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大軍南下
第八十六章大軍南下
金輪法王被郭靖擊傷的消息很快的回傳給了忽必烈,再送到了圍剿義軍的劉秉忠手中。戰場之上,在千軍萬馬之中,一人之力極其有限,但在兩軍相持階段,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都足以還變一切。
江湖中人戰場上的作用,也曾經身為江湖中人的劉秉忠自然很清楚,金輪法王在大蒙古國的地位雖高,被郭靖擊敗劉秉忠也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但同是江湖中人的郭靖和秦業卻是不同的。郭靖自不待說,當年成吉思汗的先鋒官,金刀附馬,深悉兵法熟諳戰陣,便是疲弱之兵在他的帶領也可暴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至於秦業,只要他站在那裡就足夠劉秉忠心驚肉跳的,哪還敢期待他做些什麼。自清風樓初次交鋒以來,秦業的每次出手,都會讓劉秉忠的一番心血一朝東流,此時,又搞起了一個「聚義盟」,可想而知從此以後,一盤散沙的中原武林經著這一番整頓,融合在一起已是指日可待了。
其中的可怕之處,身為漢人的劉秉忠自然不會不懂,漢人歷來所謂的軟弱者,其實都只在於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領袖,高層之中得過且過安於現狀全無長遠之計,是以天下之大,子民雖多,卻是一盤散沙毫無戰力可言,才會有任人魚肉的日子。一旦漢人真的抱成團了,以蒙古人此今的勢大,如日中天戰力,只怕也是難以抵擋的。若是金輪法王與薩班薩若兄弟在,以他們地武功自尚抵住郭靖幾人的進攻。再加上自己的智略,也不必怕宋軍,當然若能如期的殺掉秦業則是最好不過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分兵,卻是讓秦業有機可趁遂一擊破。
此中惱恨惋惜的滋味不足與人道,早便以本來面目見人的劉秉忠持函端坐在大帳里,一旁放著著帳下眾將給他送來地最新戰報寂寂無語,面容沉穩恬淡。著人看不出他的真正心思所在,只那張張黝黑幽黯地臉堂和和寸許來長的和尚頭明明白白的告訴帳下猶豫中的諸將。劉軍師這陣子很不好過。
隨劉秉忠前來掃蕩義軍的人馬不少,都是中原諸路漢軍世侯。蒙古人不識地理,在山地里也無從發揮騎兵的優勢來,正好只苦了這些威震一方的各路諸侯一起來同甘共苦了。
各路漢軍世侯地資歷都不比劉秉忠低,大都是劉秉忠的叔叔伯伯輩。像張柔聲望更是遠比劉秉忠之父劉潤大得多,只不過此時張柔的地位不如劉秉忠,只好屈尊下位了。這大半月來。眾人隨著劉軍師過關破寨,表面看著是挺威風的指哪殺哪,其實人卻沒真正殺到幾個,而且都是些窮寨子,根本沒什麼油水可撈,連女人也沒摸到幾個,一個個早就窩了一肚子火了,若不是有著忽必烈在上面罩著。早就反上天了。
其實跑冤枉路也就算了,更令眾人膽寒的是,劉秉忠一家讓數年來一直都是與各路漢軍世侯井水不犯河水的「聖軍」滅了滿門,你劉秉忠為報私仇一路燒殺肆無忌憚,我們可是一個個家大業大的,就這樣讓劉家小子拖下水可就冤大了。這些漢軍世侯哪個不是亂世里竄起了一世梟雄。人人都有一套家將基業,數年裡卻還只能對「聖軍」避而遠之,自是識得「聖軍」手段之狠之准惹不得了。想想「聖軍」行事素來幹練果決絕不拖泥帶水,各路漢軍世侯無不心驚膽寒的,再對照一下自己地看家護院,能逃得過了還真沒有幾家。
帳下諸將的心思,劉秉忠哪會不懂,只是一直在裝著不知道罷了,這會見著眾人狐疑,輕咳一聲道:「諸位將軍。王爺有令。著我等即刻拔營發向大勝關,參與伐宋一戰。此間亂匪尚未剿清。就交由董文炳將軍全權負責。」
此話一出,帳下眾人先是一喜,再是一疑。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豈有不知的,這大半月來,眾人也都是見識到了義軍的戰鬥力了,據說義軍總計有數萬人,雖是糧草不足,兵甲不盛,若是從後方來一著,眾人的家小可真就護不住了。
許州經略使董文炳年紀不過二十齣頭,頗得沉穩老練,聽得自己得授重任,不喜反憂,疑道:「將軍,我軍雖是連破數寨,卻未真正傷著亂匪地筋骨,正該趁彼落荒之際乘勝追擊,萬不可給亂匪以喘氣的機會,為何……」
劉秉忠雖是地位超然,論年紀也不過比董文炳大一歲,他對董文炳卻是頗為讚賞的,撫掌笑道:「董將軍所慮極是,不過此間亂匪元氣大傷,短期內難再有作為。董將軍留守只須靜觀其變便可,其他的王爺自有對策。董將軍在此,只要無失便是大功一件了,至於此功有多大,就看董將軍如何做了。」這個任務若是換到了其他人身上,無不避之惟恐不及,但董文炳自其父董俊為蒙古人戰死之後家道中落,作為長子的他急須軍功光大門楣重振聲威,用他正好合適。
其實,各路漢軍世侯對於傳說中的「聖軍」及那個逐漸走出神秘的秦業,真正見過他的人也才京兆萬戶張柔一個,而張柔其實也才見過秦業兩次而已。
張柔一生,自詡敢做敢當,年輕時他就是河北武林里響噹噹的一條漢子,最是好義疏財,倜儻不羈的。張柔十八歲出道,只用兩年時間便打下了開山刀地赫赫威名。年輕時,日薄西山地金國遭受到了蒙古人攻擊,潰不成軍,亂世之中盜賊蜂起,尤以河北一帶最為氣焰淊天,學藝歸來的張柔臨危受命,帶著族內十五個弟兄,一夜之內連挑十八個寨子,聯寨千餘家自號大元帥,威名震河溯,先投金后投蒙,憑了都是自己地真本事,血雨屍山裡一刀一槍殺拼出來的。為了定義(今河北徐水)張氏一族免受戰火,也為張氏一族榮寵張柔不休徵戰了三十餘年,百戰餘生方才打下了當今一方霸主、第一漢軍漢軍世侯的地位。
若問張柔平生最危急的,便是大金興定二年(公元1218年),當時張柔手下僅有數百人守衛滿城,面對統領數萬大軍洶洶而來的大金驍將武仙,他依然敢以婦女在城頭虛張聲勢,身領五十騎出城破敵,身十十餘矢,大破武仙,一直殺入到完州城內。
那一戰,稍有不慎,定義張氏闔族七百餘人片骨無存,卻有誰知道,那個時候的張柔是怎麼樣的滿懷豪情,睥睨天下英雄有如無物,這,也是張柔一生中最得意的一戰。
想自己半生所為,橫戈揚槊,甚至不惜投靠這些還沒褪盡毛的蠻人,取下一個個該死或是不該死的漢人金人的頭顱踩在腳下,為定義張氏的榮光潤輝,保定義張氏闔族安寧,任著蒙古人將自己暴之風沙,甚至幽之土室也不曾有過反叛之心(張柔曾因蒙古人燕帥孱赤台的陷害而被木華黎拘禁,差點被砍掉腦袋),張柔從也不曾問過自己,他這樣做,是對或是不對?或者,作為滄海橫流中一葉小舟的他根本就沒有這個選擇的可能,亂世之中,惟有抱住更粗更壯的大腳才有活下去的。
對於眾人關於秦業這個人的詢問,張柔也只能報以苦笑,一句「我與他不太熟」打發了。也是,總不能與眾人說我怕他吧?此時的張柔確是怕秦業怕得要命。當他知道這個秦業就是多年前潛入京兆萬戶府擊傷自己,擊殺哈刺爾讓自己背黑鍋的那個「少俠楊過」,這個人竟是「聖軍」的首領。如果說當日秦業毫不留情的將張柔的寶貝女兒的一身功夫廢掉了,張柔心中有了只是仇恨,那麼當他聽說劉秉忠闔家滿門被「聖軍」屠戮殆盡的時候,張柔幾十年來終於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做「畏懼」。
張柔並不主動求戰,劉秉忠卻不放過他的,手持令箭拋了過來道:「張柔將軍,命你引著本部為大軍先鋒,七日之後殺到大勝關下與束兒他將軍會合!」束兒他雞公山蒙古三路殘軍的新任統帥。
張柔一把接過令箭,猶豫的道:「將軍,七日太快,必得拋卻糧草淄重輕裝上陣才行,我部補給又從何而來?」
劉秉忠微笑道:「此事張將軍無須多慮,自有人接洽,若是中間有所疏漏,張將軍大可即地征糧。」這個「即地征糧」,指了便是搶劫當地平民了,這本是蒙古軍包括各路漢軍的一項傳統政策,劉秉忠此番說來,便如無風靜潭,面上未有半分的不適。
張柔聞言不由一震,若是在往日,這麼做也是老規矩了無可厚非,然而此時在「聖軍」的嚴厲手段面前,張柔便有了些底氣不足,冷哼一聲道:「劉將軍以為本將能在七日之內飛到宋境去即地征糧不成?或是著本將搶大蒙古國的子民?」各路漢軍中,以張柔的勢力最盛,便是劉秉忠之父劉潤,也曾一度歸划於張柔帳下,對劉秉忠的這個「亂命」,縱是他拿著雞毛當令箭,張柔也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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