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完)
報仇對他來說是那樣的飄渺,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渺小,如果不是遇到風別情,他應該會跟著小舞一起死掉。
小舞死的時候,連屍骨都沒留下,火鳳一族可以浴火重生,但出手的人根本沒有給小舞機會,這樣會讓他更絕望,他多希望當日死的那人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妻子與未出生的孩子。
風別情找到他的時候,他在小舞的衣冠冢前足足跪了半個月,那時候的他虛弱到風一吹就會倒,真想就那樣死了,結果風別情打暈了他,把他扛了回去。
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風別情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雖然他是一個十分冷酷的人,但卻十分細心。
關心人從來都是用自己的方式,不容拒絕的那種。因為小舞的慘死,他體內的魔性無法控制,他很自然的墮入魔道。
其實與風別情認識久了,他並不認為魔修有多可怕,只不過大家的修鍊方式不同,信仰不同罷了。
「喂,你說這裡會不會成為我們的埋骨之地?」一眼望去,彷彿無邊無際的密林里,孔淵滿身是傷地靠在一棵巨樹旁,偏頭對一邊的風別情道。
風別情盤膝坐在地上,閉著雙眼,似乎並不准備回答。
「其實死在這裡也挺好的。」孔淵眯起眼睛,看著地面上透過繁密的樹葉灑下的點點光斑,或許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他的願望是無聲無息的死掉,最好沒有任何人知道。
風別情依舊不言語,只是從懷裡掏出一把刀,用力地***土裡。孔淵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了下,不再提這個。從小舞死後,他認為再也沒什麼人沒什麼東西會成為他的動力。
報仇對他來說是那樣的飄渺,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渺小,如果不是遇到風別情,他應該會跟著小舞一起死掉。小舞死的時候,連屍骨都沒留下,火鳳一族可以浴火重生,但出手的人根本沒有給小舞機會,這樣會讓他更絕望,他多希望當日死的那人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妻子與未出生的孩子。風別情找到他的時候,他在小舞的衣冠冢前足足跪了半個月,那時候的他虛弱到風一吹就會倒,真想就那樣死了,結果風別情打暈了他,把他扛了回去。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風別情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雖然他是一個十分冷酷的人,但卻十分細心。關心人從來都是用自己的方式,不容拒絕的那種。因為小舞的慘死,他體內的魔性無法控制,他很自然的墮入魔道。其實與風別情認識久了,他並不認為魔修有多可怕,只不過大家的修鍊方式不同,信仰不同罷了。
他們一起修鍊,一起飛升至魔界,一起在魔界闖蕩。
剛剛到魔界,新人永遠都會受到欺壓,有可能別人看你不順眼也會打你一頓。他們兩個也許運氣不好,那樣的事情遇到了不止一次。
他一直覺得風別情長了一張拉仇恨的臉,奈何他笑的時候比哭還難看,所以還是冷著臉吸引仇恨更好一點。就這樣,一路的打殺,不知道多少次,他以為自己會死掉,終於可以解脫的時候,風別情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從死人堆里拖出來。
明明兩個人都是身受重傷,但他永遠都那麼頑強,他說自己是天生的魔,其實孔淵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就這麼死了,毫無價值的死了。
或許是因為那段黑暗的時期在生命里佔了太重要的一部分,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孔淵依舊十分小心的保護著自己,這條命是風別情救回來的,那已經不單單屬於他一個人了,他要保護好才行。
小舞的身影依然存在於腦海中,可是時間實在是太殘酷,他幾乎記不起小舞的容貌,只記得那些刻骨銘心的疼痛。
直到再次遇到花蓮。
她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異性好友,從一開始的認識,一直到後來,他都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或許在那個時候,他曾經對她動過情,畢竟朝夕相處過,只是太過朦朧誰都沒有更深的探究,所以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但那樣其實最好,因為遇到了還是朋友。
花蓮的話讓他很驚訝,因為仇人竟然是沖著她去的。大概那就是命數,他不能怪自己的朋友,何況花蓮並沒有錯。
他以為自己不會有機會親眼見到仇人,誰知那人竟然會出現在他面前,抓走了他。那一刻,孔淵心裡只有絕望。這些年他拚命修鍊,可在仇人面前依舊不堪一擊,對方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他,他的信念一瞬間被擊垮,分毫不剩。
如果有人對你說,我可以給你力量,給你權勢,給你想要的一切,你信么?孔淵不信,但不容他拒絕。
他和風別情就這樣被強行扔進了這個永遠找不到出路的林子里,裡面有從未見過的妖獸,有想象不到的陷阱,有著數不清的可以要他們命的東西。
這種永遠都看不到結局的日子,饒是他心智堅定,仍然會忍不住生出絕望來。一個人的話,或許他根本堅持不下來,好在風別情在。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同樣的想法,可他從未表露過,也從來不曾放棄過。從沒有那麼一刻,孔淵覺得有個人在自己身邊坐著就那樣美好,讓他有繼續走下去的信心。
這個人,因為認識了太久,不知不覺中竟然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風別情,你有什麼願望沒有實現么?」
「沒有。」
「那為什麼在妖林的時候你那麼拚命?」
「如果我死了,他一定會死。」這是很多很多年之後,銀跟風別情的一段對話。
當初他選擇風別情作為妖族下一代繼承人,但小狐狸一定要他加上孔淵。開始他並不理解,直到現在才懂了一些。
這兩個人之間無關情愛,雖然在外人來看,他們太過親密,但在他眼裡充其量只是相互取暖的人。到了後來,能夠使對方溫暖的,就只有彼此,所以無法分開。
他們兩個都是脆弱的,可只要有一個人戰著,另一個就不會倒下,所以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又是堅不可摧的。「風別情,恐怕這輩子我都要自己過了。」孔淵盤腿坐在妖王的寶座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不遠處那位正在批改各類文書的真正妖遠處那位正在批改各類文書的真正妖王。
難怪沒人願意當妖王,這種日子真沒法過了。現在妖精也學會投訴,花蓮的婆婆真是太可怕了,竟然發明出這種東西,搞得各界老大都在**。「嗯。」風別情運筆如飛,頭都不抬。這些年修身養性,大概是文書看多了,讓他身上冰冷的氣質逐漸消散,也許只有孔淵這麼覺得。
「你不也沒人要。」妖族的思想都不大正常,或許他們覺得上代妖王喜歡男人,這代妖王一定也是喜歡男人的,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些妖精竟然叫他妖后?!
本來還想給風別情找個媳婦,但是現在六道之中,沒人不知道妖族的妖后是個男人。這到底是誰散布的謠言,真是要命。
「哼。」「難道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總覺得有點不甘心。
「這樣很好。」風別情放下筆,做了總結。孔淵歪著頭思索,也對,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