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紙條和奶糖(三)

七十八 紙條和奶糖(三)

「這是什麼意思?」

對於她的話我始終有些費解。這一問似乎使她犯了難了,又是久久地沒能回我。

「小傢伙,你知道有句諺語叫做『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萊特』這句話嗎?」

「我覺得人與人的觀念應該是不一樣的,或者說,是有很大差距的。」

「就像我喜歡看小說,我媽覺得學習才重要一個道理嗎?」

「額!其實不好這麼比喻。」

「我大概能明白,你繼續說。」

「人人心中對於正義所衡量的標準不一樣,裡面會夾雜著私慾這種東西。」

「太深奧了!」

我能明白一些,但我還是希望對方能說的更明白一些。

「就好比你們那個顧老師!她在痛斥你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很氣憤。」

「對啊!每次都能小題大作,好像每次都是我們的錯一樣。」

「對,就是這個,對於你和她而言,對於問題的看法和角度不同,對於正確的尺度也就不同了。」她頓了頓,「所以我想,大概正是這點才導致了你與許多人合不來吧!你覺得正確的事情,在大家看來不一定是正確的。」

「可我維護班級秩序,這也有錯么!」

「身為班長,這確實是你應做到的,但同時,你就扮演了和顧老師一樣的角色,在同學心中也會有『怎麼這種事都要管』或者『怎麼到處都要限制我啊!』這種情感誕生。」

「那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對方停頓了很久,似乎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休息一下吧。」

僅僅是對方發出了這樣的話語我仍能感覺到內心地充實感,被填滿的感覺。

「人非聖人,孰能無過?況且,任何事情都沒有辦法做到嚷每一個人都過得舒心。」

「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小傢伙,既然那麼掙扎的話,那就休息一下吧。」

「小菊姐姐!」

我發了一個留著鼻涕眼淚肉麻的表情包。

「怎麼了?肉麻的話語我聽不下去哈……」

她也回了一個躲在牆角後面的貓咪的表情包。

「你說的對,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已經把班長一職撤了。」

「那也好,小傢伙,正好休息一下吧。」她似乎對我這樣的決定並不驚訝。

「感覺到了自己自身的不足,無力感和頓挫感。」

「這很好,有這樣的感覺才會進步。」

「我這是不是在逃避啊!」

說實話,其實我就是在逃避,雖然我在做班長的最後一天也仍在奮戰,但我仍就是受不了冷眼,背刺與冷落,所以才選擇了逃避,為自己開脫,卸下了這層責任。

也許真正能夠承受這些的人,始終走在糾結中的人,才能配得上這麼一個職位吧。

「小傢伙是很善良的人,我很喜歡,所以,我覺得小傢伙對別人也一定很溫柔,你的決定,我也一樣會支持的。」

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代表她已經明白了吧,不過,依然是用溫柔的話語試圖掩蓋這一切,這都是後來她離開后,我才想明白的。

「我明白了!謝謝你,小菊姐姐。」

「沒事兒小傢伙,沒事多找我聊聊。」隨後她頓了頓,「離我值班還有一段時間,我想再說一會兒。」

「好,那,祝你好夢。」

「小傢伙,那我也這麼祝你。」

兩人這麼就此別過,她似乎已經下線了。

「兒子!吃飯了。」不一會兒,門外,母親便吆喝著我準備吃飯。

「來了!」我應付了一句,起身向房門走去。

冷黃色的燈光照在餐桌上。

今兒個的菜有排骨湯,番茄炒雞蛋,韭菜炒毛豆,都是我挺愛吃的。

母親一般為了什麼所謂的「減肥」,晚上,是向來不吃飯的,稍微嘗了一點菜后,就放下筷子看著我吃。

「媽媽!爸爸呢?」

「在哪喝酒呢!」很明顯,父親在外喝酒這個話題讓母親很不愉快。

這其實是在所難免的,所謂身不由己就是這樣,有時候父親不得不在外奔波,這我是能感覺的到的,所以我也很少表露出「為什麼父親陪我的時間這麼少啊!」這種情緒。

可是,已經連著三天了,即使我是八點半才晚自習下課,可父親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了,白天又是母親送我去上學,父親悶頭睡覺。

所以,連著三天,我也沒見著我的父親。

「周五了也要出去嗎?」

「嗯!」母親應和了一句,「真是的,每次都這樣。」

我覺得父親還是很顧家的,即使陪人喝酒喝的再晚,喝的再醉他都一定要回家,大概也是想守著這個家吧。

雖然時常能聽見我睡著後半夜父親回來醉了以後同母親吵架,甚至傳出很響的砸東西的聲音。

晚飯時間很快就結束了,我吃的有些撐,四處轉了轉消食后就回到了我的房間。

耳畔傳來了母親洗碗的聲音。

我看了眼手機,有好友申請發過來。

「喬大少爺!」驗證消息只寫了這四個字,能猜到大概是許姍。

我不禁有些作嘔。

加上了以後,就立馬有信息進來了。

「喲!看看這是誰啊!這不是咱喬大少爺嗎?」

「許姍,你別搞。」我有些無語地答道。

「喲!怎麼,還認得小姐我啊!我都以為你要給我忘了。」她頓了頓,「給你聯繫方式也不主動加我好友,給你發好友驗證還磨磨唧唧的。」

「紙條丟了,而且,剛才在吃飯。」

我稍稍做出了解釋,對方發了個無語的表情過來。

「搞什麼啊!」

能看得出她確實有些氣憤,我發了個兩手一攤的表情過去。

「你怎麼找到我的。」我想要轉移話題稍微讓她消消氣,我知道,許姍那樣的人一般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班級群里沒加的就那麼幾個,一排除一推理就知道哪個是你了!」

「厲害啊!只是觀察我主頁的信息就知道哪個是我了。」

「厲害個屁,你不知道進班級群要改備註嗎?你不也改了嗎?」

「切……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我有那閑工夫一個個問?一個個推?」

我也發了個無語的表情。

「對了,你知道的吧。」

「什麼事!」

對於我突如其來的疑問她似乎並不解。

「關於魏索。」

「哦!他啊!挺有趣一人啊,咋啦!」

「嗯?你什麼都不知道嘛?」

「知道什麼啊?他不有趣么?多才多藝,又學時淵博,說話有文人的感覺,行為很紳士。」

說完,她發了個憋笑的表情過來。

而我則是發了個無語的表情過去,對方也回了個無辜的表情。

「你最後,突然把他拋給我……不對,你是怎麼知道我學吉他挺久了。」

「聽顧婭說的,還有你小學時候青少年乒乓球區賽冠軍的事我也知道,看不出來啊喬梓然,挺多才多藝啊!」

說起乒乓球這個畫題就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教練覺得我很有天賦,想讓我轉去更好的學校做個特長生走上職業這條道路。

可是,這條路太苦了,僅有上午上文化課,下午八個多小時的練球。

父親很支持我,可最後,母親做了決定,我沒去成,不僅是看不了我吃苦,思想也守舊,不,是大家好像都這樣想,只有讀書才能有唯一的出路。

可這麼多的考生,相比之下,想要脫穎而出太困難了。

「還好啦!」被誇了還是有些開心的,「不對,扯遠了,最後突然把他拋給我,你應該知道吧。」

「他在不懂裝懂嗎?很好看出來啊!別的不說,他向我介紹讀過多少多少書時《挪威的森林》的作者就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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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路的那邊還是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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