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賜婚?這閹人委實有些牛B!
「喬大將軍,可是讓人好找啊,咱家給您報喜來了。」
曾經的英武將軍喬成之原本正與范煙槐在院里下棋,此時見到來人,英挺的眉驀然皺緊,臉上再無半點舒色。
「大監安好。」
一邊的范煙槐礙於身份,對來人躬身施了一禮。
「嗯。」安林虛應一聲,眼皮連抬都沒抬,繼續低頭剝弄著自己手上的橘子,一根根把橘上的白絲揪掉,這才扔到了嘴裡。
「喬小將軍呢?皇上賜婚,喬小將軍就這麼怠慢嗎?」
安林砸吧完嘴裡的汁水,說著話也仍舊沒抬頭。手中的橘子瓣還剩了三五個,可他揪了半天也沒把繁雜的白絲揪的乾淨,自語道:「嘖,真是麻煩,這玩意竟也有人愛吃。」
「安林,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看著安林這目中無人的樣子,喬成之就氣不打一處來。
連范煙槐在身後掩嘴輕咳的刻意提醒,也被喬成之一律忽視。
「嘖,喬將軍都卸甲歸田了,也依然是從前那般的火爆脾氣,真是一點都沒改過。」
終於把手中的橘子揪乾淨的安林,掀起眼皮看了喬成之一眼,一邊嚼著橘子瓣,一邊輕笑。
「喬某生來就是這般,這輩子也不會改。你若是想聽恭維話,倒不應該到喬某這兒來。」
喬成之把袖子一甩,連正眼也不想給面前的閹人。
「呵!」
曼斯條理地吃完了手中的橘子,安林像是吸飽了血的蚊子,舒服的長舒了口氣。
可他接了一邊小太監遞來的絲帕用力擦著手指,那動作又似對這橘汁十分憎恨,那神情儼然這世間除了手上沾染的黃色橘汁之外,再無其他可以吸引他一般。
就連喬成之對他一如既往的不屑語氣,也只是輕笑了一聲。
安林擦手的動作持續了很久,院中一時陷入了沉默。
此時東院之中,又匆匆趕來了幾人,正是范煙槐早就著人去傳的喬秉淵。
「大監。」
喬秉淵到了,安林也正好擦完了手,輕應一聲,便把聖旨拿到手裡。
只見安林彷彿早就知曉聖旨所言,連看都懶得打開看,抬手就扔給了喬秉淵。
彷彿這原該萬人尊崇的聖旨,在他手裡,像個不值一提的玩物。
「既然喬小將軍到了,就把旨接了吧。」
「安林!你一個閹人,竟然輕視聖上!」
接旨如面聖,安林這表現,著實惹怒了跪了一半的喬成之。
眼看喬成之就要暴怒而起,范煙槐也顧不得斯文禮儀,趕緊一把拽住了喬成之的臂膀,「將軍息怒,先看聖旨。」
奈何安林依舊一副淡笑的模樣,任喬成之如何動怒,也絲毫不為所動。
「還是范幕僚知事。」
說著,安林也不打算久留,臨走前看了一眼范煙槐,面上依舊是那副經年不變的薄笑。
「喬小將軍大喜,好好準備。」安林的聲音懶散,卻並不尖銳,「不過皇上可特意關懷,喬小將軍要從一而終,一生一世一雙人,可要好好待人家呀!」。
此時,喬秉淵早已展開了手中的聖旨,眸色漸漸凝起,滿臉不可置信,耳尖也瞬時紅了起來。
「如何?」
喬成之還沒從對安林的怒氣中消退,但也注意到了喬秉淵的神情,當知這安林特意送來的聖旨,必是沒什麼好事。
故乍聽到范煙槐的問話,喬成之劈手就從震驚的喬秉淵手中把聖旨奪了過來。
只是聖旨還未在喬成之手中拿穩,便又被他生氣地合了起來。
好在這時安林一行人已經走遠,否則依喬成之此時的臉色,大有要當即出手打人的意思。
「這......」
范煙槐與喬成之離的近,也大略瞟了一眼,亦是一臉為難。
他本想罵句「荒唐」,可這畢竟是聖旨,范煙槐抿了抿嘴,這才沉聲說道:
「皇上對將軍疑心仍舊未消,一個晉王還不夠,連小將軍的婚事,竟都要如此。」
「那女子只是一個商賈之女,與公子的身份天差地別。公子又如何能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皇上對喬府的打壓恐怕還未盡呀。」
喬秉淵仍未回魂,看在喬成之的眼裡,自當是覺得喬秉淵心中不甘才會如此,臉上難得現出了絲悔意。
「喬某一生為國,征戰沙場,若論忠心,喬某絕無二話。奈何...」
喬成之不願再看自己兒子如此失魂的神色,深深閉了眼眸,連聲音也帶上了些澀意,「奈何聖上被小人蒙眼,疑心至此,如今竟連淵兒的婚事都不放過。」
「安林這個閹人,這幾年爬上御前大監的位子,倒是慣會興風作浪,我看這次,也少不了他從中作梗!」
一想到安林,喬成之怒指著府門的方向,恨的牙癢。
此時大門外剛要坐上嬌子的安林,抬袖遮口打了個噴嚏。
「去,給晉王傳個話,就說,」他抬眼看向了喬府的門匾,繼而毫不在意的輕笑了一聲,俊朗的臉上善惡難辨,「這回他找的人很不錯,賞。」
「是。」小太監領了意,臉上掛笑急急退下。
「嘖,都說春日極是舒適,可這天兒剛回暖,還是有點涼啊,還是得再加上把火才舒坦。」
安林自顧自地說著,一邊的小太監恭謹地低頭稱是,心中卻疑慮重重,大監可是出了名的喜冷厭熱,如今怎麼又要加火了?
都說大監性情善變,他的心思,果然難以捉摸。
「回吧。」
隨著安林的話,列在喬府門外的一群人,終於晃晃悠悠起了轎離開了。
然而此時的院內,卻仍舊一片怒火。
「將軍。」
喬成之對安林的敵意表現的太明顯,故而連連受挫,范煙槐屏退了周邊的幾個下人,長嘆一聲,頗有些語重心長。
「他雖是個閹人,但如今聖上喜戀酒色,安林站在皇上身邊,已然是生殺予奪的存在。老夫自然知曉將軍風骨,上陣殺敵,您是無懼無畏,可身居廟堂,宮中權謀也是必然......」
「哼!」還未等范煙槐說完,喬成之便對這老生常談起了抗拒之意。
范煙槐只得再近一步,站在喬成之與喬秉淵之間,這才繼續道:「將軍雖不屑,但如今情勢下,避其鋒芒,總是好的。」
「避?我都已經罷官在家了,還要如何避他?!」喬成之脾氣上來,唾沫星子噴了一丈遠。
「唉,宦官專權,國難當頭。老夫亦知將軍忠心難表,一腔胸臆難以舒展,但儘管將軍退居到此,這安林仍舊一味針對...」范煙槐頓了頓,意有所指,「將軍,不可大意啊。」
這下,連暴怒的喬成之也瞬間變臉,皺起眉來,眸光驚疑不定地迅速從喬秉淵身上飄過,接著看向范煙槐,「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