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出嫁

等人走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親朋好友難道這麼齊全的聚在一堆，又是好事，多喝了幾杯也多聊了幾句。

江澈也喝了酒，本著喝酒不開車的原則。程芸就被沈清又留了一夜。

程芸原是不願意的，可沈清讓她盛情難卻，只好又跟著她回去了。正好也有個機會問問她的想法。

寒冬的夜，沈清屋裡開著空調，程芸不適應空調房，臉頰又開始發熱發燙。

兩人平躺在床上，程芸發問，「你想辦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

沈清認真想了會，「我想舉行戶外西式婚禮，我覺得很浪漫。」一臉憧憬的模樣。

「對了，到時給你要回來給我當伴娘哦。」

「好，一定到。」

這是她們高中就約定好的事。

入冬後天黑的很早，六點就已經全黑了。冬月二十六是沈母的生日，沈清提前一天就給沈母說了她要回家吃飯。

沈清下班后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先去買蛋糕，然後去了沈雄的公司。

這是她第一次來沈雄的辦公室，從進門到員工辦公廳，井井有條，而且員工相處氛圍也很好。

沈清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沈雄把公司管理的很好。

沈雄和管理層開完會就駕車帶沈清回去了。

「爸，你給媽準備了什麼禮物？」

「你一個小孩，管大人這麼多幹嘛。」

沈清沒從沈父嘴裡問出什麼，撇了撇嘴。沈父也沒搭理她。

回到家的時候沈母還在廚房忙碌，小兒子在客廳里玩自己的樂高。

「媽，我和爸回來了。」

沈清回家從來都是先聞其聲再見其人。

沈母還是一如既往的把飯菜端上桌，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

準備開飯的時候，沈清神神秘秘去了玄關，再回來手裡多了一個蛋糕。

沈母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生日了。如今被這對父女感動到了。

沈清把蠟燭插上，關了燈，給沈母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媽，快許願吹蠟燭。」

在燭光的映襯下，沈母的雙眸里泛著淚光，帶著欣慰的笑容，閉上眼，虔誠的許願。

吃完飯沈清和弟弟被二老拋棄在家，沈清有種挖坑自己跳的感覺。

他們出去約會，她就要在家帶這個調皮搗蛋的小鬼。但是想到操勞多年的母親，她也就任勞任怨了。

不過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廳，她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江澈恰好這個時候給她打了視頻。

沈清弟弟玩玩具槍biubiubiu的聲音還有沈清的喝止聲響徹屋內。

那頭的他突然笑了，「你們在幹嘛？」

沈清嘆氣，「別提了，我媽過生日，我爸帶她出去了，我在家看著這小鬼。他實在是太難招呼了。」

「阿姨生日你怎麼不叫我？」其他的消息江澈自動忽略，就關注這點。

「那我想一家人給我媽過個生日。」

「我是外人嗎？」

沈清被噎住，他算嗎？不算吧。他們都訂婚了。

見她半天說不出話，江澈心裡窩著小火，「下次這種事不允許瞞我。」

「好好好，一定一定。」沈清急忙狗腿的答應。

第二天沈清又帶江澈回家吃飯，江澈給沈母補了生日禮物，這事才算過去。

又是一年春節到，這是沈清在家過的最後一個春節。

兩家約定好大年初一一起吃飯，商討婚禮的事。

房子年前就已經在裝修了，唯一還沒有定的就是在哪裡舉行婚禮。

雙方商討半天也沒定下來，李嫚就問沈清，「小清是怎麼想的？」

「我想舉行戶外的婚禮，5月底的時候，在外面也不會太熱。」

「在外面那怎麼行，要不就在酒店吧。你們年輕人也將就，走走儀式什麼的。」沈雄始終不太接受在外面辦婚禮。

「爸，在外面也可以走儀式。」沈清不滿。

沈母插了一句，「孩子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又不是你結婚，不要總想著摻和進去。」

沈父聽了這話心裡隱隱約約有點小委屈，可他沒表現出來。「只要你們高興，在哪兒都行。」

沈清望向江澈抿嘴淺笑，雙方父母很欣慰。

過完年房子繼續裝修，一切都是按照沈清的喜好來布置的。

傢具這一塊是沈父給他們置備的，說是給沈清的嫁妝。

因為江澈工作的原因，沈清想去旅拍婚紗照的願望落空了。江澈答應度蜜月的時候給她補上。

拍完婚紗照沈清準備挑選禮服結婚那天穿的時候，被江澈阻止了。

「這個交給我來準備。」

沈清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你確定？」

「當然，你放心。我一定讓你穿的美美的出嫁。」

她強忍笑意，「好，那這個就交給你。」

沈清已經不抱希望了，她不知道江澈會選出什麼樣的衣服，不過心裡還是隱約期待著。

程芸一早就為她準備好了團扇，還真的是她什麼都不用操心。

結婚前一個星期，江澈把結婚禮服送去給沈清。她本來並不看好他的眼光，可當打開的時候，她被驚住了。

大紅的秀禾服，上面的龍，祥雲等圖案都是手繡的，還鑲著彩鑽，燈光下閃閃發光但是並不晃眼。

婚紗是一字肩中托款式，顏色是很淺的粉色，腰間綴著兩朵玫瑰。裙擺上的褶皺一圈圈不規則纏繞下去。

「這是你選的？」沈清有點不敢相信。

江澈看向她的眼神熱情又炙熱，「我答應過你會給你獨一無二的婚紗。」

「這是程芸設計，拿去請廠家加工的。」

沈清濕了眼眶，主動抱著他，「江澈，謝謝你，謝謝你。」

江澈溫柔地撫摸她的秀髮，「傻瓜。」

左盼右盼，江澈終於盼到了結婚這一天。前一夜可以說是徹夜未眠。

他的心情猶如萬馬奔騰，又猶如騰雲駕霧，興奮一直使他頭腦清醒無法入睡。

沈清也好不到哪兒去，前世她嫁給許一笙的時候，內心毫無波瀾。可如今她居然感到緊張。

看了眼身旁已經入睡的程芸，她一直強迫自己睡覺。

一直到凌晨三點，等到化妝師來了沈清也沒能睡著。

結果就是頂著兩個黑眼圈，化妝師還得費勁給她遮暇。

還沒化好，劉瀾就帶著龔影和郭佳雯推門進來了。

「你們怎麼不多睡會？」

龔影一屁股坐在床上，「反正也睡不著，早點來看看你。」

沈清看著一群生活了四年的人，心中感慨萬千。她說她要結婚了，三人放下學業和工作，說來就來了。

「那你們把伴娘服換上吧，還有兩個化妝師馬上就到了。」

江澈給沈清請了三個化妝師，就怕她不夠用。

一眾人收拾打扮好，就在屋裡靜靜的等待著接親的人了。

劉瀾是幾人當中年紀最小，卻也是最活潑的一個。一直現在站在窗戶邊看樓下的動靜。

「來了來了，人來了。」

把屋內的人弄緊張了，沈清原本還算鎮定，可劉瀾這句話又把她的心情推向了風口浪尖。她好緊張又好興奮。

門被幾人從裡面鎖的死死的，屋外是沈家的親戚，屋內是沈清的伴娘。

江澈想要帶走她，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只聽到外面鬧哄哄的一片，屋內的人都好奇外面發生了什麼，悄悄把沈清的閨房門開了個小縫偷看。

突然嘭的一聲，門被關上，「來了來了，他們來了。」龔影眼疾手快，很激動。

一驚一乍的把屋內的人都弄的緊張兮兮的。

「開門開門，新郎來接新娘了。」

屋外吼的最大聲的就是崔德凱，他的嗓門從上大學開始就沒小過。

「不開，紅包先拿來。」劉瀾不會再氣勢上輸給外面的人。

外面不停的從門縫下塞紅包進來，等裡面幾個伴娘覺得合適了，才給他們開門。

沈清急忙江團扇舉起來擋在臉前。這不是江澈第一次進她的閨房，可這次的心情與往日大不相同。

他每走一步，都覺得心在狠狠顫抖。緊緊握著手裡拿著的捧花，裝飾的彩紙都已經變了形，冒出細微的聲響。

「新娘子，該出門了。」仍是崔德凱最積極。

江澈伴郎也是4個，大學室友加上許一笙。

一進門許一笙就注意到程芸，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溫柔繾綣。

伴娘不是很鬧騰的主，簡單的玩了幾個小遊戲，沈清就把團扇放下。靜靜地等待幾人找鞋。

屋內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可就是不見蹤影。唯一還沒找的就是沈清的裙擺下。

可幾個伴郎誰好意思去掀女孩子的裙擺。更何況那人還是江澈的妻子。

崔德凱暗示讓江澈去掀，可他卻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沈清面帶微笑，視線一直追隨著他。

江澈打開吉他袋，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出現在眾人眼前。

「哇，你們怎麼這麼變態。」孫元灝忍不住抱怨。「這誰知道會藏在那兒。」

沈清只是笑笑不說話，江澈已經猜到鞋是她藏的了。

給沈清穿上鞋，兩人來到客廳拜別父母。按照規矩，要給沈氏夫婦和長輩敬茶。

江澈也改了口，「爸，喝茶。」

「媽，喝茶。」

來到沈清爺爺這裡，她心裡感傷。疼愛她奶奶沒能親自送她出嫁。

家裡其他的姐姐都是沈奶奶看著出嫁的，她卻沒有，沈清鼻子一酸，哽咽道：「爺爺，喝茶。」

行完禮，新娘就要出門了。直到坐上花車那一刻，沈清終於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淚眼汪汪的看著車窗外的父母，十分不舍。「爸，媽。」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沈雄朝她點點頭，示意婚車可以走了。

汽車發動，沈清眼淚也掉了下來，她捨不得父母。從後視鏡里望去，沈母準備的潑出去的水，遲遲沒有潑出。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沈雄並不這麼認為，沈清這輩子都是他的女兒，他永遠是她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