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基不攻」

這場半決賽結束后不久，北區奧克蘭就傳來消息。「確定了，決賽的對手就是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賽后的更衣室里，主教練達里爾·洛普當即告知了他的隊員們。而此時，剛剛大比分贏下了這場半決賽、眼見著距離加州冠軍也只差最後一步。十字路高中的隊員們都很興奮，自信心已經爆棚，根本不在乎對手是誰。「管他對手是誰，冠軍都只能是我們的！」「說都沒錯，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又如何？「我們有林星在，誰都不怕！」林星翻了翻白眼，就連他都不敢說什麼誰都不怕。不過，真要說怕，那肯定是不怕的。只是他不會像他的隊友們那樣，無腦自信。尤其是，在對手是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的時候。這個對手，讓林星當場回憶起了他的高中生涯——三年高中，高一和高二賽季，他都是在舊金山度過的。彼時，他就讀於舊金山華埠高中。高一賽季，他就只打了一場比賽。第二場比賽，就因為對手出言不遜，憤而揮拳。一場一挑七的血戰過後，他被禁賽了一整年。高二賽季復出，他轉變了風格，球風仍然粗野，但粗野中帶了點細緻。即便是有衝突，他也不會輕易的揮拳，而是一轉成為了一個老陰嗶……就這樣，化身老陰嗶的他賽季全勤，帶領孱弱的華埠高中，一路闖進了北區決賽，也就是所謂的半決賽。半決賽的大戰，他輸了，那場比賽的對手，恰恰就是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接下來的高三賽季，因為舊金山華人界內亂，孔父孔母帶著林星移居到了洛杉磯。林星也因此轉學到了十字路高中，在這裡，他碰到了更好的隊友。比如這場對城市高中的半決賽中，接他傳球命中三分的白人射手裡奇·羅伯茨。三分精準，球風硬朗，有NCAA一級聯盟前景。這樣的隊友，是他在華埠高中根本無法擁有的。也因為從舊金山到洛杉磯，他從北部賽區轉戰南部賽區。和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錯開了賽區，導致他們直到決賽才再次相遇。雖然隊友更出色了，對這場決賽，林星還是不敢太過樂觀。不僅因為對手很強大，曾經擊敗過自己。也因為，對手陣中有一個熟悉的名字——賈森·基德。沒錯，就是那個諢號「基不攻」的賈森·基德。很多人並不知道：當年高中的基德，帶領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兩奪加州錦標、連續兩年當選加州籃球先生以及兩次入選全美最佳陣容。之所以要在「林星統治了加州高中籃球錦標賽」中間加上「幾乎」，就是因為有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和賈森·基德的存在。真要說統治，基德才是真正的統治……勒布朗·詹姆斯因為高中時的統治級表現，得到了一個小皇帝的綽號。而十年前的賈森·基德，聲勢和十年後的阿詹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只要他拿到今年的這座加州冠軍，說他是加州的小皇帝，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所以決賽，林星的對手就是加州小皇帝賈森·基德。「這一戰，必須贏！」林星並不知道，

如果沒有他，基德這老小子會帶著加州兩連冠的完美履歷進入NCAA。他只知道，他自己的高中生涯，需要一個完美的結局。只有冠軍，才是完美的結局。……離開了薩克拉門托，十字路高中的下一站，就是決賽的舉辦地，長灘。一路顛簸，路途中林星買了一份報紙，看到「天才控衛的對決」這個標題的時候，他的感官是奇怪的。雖然已經穿越了快17年了，他和基德的接觸也不算少。因為小時候就生活在舊金山的緣故，他讀小學時，就認識了賈森·基德。這些年的相處下來，也算得上是亦敵亦友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把天才控衛這個詞和基德這老小子聯繫到一起。老基德的形象和模樣，早就深入他心了。兩天後，林星在長灘金字塔體育館的大門外，見到了基德。「好久不見了，賈森！」遠遠地，林星打了聲招呼。基德面帶微笑的奔了過來，到了近前，他才聽到林星的後半句話：「咦，你這頭髮怎麼越來越少了？」微笑消失的瞬間，基德下意識的摸了摸的確正在上移的髮際線，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發量，是很多黑人球員的痛，對基德也同樣。就這樣一瞬間，他的心情變得很糟糕。他也反應了過來，上下打量著林星，尋找著可以反擊的點。可惜，林星太完美了……什麼都沒找到的基德只能瞪圓了眼睛，反問道：「你這是賽前的垃圾話嗎，Star？」「不，它不是……」林星停頓了一下，接著頗為認真的告訴基德：「它是一句實在的不能更實在的實在話。」基德愣了一下，下一秒瞬間破防。「Fk，它就是垃圾話，現在我已經記住這句垃圾話了，你給我等著，待會的比賽，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他惡狠狠地丟下一句威脅，轉身就走。身後，林星露出微笑。對嘛，這才是比賽開始之前該有的對話嘛！因為長灘更靠近洛杉磯，爆滿的金字塔體育館擠滿了十字路高中的球迷。他們身穿統一的藍白色T恤，把這座球館裝點成了藍白色的海洋。林星出場時，整齊的呼喊聲漫天遍地——「林星！咚咚！」「林星！咚咚！」「……」不得不說，就開場的氣勢而言，林星已經壓倒了基德。不遠處，基德黑著一張臉，目光無比冰冷的盯著跳上技術台、揮舞著雙手的林星。很快，比賽開始了……從兩邊陣容的構成看，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還是要佔一點上風的。他們有一個身高2米08往上的黑中鋒埃里森，長臂加大長腿，一看身體素質就很勁爆。大前鋒是個體重超過200磅的小胖子威廉姆斯，用來打擋拆再好不過了。小前鋒是他們的頭號得分手沃克，能突能投。得分後衛是個底角三分射手瓊斯，功能性拉滿。反觀十字路高中……除了得分後衛里奇·羅伯茨能投以外，大前鋒一個瘦削的、看著和林星差不多高的黑哥們普萊斯是個籃下的技術流，黑粗粗的小前鋒傑克遜只會防守，白人大中鋒布拉德利還踏馬是個地板流……於是，開場的跳球，林星只能自己上了。嗶的一聲！裁判一聲哨響，林星一躍而起，啪！「跳球了，十字路高中的控球後衛擊敗了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的中鋒，贏得了這次跳球！」林星親自上陣的跳球，擊敗了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埃里森。而他的位置，確確實實就是控衛。里奇·羅伯茨把球控過半場，接著就一個橫傳給到林星。弧頂的控球，控衛開始履行職責了。但此刻，他要面對的，是基德的防守。要論防守，基德絕對是翹楚，NBA生涯9次最佳防陣就是有力的證明。林星的壓力還是很大的，嗯，常規的打法，肯定沒那麼容易撕開基德的防守，必須上點手段。右手嫻熟的拍打著籃球，突然向前一個探步，自知不可能一步抹掉基德的林星，接著續上了一個轉身。砰、砰、砰……轉身的過程中，籃球迅速的切換到了左手，原本控著球的右臂突然肘起。嘶！一聲吸氣聲后，基德的跟防明顯卡頓了一下。他來不及補上缺口，已然是放出了一條生路。另一邊，轉身一步過掉了基德的林星立刻提速，沖了進去……籃下，他頂開黑粗粗的埃里森，抬手上籃得手。轟！金字塔體育館爆發了一片歡呼，林星捏著拳頭揮舞了兩下。回身防守，再一次對上了基德。「該死的，你踏馬居然肘我！」雖然語氣是驚訝的，基德的臉上卻找不到半分意外。現在是90年代，肘子本就是籃球的一部分，意外是不會意外的。基德只是覺得，林星開局就肘，也太認真了。林星都這麼認真了，他也得認真了。很多人都會被「基不攻」這個諢號迷惑，認為基德是個不擅進攻的控衛。實際上，基德只是進攻的慾望沒那麼強罷了。相比自己得分，他更喜歡助攻隊友得分。但真的讓他自己打，就米帝高中聯賽這個強度，他一場拿個三四十分，還是輕輕鬆鬆的。當下的這個回合，基德就開動了。一個看似隨意的胯下運球，突然朝著一側邁步。林星的防守不算差但也不算好，這一步試探，立刻就晃開了他的重心。探步收回，基德瞬間啟動，朝著另一側疾馳而去。大白布拉德利頂了上去，卻被基德用一個低手上籃戲耍。唰的一聲！2比2平，老小子基德也捏起拳頭，揮了一下。雖然林星給了他一肘，他卻沒還林星一肘。這，就是未來NBA兩屆體育道德風尚獎得主的含金量！十字路高中的回合，林星繼續強打基德的防守。論控衛，他才是最傳統的。開局就必須先打開自己的進攻，接著才能帶動隊友。這波強打，他要了一個掩護，大白的掩護質量還是有的。基德被延誤了一下，直接就跟不上林星了。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的整體防守，卻也沒有過分的針對林星。這讓衝起來的林星第一時間就過掉了換防的埃里森，衝進無人看守的禁區，一躍而起……哐當——！一聲巨響，林星高高掛在了籃筐之上。這是一記近框區域內起跳的戰斧式劈扣，暴力虐框之後，金字塔體育館像是瘋魔了一般，歡呼聲驚天動地！基德卻面無表情，不就是扣籃么，誰不會啊？轉身的反攻，他也找了一個掩護，第一時間就沖了起來。給他掩護的小胖子威廉姆斯轉身順下，籃下護框的大白卻直愣愣的朝著基德而去了。滿腦子都是扣籃的基德，就這樣迎著大白，一抬手！傳出了一記出人意料的高拋球……轟的一聲！小胖子威廉姆斯重重的虐框，籃架都伴隨著他這一扣晃悠了兩下，搖搖欲墜。「扣得好啊，威廉姆斯，扣得比林星那傢伙強多了！」林星一臉懵逼，就這扣籃，毫無美感可言，還比他強多了？基德這老小子，莫不是在說胡話吧？林星還真就猜對了，基德就是在說胡話。這一扣，基德這老小子本來是想自己乾的。結果，看到大山一樣的大白，他退怯了。為了掩藏怯意，他只能胡亂的誇一句幫他站出來扣了一個的威廉姆斯。然後，回到防守端，認真的盯防林星。回到進攻端，林星繼續強打基德。要麼一個肘子開道，要麼一個掩護甩掉基德，反正就是要突。突完過後，對手夾他，他就傳球。對手放他，他就自己得分。就像是阿詹那樣，自帶體系的帶飛了十字路高中的進攻。另一邊，聖約瑟夫聖瑪利亞高中，基德也開始打他擅長的籃球了。他自己的單打得分不多，可以說少得可憐。但傳球很多，甚至有一個就站在三分線外都快站死了的球。突然一個長甩，甩到籃下，就這麼直接的找到了空切的隊友。隊友跟進，暴扣得手……雖然打法不同，這比分卻像是咬死了一般，只會交替上升，完全沒有拉開的意思。「不愧是加州高中籃球錦標賽的決賽，太基裂了，太蕉灼了。」「賈森·基德對飈林星，這場天才控衛之戰中，兩人勢均力敵、互不相讓！」「看上去，短時間內，這場比賽是勝負難分了……」基德和林星互相纏鬥，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難分勝負的這場比賽，就這樣慢慢的打到了仍然蕉灼基裂的決勝時刻。比賽進入最後的一分鐘，誰勝誰負，完全就是一念之間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