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移花接木

第一百七十四章、移花接木

鄭嫗很是無奈,祖師爺從未在竹簡中提及,這龜息葯還有忘卻舊事的害處,自從將那榮氏從帝陵中移花接木帶出后,便如同養了個女兒。

前塵往事,那榮氏竟都忘的一乾二淨。

自己還沒尋到讓她恢復記憶的良方,衛司遠這老小子已經上門來討人了。

鄭嫗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只好隨他們一道進了京,畢竟那榮悠除了她,誰也不信。

眼前,那榮悠輕蹙娥眉,迷茫地看著自己,鄭嫗點頭道:「句句屬實。」

那榮氏愈發不滿:「我嫁給這滿臉皺紋的老叟便也罷了,怎會還有這般年紀的兒女?」

衛司遠頗顯尷尬,大病後,他的確添了些許白髮和皺紋,可仍值壯年,與那榮氏口中的老叟相去甚遠。

靜姝心下有了猜測,婆母怕是憂思太重,禁錮了記憶,便主動上前為帝王解圍:「父皇日夜思念母親,故而較往日憔悴了些。」

那榮氏輕咬下唇:「我本不願隨他前來,偏生他說我與他已有了三個子女,斷沒有母親拋棄孩子的道理。可我一時難以接受這般年邁的夫君。」

衛念汐噙淚而來,卻並未經歷預料中母女重逢、抱頭痛哭的一幕,只是哭笑不得地隨著靜姝出了承明殿。

驀然回首,父皇還在小心哄著少女神情的母親,可衛念汐卻看到父皇的眼中閃耀著許久不曾見過的光芒。

是夜,鄭嫗連哄帶騙地才將那榮氏送上了龍榻,憂愁不已地來到東宮,與靜姝商量起醫治之法。

靜姝遲疑道:「師娘為何執著於此?靜姝倒覺得,眼下的情形,或許再好不過。」

鄭嫗聞言,一拍桌案:「白瞎了我這些日夜苦思冥想,擔心祖師爺的藥害了她。如此,我明日大可放心離去。」

靜姝驚訝:「師娘不願多留幾日?」

「不留了,這皇宮是吃人的地方,再簡單的人來了這裡,腹中的腸子也要多幾道彎折。我這一把年紀,不想晚節不保。」鄭嫗連連搖頭。

玲瓏敲門而入:「主子,陛下派人來,急尋鄭夫人前往。」

「深更半夜,這是為何?」靜姝不解。

玲瓏小聲回著:「那榮夫人誤傷了陛下。」

「真是作孽,明日一早我便出宮,把這麻煩丟下。」鄭嫗從未生兒育女,這種操心又操勞的感覺,讓她十分不適,可還是擔憂地披上大氅坐轎趕去。

次日,靜姝從鄭嫗口中得知,那榮氏因不滿聖上為她寬衣解帶,抓傷了他的臉,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休沐已過,不知今日聖上如何頂著一張被抓花的面容去上朝。

早朝上,眾臣對帝王受傷的臉視而不見,不敢妄議。

不同於坐擁盛世的帝王,衛司遠乃殺伐決斷的梟雄,這閨房之樂雖透著古怪,然而忙於在新朝站穩腳跟的大臣們,此刻都紛紛選擇了沉默。

然而,帝王似是不滿意他們尸位素餐,娓娓道來:「新元肇啟,朕也有一樁喜事,急於與眾卿分享。前些日子,朕終於尋回失散多時的夫人那榮氏,欲尋吉日冊封。」

眾臣啞然,噤若寒蟬,互相遞著眼色,畢竟帝王並未言明冊封位分,這前朝的宸妃身份太過尷尬。

帝王面上依舊帶著喜色:「諸位愛卿,為何隻字不言?」

「臣恭喜陛下尋回了烽火中離散的那榮夫人。」於相高聲道。

帝王只笑看於相,不發一言。

許國公出列道:「那榮夫人大智大勇,早前為救梁王殿下於水火,竟能想到以替身入宮,智救梁王。夫人實乃千古奇女子,足以載入史冊。夫人為陛下元妻,育有二子一女,且才智過人,皇后之位自是當仁不讓。臣請立那榮夫人為後。」

帝王拊掌而笑:「許國公所言甚合朕意。眾卿可有異議?」

片刻后,朝臣們異口同聲:「臣恭請陛下立那榮夫人為後!」

「既是如此,冊封大典便交由許愛卿父子操辦。」帝王一錘定音。

於相頗為懊惱,方才自己吃不準上意,那榮氏雖為梁王之母,可畢竟侍奉過兩代帝王,當下不敢妄言。未想又被許國公搶了先,這相位愈發岌岌可危。

原本急於出宮的鄭嫗,最終被帝王勸下,封后大典時,還指望鄭嫗穩住那榮氏。

十日後,帝王的臉也好了大半,那榮氏在衛念汐和靜姝的勸說下,總算穿戴好繁複的禮服,朱唇點絳時仍抱怨道:「紅艷如血,誰挑的口脂?」

靜姝安撫道:「還請母親忍耐些,過了大典就讓婢女卸掉。」

那榮氏微抿著雙唇,僵直著脖子,那沉重的鳳冠壓得她不敢亂動,可依舊用眼神透露著她的不滿和不耐。

吉時將至,熹光下,靜姝垂眼相送,暗自觀察。

九龍四鳳十二花樹冠下,那榮氏美艷不可方物的臉上,似乎多了前幾日不曾有的肅穆,青朱二色的褘衣下,行止有度的儀態更添幾分沉穩。

約摸是怕那榮氏半路再生是非,衛念汐明為護送,實為押送,親自陪母親去了朝堂之上。

靜姝不由思忖,衛念汐的擔憂有幾分必要。

鄭嫗端起茶盞,淡笑著搖了搖頭:「老身終於可以功成身退。」

豐啟二年正月,封后大典后,據聞帝王命許少府盯著史官落了筆,文辭極盡華美之能事。

靜姝聽聞后,也不得不感慨帝王的深情,出神地看著窗外零星的雪花,不知邊關的戰事何時方休。

劉成打外面回來:「御花園的綠萼梅開了,雪落梅瓣,格外雅緻,主子可要去看看。」

「京城獨一份的綠萼梅,今年倒是開得早了些。去歲父親進宮時,曾給我折過一枝。」靜姝的唇邊漾起苦澀的笑容,一人去了御花園。

萬籟寂靜的花園中,素白一片,靜姝穿著麂皮絨靴踩在雪地上,聽著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心中也一片安寧。

凌寒獨自開的梅樹並不難尋,順著淡淡的香氣一路走來,靜姝終於見到了那株梅樹。

滿枝頭的梅花已悄然綻放,碧綠的花萼上托著潔白的梅花和晶瑩的雪花,美得那般清冷和孤傲,可靜姝卻覺得始終不及去歲那枝動人。

晃神間,手中綉帕落了地,靜姝俯身去撿。

「冰天雪地的,何苦拉我來看什麼梅花!」皇后的說話聲由遠及近,靜姝微怔,並未起身。

皇帝賠著不是:「你舊日素喜梅花,我只是不想你錯過這難得一見的綠萼梅。」

皇后愈發不滿,脫口而出:「我平生最不待見的便是梅花!」

皇帝驟然動情地抱住她:「我知道,你喜愛山茶,最愛的是十八學士。」

霎那間,空氣彷彿凝固,沒有半點回應。

靜姝正準備起身見禮,卻聞那榮氏緩緩開了口:「夫君何時知我憶起了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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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我成了病嬌戰神的掌心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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