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氣翻騰

「你也不用套我的話，老道我最喜歡別人死不瞑目了，你死後，這八寶袋自然是我的了，白家之事也無人知曉！」虛為子眼神陰冷，渾身充滿邪氣。

「你倒是打得好算盤！」鍾濤冷聲道，心中卻哀聲，怕是他的算盤很精確。

「嗚···」

突然一股陰風吹進，旋即，鍾濤便發現，不知何時，房間內多了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雖然神魂被困，但他還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隻厲鬼，怨氣極重，身上溢出的怨氣幾乎成為實質，同時也代表它們的實力。

「去！」虛為子劍指一指鍾濤，頓時，那隻厲鬼撲向鍾濤，獠長的鬼爪如血海里掏出般血淋淋，直掏向鍾濤的心窩，竟似要將他的心臟掏出。

鍾濤冷汗淋淋，他知道，這隻厲鬼可不簡單，他的血爪不會將你的心臟掏出，而是將你的神魂抽取，然後一點一點地蠶食壯大自己，其中的痛苦不亞於生剝活剮。

「嘿嘿，放心，只是痛一陣子，很快你就會和這隻厲鬼合為一體的，遊離在世間法則之外！」虛為子邪異的表情，竟顯得很激動。

鍾濤的身體一動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血爪不斷地接近心口，陰冷的氣息令得骨頭都在戰慄，厲鬼恐怖的面容愈發清晰，道力急速運轉，衝擊著禁制，在做最後的一搏。

「啊···」

鍾濤感覺到了厲鬼的血爪穿進了自己的胸口，陰冷的氣息籠罩全身，感受到了神魂撕心裂肺的劇痛，就在鍾濤欲運行秘法自毀神魂自我解脫時，突然，那種靈魂撕裂的感覺又消失了。

「嘎嘎，多麼美妙的補品啊，本將復甦有望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鍾濤睜開眼望去，只見自己身前浮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不是宋陵老鬼又是誰，不過，他不是應該被那個破銅塔毀滅了嗎？

此時的宋陵老鬼，雙手抓著厲鬼的身體，張嘴便將其吸入體內，還很適宜地打了個飽嗝，一臉的享受狀，鍾濤發現，老鬼的身體在吸食厲鬼之後凝實了不少，看來厲鬼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補品啊。

「你是何方鬼物，居然膽敢管我龍門派的閑事，活得不耐煩了嗎？」虛為子先是一愣，旋即厲喝，煮熟的鴨子飛了，焉能不怒，而且法眼之下，宋陵老鬼只是一隻虛弱的鬼魂而已，不過，他似乎忘了，兇惡的厲鬼就是被這隻弱小的鬼魂吞噬的。

「嘎嘎，龍門派？可是傳自丘處機的全真龍門派？」老鬼問道，轉動著幽綠的兩個鬼珠子，也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

「正是！」虛為子一臉傲然道，「你若是怕了，貧道體恤上天有好生之德，便讓你自行離去，若是不然，要你魂飛魄散！」

「放你娘的臭屁！」老鬼跳得三米高，三屍神暴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樣也想讓爺爺我魂飛魄散，今天別說你只是龍門派的小小弟子，就是丘處機那老牛鼻子從地獄里爬出來，爺爺我也要扒了你的皮！」

鍾濤腦門黑線直冒，這廝真是大膽，居然敢對全真道領袖出言不遜，若是被北方全真道各派知道，非得前來斬妖除魔，到時候別連累自己。

虛為子的臉瞬間放了下來，眼眶中的兩個眸子變得冷厲，「你在找死！」手中桃木劍一挑，三張黃符飛射而出，在空中化作三團火焰，呈三才陣攻向老鬼。

火焰性剛陽，乃是身為陰邪之物的鬼物最懼怕的東西，不過似乎老鬼違反了這一定律，老鬼「桀桀」一笑，似乎很興奮，一個旋轉，身體化作滾滾鬼氣，翻騰不止，如大浪般席捲向虛為子，瞬間將虛為子淹沒，三團火焰早被吹滅。

鍾濤皺皺眉，瞧這陣勢，這老鬼雖然在破銅塔下修為大損，但也還保留了不弱是實力，別到時候他找自己秋後算賬，怕是要大費一番周折，要不要現在就撤？

卻說鍾濤思忖間，便已聽得一道凄厲的慘叫聲，顫人心神，幸好鍾濤及時布下隔音結界，這道慘叫一直持續了好幾個呼吸，後邊漸漸地減弱，像是溺水的人，越到最後掙扎之力越弱。

「嗡！」鬼氣一陣翻騰，緩慢地向中間縮回去，慢慢地集中在了一起，而中間那團最為濃郁的鬼氣則緩緩地變化成了一個人形，當周圍的鬼氣徹底地收回到中間后，露出了老鬼的原形，青面獠牙，隨後一陣變幻，恢復到老頭的模樣。

而地上，虛為子已經化為一具乾屍，乾癟的身體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恭喜老鬼修為又有精進，全真道重內修，他的靈魂定是個大補吧？」鍾濤不動聲色道。

「那是···吼，你這個小牛鼻子，害的爺爺我好慘，我不吸了你全身精血，難消我怨！」老鬼像是見到了九世仇敵，幽綠的眼珠子都冒出怒火，便要撲向鍾濤，幾百年的苦修，一朝重回原始，放誰都不好受。

「老鬼，你別忘了，當初我們說好了的，是你自己同意了和我打賭的，難不成你想耍賴？」鍾濤急喝，同時身體後退至門口。

「桀桀，打賭，老子又不是什麼呆板不知變通的傻蛋，你以為單憑這個我就會放過你嗎？」老鬼獰笑著，盯著鍾濤，舔了舔嘴唇，「只要吸食了你的精血，那麼我便能恢復一半的修為！」

說著，所有的鬼氣全都收攏到了老鬼的身上，原本老鬼陰森蒼白的臉變得漆黑一片，隨後身形一閃，衝到了鍾濤的面前，枯瘦的手指呈鷹爪，朝鐘濤的腦袋抓了過去。

鍾濤運轉周身浩然道力，注入桃木劍，激發桃木劍內的符咒道力，劍身浮現出一個個太極圖的虛像，劍身上擋，格擋在了老鬼的手臂上，順勢將其卸到了一邊。只聽見劍身割在老鬼手臂上的聲音，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聲，顯得格外刺耳，之後甚至冒出了火花來，而且桃木劍上的太極驅魔道力似乎對老鬼絲毫用處都沒有。

「桀桀，好劍，居然是百年桃木劍，可惜，爺爺我鬼體大成，一般符咒對我根本沒用，你還是乖乖讓我吸食吧！」

「哼！」鍾濤突然收起桃木劍，後退一步，冷笑道，「老鬼你似乎忘了，我若是死了，那麼你永遠也逃不出銅塔的禁錮，只能一輩子當一個沒有自由的器靈，甚至，被哪個正道中人看到，將你降服了也不一定！」

「誰敢！降服爺爺的還沒出世呢！」老鬼被鍾濤說得心裡一顫，這是他的死穴，也不知道那破銅塔是什麼東西，當初不但將自己的修為削去十之有九，而且現在自己根本不能脫離銅塔百米之外。

「你若是老老實實地呆著，待我修為精進，定當將你放出！」鍾濤不介意開個空白條子，放出？自己連那破銅塔是什麼玩意都沒有摸透。

老鬼站立不動，似乎在思考鍾濤的話，暴躁如他在生與死之間也當好好思慮。

「好東西啊！」鍾濤不顧發獃的老鬼，徑自走到案桌旁邊，從黃布之下拖出一個罈子，打開一看，竟是一壇的上好硃砂，至少是五十年以上的，而且加了黑狗血。

「這老道倒是好福氣，有這麼上好的硃砂竟不懂得用，不愧是全真龍門派啊，家資豐厚，不過，唔···放在他的手裡可惜了，真正精通符籙的乃是我們南方正一道！」

「咦，這是什麼？」鍾濤瞥見，老道士遺留下的殘骸之中，似乎有一物，金光閃閃，並沒有被老鬼的鬼氣污染，抽出一看，嘴角不由得一抽，竟是一卷道經，《築基旨道篇》，內丹的築基便是外丹的導引，不過自己若是按照這修鍊，那就離內丹術越來越近，離外丹術愈發地遠了啊。

「唔···管他呢，只要能讓自己修為精進的便是寶物，內丹外丹，能接近大道便成！」鍾濤心裡樂開了花，這《築基旨道篇》據說乃是全真道修鍊築基期的不二法門，竟被自己得了去，緣分吶！有了它自己定能在五十年內突破導引期，進入守一期，煉精化氣，和天下掌教平起平坐，比起老鬼師傅可是快了不少。

「你若是再不走，等會有人前來撞見，那麼到時全真道的道經可就是你的催命符了！」老鬼幽幽道，幽綠的眼珠子溜溜轉著，如怨婦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