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書生會劍術，誰也擋不住
「小常先生早。」
「小常先生又去採風啊？」
「吃過飯沒小常先生？要不要一起？」
……
在去往魏家坡的一路，常平時不時會遇到知墨觀附近的村民。
村民們熱情地向他打著招呼，路過村民的家時，村民也會挽留吃飯。
知墨觀在慈航鎮已經存在很多年，余老先生早就和這些村民熟稔。
作為余先生親徒的小常先生，雖然之前呆呆傻傻了十幾年，但聽說半年前被雷劈以後突然就變聰明起來，很有餘老先生身上的那股文人氣。
偏遠小鎮還是很少能有這麼儒雅俊俏的小先生！
謙遜禮貌，待人和善。
讀書人就是斯文。
大乾重文道，老百姓也深受影響，對於文人都有著近乎偏執和謎一般的尊崇。
村上的年輕女孩兒們，看小常先生無不是俏目含春。
帥氣什麼的都是浮雲，就是單純喜歡書生。
「呵呵……」
每當被單相思的姑娘們關注，常平都只能報以禮貌的微笑，呵，小花，我們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常平從雜房裡余錢堆積如山的那些札記，軼事，典籍中已慢慢有所了解，當今天下，客觀而言，絕對稱的上是一個太平盛世。
比如他現在所在的慈航鎮，就屬於一個較為強大的封建王朝大乾國管轄。
大乾建朝至今千多年，在稷山夏家統治下，依舊穩如磐石。
這個王朝有著嚴格的官商體系，和強大的軍隊鎮守，重視禮法，以文治國，律法開明，法紀公平，並不限制天下雜家，以文會友，也禮佛，禮術，只要是對朝廷有所幫助，統統笑納。
同時，江湖上以天下雜家組成的修仙門派有著諸多傳承，百鳥爭鳴。
在人族修士強大的震懾下，鮮有妖魔鬼怪敢於冒頭。
整個大乾境內，無論是治安還是修鍊環境，相對也算比較安全。
針對天下邪魔妖物，朝廷更是設置有特別的獨立辦事機構，專門負責斬妖除魔，保一方百姓安寧，更提供大量賞金，鼓勵修士除魔衛道。
而文佛兩宗以及江湖各大派別，也都樂於貢獻自己的一份力。
目的自然也是為著擴大自身的影響力，以吸納更多自己的信徒。
當今之世，能和大乾相抗衡的王朝也就只有大炎朝，不過，大炎朝是以佛治國，疆域甚至比大乾還要遼闊，且開放程度也是匪夷所思。
但在余錢的相關札記中鮮有對大炎朝的風土人情有詳細記載，對此常平也是知之甚少。
畢竟，一個大乾王朝的統轄已經足夠幅員遼闊，對於普通人而言，實在太大大大……
至於其他的大小王朝國度和修真國也是數不勝數，紛紛依附於兩大王朝周圍那些或偏僻或肥沃的土地上，各自有著各自的特色和生存之道，但大多都已淪為大乾和大炎兩國附庸。
文院，佛堂和江湖各派雖然有著許多文士，僧人以及術士修者在這片大地上活動，但對於偌大廣袤的王朝疆域而言，分散開來其實根本不算個數。
可妖魔鬼怪的數量卻是層出不窮，無窮無盡……先不說成道成精的，還有正在成精成道路上的，以及無法掌控的蟄伏的。
其實，這個世界的兇險程度真的蠻高的。
轉眼，常平已來到魏家坡下。
望了下並不是很陡的那處山坡，他眉頭微微皺了皺。
關於魏家坡，他此前在對周圍環境進行堪輿繪圖時，也曾來過，對魏家坡的地形有大概的掌握。
魏家坡的由來是因為坡上有個姓魏的大戶人家，但這戶人家已經沒有人，只剩下偌大的庭院空置，蛛網密布，雜草叢生……
也曾向當地鄉民打聽過，但鄉民多三緘其口，並沒透露太多有關魏家的信息。
那麼直覺上，常平自然推斷，魏家坡上的魏家存在著一段可歌可泣的往事……
他此行的目的是半坡，那裡有座山神廟。
按本地《搜神志怪》記載，當地山神或土地，多以山魈所化。
山魈分三六九等。
實誠的山魈立志得到百姓愛戴，賺取香火供奉，化成道德業力，以助自身修行。
別有用心的山魈則只是化為山神或土地作為掩護，實則食人肉魂精氣修行，實為大惡，凡遇大能修者必遭抹殺……也只看各自手段高低罷了！
實際上大多數山魈所化山神或土地還是比較恪盡職守，兢兢業業，小心翼翼求道，如履薄冰。
來到半坡，才看到，所謂的山神廟就是用土石和殘瓦堆砌成的一個大一點的神龕，位於一棵老槐樹下。
神龕里供奉著一個沒有面龐的人形石像，象徵意義比較大。
畢竟，當地鄉民誰也沒見過什麼山神出現過。
常平觀察了下四周，發現山神廟的位置正好是在上坡的唯一山道路口，處在一個拐角的平緩區域。
這個地段，可攻可受，戰略俯衝和戰略觀察都十分有利，離人煙也近，倒也不失為一塊風水寶地。
常平基本斷定，這個山神廟是有真山神的……
「小生乃是十里地外知墨觀小小書生常平，特來拜見山神大人，還望山神大人出來一見。」
向著神龕里的石像躬身一拜，常平很是客氣的向本地山神發出邀請，出來嘮嘮嗑。
話過半晌，卻沒有得到回應。
這些自持神仙大能的小妖小怪，道行不怎麼樣，端著的本事倒挺強。
「小生前來，是想向山神大人打聽，昨夜坡下張家村張氏家小孩受妖祟侵犯中邪，山神可知何方妖孽所為？」
常平耐著性子繼續客氣地和這位本地山神交流。
「若是山神大人不現身，小生則認為此次事件與山神大人脫不了干係，本朝自建朝以來，國泰民安，妖魔鬼怪行惡之事儘管不可避免，但若是有官方在籍名冊上的官神參與其中，這可並非小事……」
常平通過《搜神志》不僅能確定本地有山神存在。
同時，也從《野聞錄》中看到過，有些山神或者土地被朝廷招安，也可以說是為了尋求自身保證，接受朝廷敕封，成為了正式工。
若這種正式工『為虎作倀』，成為悵鬼的話，下場會非常凄慘。
就在常平話落之際，平靜的半坡上，突然狂風大作，一個似人咆哮的聲音於半空中呼嘯：「一介小小書生也敢對本神不敬，毫無禮數，今天本神就教教你禮字怎麼寫！」
這聲音如雷貫耳，震動常平耳膜。
說話聲中，半空黑霧滾滾，一個青面獠牙的猙獰面孔在霧中顯現，伸出巨手猛向常平抓來。
「小小幻術！」
常平冷笑，迅疾拔出身後清風劍，朝著面孔一揮。
叱——
一道刺目的劍光自劍尖射出。
虛空中，陡然瀰漫著一種奇特而神聖的光輝。
轟！
劍光和著劍氣衝擊，赫然間，在那面孔的四周形成一個十丈左右的真空區域。
飛過的幾隻青鳥身體恰好被定在了這片真空區域，瞪大了無辜的雙眼：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這一瞬，半空那猙獰面孔徹底僵住，同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這尼瑪把虛空都禁錮了。
神仙？
不對，這是要命的節奏！
不至於！
大可不必！
「等一下……」
猙獰面孔意識到危險，正要說什麼，但是，書生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給商量的餘地。
「向死而生」
第二劍揮出！
叱！
青色的猙獰面孔虛影，帶著無比扭曲的恐懼之色，徹底破碎。
它到死也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的書生，竟然有如此犀利的劍術！
這才是用命換來的慘痛覺悟：書生會劍術，誰也擋不住啊！
一道濃郁的白光融入身體中，常平深吸一口氣，感覺就一個字，爽。
讓他意外的是，這一次斬『神』，獲得了兩年道行以及一套術法，木遁術。
剛才斬『神』過程實則過於兇險，當然有敕天鏡的緣故，常平對於這所謂『神』的來歷也是有所了解，只是一隻刀勞惡鬼。
「唉喲……」
叫喚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