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空之律者降臨

黑暗而遙遠的角落，輕微的哭聲半流質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氣里，輪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層，像死人的皮膚。是從那兒傳來的嗎？

琪亞娜握緊手中的武器，冰涼的感覺讓她多了幾分安心，和之前一樣，又來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還下著雨。

保持著警惕逐步向哭聲靠近，周圍環境看不清晰，有一點很奇怪的地方，琪亞娜可以看見雨，可以聽見雨聲，但卻感覺不到雨落在身上，主動伸手去接也是直接穿過，就好像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電閃雷鳴，黑暗被照亮了一瞬，這裡像是城市裡偏僻的角落，她正在一處小巷裡。

輕輕觸摸牆壁，沒有絲毫阻礙，和雨一樣，對於這裡的一切而言，琪亞娜是虛幻的，對琪亞娜而言，這裡也是。

要怎麼離開這裡？還有那個斷斷續續的哭聲……

破舊的棚子里小男孩蜷縮在一起輕輕的抽泣，旁邊男人斜躺在地上，一把刀貫穿了胸口，血侵染了地面。

周圍的環境忽然變換著，琪亞娜似乎觸動了什麼，各種各樣的人，各色各樣的事，無數影像閃過，千人千像。

【你為什麼不哭呢？為什麼？每次看見你這種表情就莫名的火大……】

【喂喂……你們看見沒有，那個怪人……聽說她父親是個殺人犯。】

【抱歉啊，我們儘力了，還是沒有救回來……】

「歡迎再次來到支配劇場，琪亞娜。」周圍的影像一直變化著，一隻手搭在了琪亞娜肩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偶來到了她後面。

琪亞娜下意識的攻擊穿過了人偶，它和空中的雨一樣觸碰不到，似乎只是影像，那剛才……

「噓，來到劇場就要保持安靜，演出……開始了！」

…………

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性坐在窗前，看著外面被冰雪覆蓋的世界默不作聲，只是喝了口保溫杯里的水。

「這糟糕的世界……」

「老師，別愣著了，實驗快開始了，真想要看看別的景色，去體驗一下虛擬現實不就好了。」旁邊同樣裝束的年輕人收拾著東西，對中年人說道。

「虛擬的那裡比得上真的……」中年男性失笑，隨後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冰冷的像是機器。

「走吧，去實驗室。」

……

培養槽里的孩子被不斷注射著崩壞能，從原本的凄厲嚎叫到現在奄奄一息發不出聲音，死了，就換下一個，周圍的每個人都專心做自己的事情，沒有憐憫，沒有悲傷。

有些事情，看多了，也就看淡了，失去人性，失去更多，不擇手段。

琪亞娜看著這一切，無法阻止，他們是過去的影像，過去的記憶……屬於西琳的記憶，第二次崩壞的巴比倫實驗室。

下一個小孩被帶了上來，紫發，金色瞳孔，穿著白色短衣，手上和小腿都纏繞著繃帶，名為西琳。

「阿加塔，貝拉他們都死了，我成為律者之後把這裡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西琳出現在琪亞娜旁邊，看著當初自己的記憶，輕聲說道，「直到死的時候，這些研究員一個都沒有後悔自己做的事情。」

琪亞娜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完了西琳的一生，她是知道的，她是西琳渴求的「另一次機會」。她和空之律者是從西琳的願望中誕生的兩個靈魂，

同一棵樹上生長出來的兩根枝條，伸向不同的方向。她們共享了西琳的感情和記憶，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那些破碎的記憶，對於琪亞娜是溫暖的夢境；對於空之律者，卻像是灼熱難耐的詛咒。空之律者心中只有破壞這個世界的慾望，而琪亞娜想要守護自己相信的事物。

「我不認可你的想法，琪亞娜，你只是太幸運了而已……」西琳低垂著眼瞼，「幸運的讓我嫉妒……」

「我贏不了你，也沒什麼可說的，你就沿著你的路走下去，盡你所能，掙扎到最後吧，殺了我，你就可以離開回憶了，去見你那些摯友親人們。」

她一直在逃避，在琪亞娜的視角里她看到了美好的一切，父母，朋友，姐姐，老師……

支配律者的目的無非就是讓她擊潰琪亞娜，重新掌控身體，讓空之律者重新降臨。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只是……貝拉——那個一直忠誠於她的審判級崩壞獸貝納勒斯，我想見你最後一面……算了，你有新的主人新的空之律者可以效忠……那就祝我早逝，莫有來生，不見明光，勿在打擾，永無天日吧。

「好好對待貝拉。」西琳最後說出一句話，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你就留下來好好看著我，我會讓你認同我的想法！」琪亞娜一腦袋撞倒了西琳，迎著她惱火的目光昂首挺胸。

幻想破碎，全新的空之律者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