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於人聲鼎沸之中為你吶喊

「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回去背單詞了。」楊亦程奔軼絕塵，一轉眼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梁甜甜憋笑得渾身顫抖，走回教室的腿都變得不利索了。

「甜甜你可總算回來了~但你這……冷風吹的，不會感冒了吧？」李小萌看著梁甜甜通紅的小臉，陷入了擔心。

「不！我只是硬體出了點問題，比如現在我的心臟，它跳動得過於快速了。」

「外面還能有鬼了？」李小萌往走廊看了看，總覺得梁甜甜中了什麼邪。

接下來的每一天里，梁甜甜都在倒數。才幾天的日曆，卻被翻出了一年的褶皺。

「經過如此煎熬的等待，可終於等來了這個令人激動的周一啊！」

從早上開始，梁甜甜就不停地梳理著自己的髮型、擺弄著自己的校服、連鞋也擦得鋥亮。到了下午，還借了班花的口紅塗了塗嘴。

學校的摳門制度就是：原本的晚飯時間，被拿來舉行籃球賽。還好是自願觀看，不然學校得收到一堆投訴……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正式下課了，十分鐘后籃球賽也將正式開始。梁甜甜悄咪咪地靠向了一旁的李小萌，李小萌卻用力地推開了她：「你屁股這麼大，能不要跟我擠一張椅子嗎？」。

「額？哦……不好意思！嘿嘿嘿，看籃球賽去不？」

「額~老師讓我下課去他辦公室一趟，你自便吧。」

「那我？」梁甜甜看著李小萌走出門外，才放心地繼續說道：「去了哦~」

「等會兒，我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因素。陳哲浩他也是二班的啊，要是被他這大嘴巴撞見了，豈不是又得社死？今天是一班和二班對打，哪有我們三班什麼事兒……」梁甜甜一番心理鬥爭后，在男廁所前偶遇了陳哲浩。

「喂，你去不去籃球賽的。」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難道，你個女生要打男籃了？」陳哲浩輕蔑地看著梁甜甜，手倚著牆做出了十分裝逼的姿勢。

「我們老師讓我們選看一場籃球賽，然後寫觀后感。你……今天上不上場？」梁甜甜說謊的樣子明顯極了，也只有陳哲浩這種憨憨看不出來。

「不上啊，我不愛打籃球。」

「那你去不去看啊？」

「去個屁，我現在要去找學長要一份英語滿分秘籍，有了這個秘籍，再加上我其他學科出色的成績，絕對進全校前100名！」

「好好好，那你快去吧，拜拜了。」

「嗯，拜咯。」

梁甜甜獨自一人趕到了比賽場地，卻早已人聲鼎沸，比賽已經開始一分鐘了。

楊亦程運球的姿勢很是乾淨利落，幾個三分球以後，與一班的比分已經拉開了一大截。梁甜甜雖然看不懂籃球，但也明白進球的意義。

經過20分鐘的你追我趕，比賽已經不像剛開局那般旗開得勝了。

揮汗如雨的兩班人，在籃球場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比賽也迎來了中場休息。

楊亦程依舊堅持「主強攻，次防守」的理念，讓隊友最好能在前10分鐘內瘋狂輸出，把分數差距拉到最大，這樣他們後面想追平也很艱難了。

討論完畢后的間隙，楊亦程看見了站在人群之中的梁甜甜，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順便拿起了必勝的決心。

一番準備過後，籃球賽的下半場也正式開始了。

楊亦程摒棄了上半場為了耍帥而進行的花式運球，一改穩健派的打法，從而把整場籃球賽的節奏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隊友們也順著他的節奏，找到了一班的致命弱點，並且乘勝追擊，壓根沒給對面留有翻盤的機會。

楊亦程碾壓式的打法，讓一班很難抓到突破點，並且隨著比賽最後一分鐘的到來，他已經連續投進了四個三分球了。

如果能在這最後一分鐘里投進第五個，那麼他將會書寫前林中學籃球賽的歷史，成為一個「五三」獲得者。

如果一班讓楊亦程投進了這個球，那他們將會永遠背負著「菜、演員、黑鐵段位球手」這些貶義性的外號。

所以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全力阻止這種現象的發生。

一班的前鋒率先沖了上去，想要奪過楊亦程手裡的籃球。只見楊亦程一個靈動走位和假動作，就把一班前鋒騙得差點原地摔跤。

這讓一班的其他球員忍不住了，一股腦兒地都想上來搶球。

楊亦程見狀，直接踩著他腳上的那雙鴻星爾克奇彈Pro，一飛而起。一個漂亮的三分球讓整局籃球賽完美落幕，大家也都激動地大聲尖叫起來。

此時應當被人海淹沒聲音的梁甜甜，也在其中吶喊了起來。雖然萬聲從中一點音，但那絕對是楊亦程整場比賽下來，最最期盼，也最需要的。

創造了歷史的楊亦程，被最多的人圍擁了起來，隊友們甚至把他一拋而起，來表達對他的感謝與喜愛之情。

順勢轉過頭的梁甜甜發現了右手邊三米處，激動的李小萌，打算上去問個所以然。

「你這又是什麼情況？」

「啊？」一秒前還在為方前贏下這場籃球賽而激動雀躍的李小萌，突然蔫了下來。

「實話實說，你是不是也來看這場籃球賽的？」

「什……什麼籃球賽，我給你買了晚飯。飯糰，給你。」李小萌剛要走，梁甜甜便心知肚明地追了上去，摟住了她的手臂：「哎呀~跑什麼，一起吃飯糰啊！」

梁甜甜和李小萌剛要離開，楊亦程就從還未散盡的人群中追了過來，喊道：「梁甜甜！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後，我來教室找你。」梁甜甜尷尬地回過頭，與球賽過後濕發濕身的楊亦程對視了一秒。

「行……我知道了。」梁甜甜拉著李小萌就是一個百米衝刺，趕緊逃回了教室。

奔跑途中的梁甜甜，覺得世界彷彿靜止了一般，颯颯的樹葉聲沒有了，鳥啼聲消散了，甚至走廊上喧囂的吵鬧聲也隱退了。

只留下那顆因為奔跑和心動而劇烈跳動的心臟，在「撲通撲通撲通……」。

好朋友間是最忌諱秘密的，但很多時候不是不想說，只是覺得沒必要。但往往越是這樣，就越會往戲劇性的方向發展。讓原本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得花上幾倍的時間來解釋清楚。

梁甜甜和李小萌逃回教室后，就一直大眼對眼鏡大眼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說，你倆是不是有姦情。」

「這個姦情吧，不能用在我跟他身上。」

「他都有劉思琪了還來招惹你，肯定是出軌、養小三，妥妥的姦情沒跑了啊！」

「不不不，怎麼說呢……反正他跟劉思琪是清白的，我發誓。」

「你發誓有什麼用，坐同桌的是他倆，又不是和你。就算是真的清白，你怎麼知道他倆天天挨在一塊兒，會不會產生感情啊？」

「這個嘛~我倒是沒想過，不過我不著急、也不害怕。如果他真是渣男，大不了下一個更乖咯。現在是自由的新時代了，保證自己利益的同時，去追隨自己的熱愛，沒問題吧？」

「哼~那我也只能表示支持了。快把飯糰吃完吧，等會兒要涼了。」

「好嘞！」

和李小萌交代完畢過後，晚自習也正式開始了。但青春期的少女，遇到此等霸氣的邀約，哪裡還能平心靜氣地寫作業，一節課下來全在幻想晚自習下課後會發生什麼了……

第二節晚自習開始了，梁甜甜用最快的速度寫完了作業，然後開始畫畫。看著草稿本上的四不像，她非常後悔小時候為了拒絕去學畫畫，而離家出走的行為。

「叮鈴鈴……」下課鈴聲伴隨著梁甜甜的小聲倒數，響了起來。

楊亦程支走了方前，背著書包在三班教室的前門等著梁甜甜出來。

「咳咳……」

「走吧。」

「嗯。」

一路上沉默的兩人，你一眼，我一眼地看著。但看的不是對方，而是路邊的花、草、樹、貓。快走到學校超市門口的時候，梁甜甜打算順勢誇一誇楊亦程。

「那個，其實你打球很……」

「大白菜雞毛菜，通心菜油麥菜~」超市的小電視突然放起了《喜羊羊與灰太狼》。

「你打球很……」

「綠的菜白的菜~」

「很……」

「什麼菜炒什麼菜~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

「呵呵……很帥！」梁甜甜給楊亦程豎了個大拇指，尷尬地走在了前頭。

但更尷尬的是：她在晚自習的時候準備了一大堆誇獎的美句，卻因為這外界因素的不斷干擾，只誇了他一句帥！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那也只能希望楊亦程不要因此覺得自己太敷衍了才好……

跟在身後的楊亦程解顏而笑，看著眼前這個因為著急跑開，而把馬尾辮顫得左右亂晃的女孩，是那麼青春可人，令人無限心動。

「想吃啥？」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對於白撿的便宜，梁甜甜可不會放過。

「行，那這邊的棒棒糖你吃嗎？」

「吃！」

「那我給你隨便拿兩根吧。」

梁甜甜歡脫得跟只儲糧的倉鼠沒有任何區別，剛拿到手的零食，就哐哐往自己懷裡塞。

「阿姨，給只袋子。」

「2毛錢，給你算總額里了。」

「行。」

楊亦程溫柔地把零食一個個放進塑料袋裡，看著一旁紅透了臉的梁甜甜，覺得她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