容道：「有意思，老林給他的潛力指數居然是四星，這可是難得的好苗子啊……要是能把他發展成正式成員……」
……
第四十一章級別鑒定
王申口中的發展成正式成員，當然是指將白瀟正式招募進御靈管理局的意思，而不是暗戳戳的發展什麼見不得光的組織。其實也難怪王申會萌生出這樣的念頭，實在是知曉白瀟擁有四星的潛力指數后，有些眼紅了。
一般來說，對於覺醒的御靈者，御靈管理局方面會對他們的素養進行一下綜合的評定，這個評定結果就是潛力指數，從低到高一共可以分為五個級別。
其中一星、二星為普通天賦，這類御靈者具有培養的價值，但不算特別出眾，投入與產出之間的比例會相對較低一點。
三星則為其中的優秀者了，這類天賦的御靈者已經具備重點培養的價值，很多被招募進御靈管理局、從事官方活動的御靈者，其實大多都是這個級別。包括王申本身，也是這個級別。
再往上的四星以及五星，則是天資卓越之輩，一般而言都是重點拉攏、培養的對象。
林成河對白瀟的判定為四星，嚴格來說還是有所低估的，畢竟白瀟覺醒才幾天而已，如此短的時間內就一路飆升至築靈境中後期。這在林成河幾十年的生涯中可以說都從未遇到過。要不是出於保護白瀟的目的，不想讓她木秀於林，他完全有理由將她的天賦確定為五星。
但最終他還是中庸了下，給白瀟開具的介紹信中只將她確定為四星天賦。這樣既讓她顯得不至於太光芒鼎盛，又可以引起足夠的重視。
考慮到御靈者本就是「稀缺資源」，哪怕是一星天賦，都具備投資培養的價值，更遑論一名擁有四星天賦的御靈者了，足以引起相關領域的重視。當然，潛力指數本身並不代表全部，並非具有天賦將來就一定能夠取得成就，倘若擁有者是個缺乏進取之人，那麼哪怕擁有再高的天賦，也是爛泥扶不上牆。
這樣的案例雖然不多，但並非是沒有。只能說……潛力指數，僅供大方向上作參考——是在相同的投入條件下，更有希望得到成長。
不過饒是如此，四星天賦也絕對引起了王申的足夠重視。如果可以，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將白瀟招募到自己的麾下了。可是轉念想到白瀟的介紹人是林成河，王申的心情又有些抑鬱了，「這個老林，不會已經內定了讓他進入省隊吧？」
越想越覺得可能，王申便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踱起步來。
……
白瀟這邊，她隨著郭巍進入到鑒定級別的房間后，很快在郭巍的指引下來到一台小型的儀器前。
那是一台類似於心電圖的機器，擁有好幾個接觸吸盤。只見郭巍在機器上操作了下，然後拿著吸盤來到白瀟面前。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郭巍，郭靖的郭，巍巍高山的巍。」郭巍一邊拿著吸盤，一邊自我介紹，「以後就由我對口跟你聯絡，你有疑惑或者需要幫助的話，都可以來找我。」
「白瀟，潔白透明的白，瀟瀟雨歇的瀟。」白瀟也介紹了一下自己。
「白瀟……名字不錯。來，把你的胳膊抬一下，再把袖子捋上去。」
白瀟照做，抬起自己的雙臂，然後捋了捋袖子。霎時她那雙潔白漂亮的手臂露了出來。
郭巍是那種膚色比較深的類型，雖然長得不帥氣，但身材倒是不錯，平時也自詡有一副健康的好體魄。此時看到白瀟那雙白嫩的胳膊，頓時形成了反差。
只見他稍稍愣了下，笑著道：「白瀟，你的手臂挺白嫩啊，跟女人的手一樣。」
白瀟含笑不語，這個時候顯然沉默是最佳的選擇。
雖然臉上帶著銀霜面具，極大程度的掩蓋了她的真實容顏以及胸部，但身體的其它部位，尤其是膚色，卻沒有太明顯的效果，依稀有著女性的特徵，這也是白瀟身上比較明顯的破綻。
好在郭巍並沒有在意這一點，說實話，長得白的男生他見過多了，白瀟不過是其中看起來比較有質量的那種罷了。稍稍驚訝過後，他便一副氣定神閑地拿著兩個吸盤固定在了白瀟的手腕上，然後蹲下身，捲起白瀟的褲腿，將另兩個吸盤固定在了她的雙腳上。
「你站著不要動，待會兒我啟動機器，你可能會感到一些酥麻，但很快就會結束的。」
見白瀟點頭，郭巍沖她笑了笑，然後便去機器那邊，按下了類似電源開關的按鈕。
整個過程白瀟都用她那雙好奇的眼睛看著，等看到郭巍按下按鈕，她身子忽然一顫，感到四股強力的「電流」湧進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像極了當初林成河給她把捏境界時的體驗，只不過比起上次，眼下機器的檢測似乎更加野蠻霸道。
她感到四股「電流」就像四隻惡魔的小手，正順著她的四肢開始向身體中心蔓延。很快來自手臂的觸電感便即將漫過肩膀湧向她的胸膛，而來自腿部的觸電感，也快要沒過大腿。白瀟眨了眨眼睛，這時，她心裡有些異樣，不知道該不該進行一下抵抗。
嘩！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電流」瞬間消失。
白瀟鬆了口氣，而這時郭巍看了看儀器，看到上面的讀數后驚訝地說道：「咦，很不錯，築靈境後期，看這規模都快抵達通玄境了。」
「真的嗎？」白瀟疑惑地問。她對築靈境的層級劃分還不是很清晰，此刻她只知道自己的體內，正有一個十五級的颱風雲在那高速旋轉著。
郭巍點頭：「是的，你的靈力規模非常可觀，在新人當中可以說是相當優秀了。你之前真的沒有鑒定過？」
白瀟搖頭：「我是頭一次用這樣的儀器做鑒定。」
「乖乖，那是相當不得了了，看樣子我是撿到寶了。」
「嗯？」
見白瀟面露疑惑的表情，郭巍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御靈管理局對新晉御靈者的管理一般都採取屬地管理的方式，即御靈者常駐在哪裡，就由當地的管理處進行聯絡管理。」
「咱們濱海市管理處其實就是一個派駐的小隊，除隊長王申外，包括我在內一共九名成員，負責聯絡濱河市內全部御靈者。而很幸運的是，王隊把你歸到我這個組了。」
這麼說白瀟很容易就理解了，這就有些像網路作家群體中作者與編輯的關係。
整個東海省御靈管理分局好比就是，而濱河市好比下的二次元頻道。白瀟這位粉嫩的萌新算是剛剛進入作者圈的新手，而郭巍就是二次元頻道的編輯了。以後白瀟有什麼事，就由郭巍負責聯絡。
「那我以後要叫你郭大大？」
「不用，你直接叫我郭巍就行了。」
「哦，我還是叫你郭大哥吧。」
郭巍聳了聳肩膀：「你隨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