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鏡(10)

放大鏡(10)

我還是第一次和另一名偵探一起辦案,從各種方面來說都極其的不習慣。尤其是比起查案,我更重要的任務是要阻止本案最終的犯人會危害到我國的安全。所以,無論如何夏川綾子都不能是本案的犯人。她是由政府培訓出來的,如果是她殺了馬學鳴,那麼鯰津國也脫不了干係。

不過我這樣做真的對嗎?儘管我在拚命尋找本案的另一種可能性,但我還是會在內心懷疑自己。對於偵探而言真相不應該是更重要的嗎?還是我真的像張若說的那樣,為埃勒里考慮太多了?他所謀划的就真的是對的嗎?他在本案中又是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我一概不知。

「夏川綾子小姐,對吧?」張若問著眼前這位20歲出頭的女性。她今天穿著居家服,倒是比制服給人的印象更加深刻。「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可以嗎?」

看來張若是想給夏川綾子留下個好印象,明明剛才還在那裡信誓旦旦地說她就是兇手。

「當然。」夏川綾子小聲地說道。畢竟是第一次被人問話,有點害怕也正常。

「謝謝你的配合。」張若露出看上去像是練習過很多次的微笑,「請問你和死者認識嗎?」

「不認識,我昨天第一次見到他。」

「這麼說你昨天和馬學鳴有過在談判席以外的接觸了?」張若質問道。

「綾子小姐的意思應該是在她送茶上來的時候是第一次見到馬學鳴。」

張若盯了我一眼,不過我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你這是在阻礙審問。」

「我是在替她向你解釋,對嗎?夏川綾子小姐?」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她很顯然還在疑惑我們為什麼會這樣針鋒相對。

「那麼夏川綾子小姐,你或者你的親人有沒有去過北國或是在那裡居住呢?」

「沒有,我的親人都是居住在烏賊市,也沒有誰去過北國。」

「你最好不要在這時撒謊,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傷腦筋啊。儘管張若放出了狠話,可我還是能從他用筆撓著頭中聽出這句話。張若顯然是想找到夏川綾子的殺人動機。如果是她殺的,那麼她必然會和馬學鳴產生聯繫。至少,她應該和北國有什麼關係。不過他在這條路上遇挫了。

那麼現在就到了我掌握主動權的時候。「綾子小姐,在你將茶送到房間這個過程中,有誰觸碰過茶杯嗎?」

夏川綾子側著頭想了想,很快就給了我答覆:「我想應該是沒有的。我在後廚領到紅茶后就直接把餐車推到了房間里。」

這麼說下毒的時間就只能是在那空缺的10分鐘里了。「請問每杯茶都是按照一定的順序送上的嗎?」

「對,從左到右,由進到遠。我在培訓時老師就是這樣教我的。」

那麼兇手如果也知道這點的話,就能控制好誰喝到有毒的那杯茶。我看了看張若,他的手一個勁兒地扣著自己的額頭,在思考什麼的樣子。

「你先出去吧。」沉默了一陣后,張若向夏川綾子說道。

既然他都這麼說,我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意見。夏川綾子看懂了我們的示意,低著頭靜靜地走出了門。

「你怎麼看?」夏川綾子剛一關上門,張若就立刻問到。

「我?我沒什麼看法。如果她不是殺人兇手的話,那麼兇手只有可能在後廚的廚師都沒有關注茶杯的時候下毒。」

「我也同樣你的看法。」出乎我的意料,張若居然會和我有著意見相同的時候。「她不像是兇手。」

「為什麼?」他如此乾脆地放棄了自己的看法,讓我忍不住問到。

「她的性格不像是會殺人的樣子。如果說她真的不認識馬學鳴,那麼她只有可能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但她給我的印象並不是渴望鮮血或是死亡的人。」

「就因為第一印象?」

「還有她的手套。」

「手套?」

「你難道沒注意到嗎?」張若以驚奇的眼神看著我,「她當時推著車進來的時候手上戴著手套。這是禮儀的一部分,而且現在正值深秋,就算是在亞熱帶,也會有很多人戴著手套,這很正常。」

「我明白了。因為她戴著手套,並且接觸茶杯只有推著車過去的那段時間。那麼如果是她下的毒,那麼她的手套上應該會應該會檢測到氰化鈉的成分。畢竟戴著手套是不那麼容易做事的。」

張若沒有接話,不過看樣子他想的和我說的一樣。

小佐內打開了門,看來夏川綾子通知了她。

「二位還有誰想要問話嗎?」她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感情。

「威爾和永井隆。如果夏川綾子不是兇手,他們的嫌疑就是最大的。」張若閉眼養著神說到。

「是。」小佐內輕輕地帶上了門。

看來事情還沒結束。我吐出一口悶氣,思考著接下來如何對敵。

很快,一胖一瘦的兩名男子就坐在了我面前。從瞳孔來看,胖的那位就是威爾,相比之下顯瘦削的那位就是主廚永井隆。

「二位認識死者嗎?」等他們坐下,我便開口問道。

「不認識。」永井隆好像不願浪費任何時間一樣,迅速地回答了我。

「不,不認識。準確來說,我們連北國都沒有去過。」

「這麼說來,二位很早就認識了?」張若突然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問道。

「對。我師傅在今年年中就被指定為這次北國的來訪設宴。而師傅希望能用自己熟悉的班子,政府也同意了。所以準確來說當天整個后廚都是我的熟人。」威爾說侃侃而談到,看樣子從他這裡入手能更容易知道些東西。

「那麼威爾先生,就是你沖泡的紅茶吧?」我繼續問到。

「沒錯。當時快到了指定時間,我就按照流程沖泡好了紅茶,把它們放在了餐車上,等著服務員過來。」

「這麼說是你把紅茶放到了餐車上?」我發現了問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就能事先下毒,控制好誰喝到有毒的那杯茶。談判席上的座位都是事先定好了的,就算他沒去到現場,他也能知道馬學鳴的位置。

就在威爾即將張口的時候,永井隆打斷了他。「我說偵探先生,你是在懷疑我的徒弟嗎?」

「是又怎麼樣?」張若搶在我前面開口。

「我想問問,我的徒弟有什麼理由殺人?他又不認識死者。」

「動機這種東西,想要的話隨時都能編出來。為錢為名為愛情,誰沒點理由來殺人呢?你認為你徒弟沒殺人,那你倒是說說,你徒弟泡的紅茶,除了他誰能給茶裡面下毒?」張若還是那樣咄咄逼人。

「怎麼沒有!」永井隆氣得滿臉通紅,站了起來。「羅傑就來過我后廚巡視,他也有可能殺人!」可能是由於太過氣憤的緣故,他沒有注意到臉色鐵青的威爾在拽著他的衣服。

張若得意地笑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劍崎,看來現在越來越有趣了。」他意味深長地注視著我,好像在嘲笑我的努力都白費了一般。「鯰津國的一位高官在談判前去到過後廚,這可是個重要情報,但我記得之前的那位女士並沒有對我說這些。」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對呆在原地的永井隆揮了揮手,讓他們先回去,有些話要等到他們不在場才好說。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等到他們都走後,我問張若。」

「怎麼辦?」張若翻了翻小佐內給我們的資料,把寫有羅傑的那頁指給我看,「你自己看看,鯰津國烏賊市副市長。這樣的人殺了北國的外交部人員有什麼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吧?」

「可你並沒有證據。」

「所以我現在就要去找證據。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家就在這旁邊的小區吧?」張若站了起來,整理好了自己的大衣。「你要跟著一起來嗎?」

事情變化得比我想象中還要突然。一瞬間內,有殺人嫌疑的就不再是鯰津國政府培訓過的一位姑娘,而是真正的政府人員。不過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只有跟著他,見招拆招罷了。

「你沒有權力去見他,鯰津國的人也不會同意你去見他的。」

「我知道所以我是以個人的名義去見他的。我也不會告訴除你以外的人,我相信你也不會去告訴其他人的。」

「哪怕會強闖民宅也不在乎?」

「答對了。」張若的眼神異常堅毅,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了。

「那好吧。」我嘆了口氣,跟上了他出門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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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主義的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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