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爭鬥變結交
嶗山上的風很強,很強也就代表很大。劉一白看著眼前的人長長的嘆了口氣。眼前得人一身藍色,藍如天,藍如海。
這個人在嶗山山頂的山洞口手握著沒有拔出劍鞘的劍。那山洞裡或許就有劉一白想要找的孩子,但是他也知道這個眼前的人會給自己找麻煩。這個人的年紀和自己彷彿,他所散發出來的精神是那麼的有活力,那麼的有朝氣。就連自己都被眼前的這人所迷住。「你功夫高劍法也高?」這人對劉一白說。「我的功夫高,劍法么也還算可以。」「你很有自信?」「我自信。」
劉一白就是這麼種性格,話語少,但而精。有些人話很多,但是說的都是廢話,說廢話得人結果只有兩種,一種是白說。另一種是說完了不但白說而且又被人揍一頓。雖然沒有人能揍了劉一白,但是他至少不說廢話。
「但是我認為你劍法高的原因在於你的輕功。」「你剛才看見了?」「看見了你和那兩個人的交手。」「你應該是在我覺察不到的地方看到的,可見你的目力很高,高的讓人恐懼。」「我不但目力高,我的功夫也很高。」劉一白聽完他的話,對他更有種深深相惜的感覺,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性格如此相向。劉一白不也是如此自信嗎。
「丟失的孩子你所為?」「正是我。」「你殘忍。」劉一白說了這三個字。
而這個人的回答更絕,絕的能讓人把正在吃的飯噴出來。「我殘忍。」他竟然是如此誠實的人。
劉一白的手指緊握,已變拳,他好久沒這樣做過,每當這樣的時候都會因為某種原因,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生氣,他現在就是在生氣。
「我叫上官千。」「我是劉一白,姓劉的劉,一二的一,白天的白。」「我不知道你的劉是哪個劉?」「那你就隨便想哪個劉都行。」
「好,江湖盛傳「俠動輕如風,風過現俠影」的劉一白,我今天終於看到了,也希望你是所盛傳那樣,別讓我失望,我告訴你我的輕功也很好。你是我學武以來第一想出手得人。」「難道你以前沒動過手?」「至少還沒人值得我出手。」
劉一白不語,因為他知道一個人不想和別人動手也無非有兩種原因,一種是自己很弱,很平平,出手了意味著自己非敗不可,所以乾脆不出手。另一種是自己不是普通的人,自己覺得已經是神一樣,是仙一樣,這當然不會和平凡的人動手,上官千此時把自己比作了神。劉一白吐氣。上官千:「怎麼樣?你出招吧?」「一個人這麼妄想自己是神恐怕會敗的很慘的。」「我不是妄想,我是自信。」
「那麼我不出招呢?」上官千聽完他這句話臉色變的很難看:「你為什麼?」「因為不想。」「你?你?」上官千停頓一小會「孩子你想不想救?」
「想」「想就出招,和我比。」上官千怒了。「不出。」瘋了,瘋的人不會是劉一白,自然是上官千,「你為什麼不和我動手?難道你怕我勝過你?」「勝過我的人我相信肯定會有,不但會有。天下之大,應該會有很多,但是我知道不會是你。」聽完這句話上官千更怒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洒脫。「那你就出招。」「我不想。」「你不想你就去死。」上官千的人移動,掌以前出,劉一白知道他這一掌之功力,足以震山破石。何況是人。掌已到,劉一白的人呢?竟然還在那裡穩穩的站著。
剛才可以劈山碎石的掌在弦發之際卻在劉一白的面前停下,劉一白的頭髮和臉感覺到了風,而且很大的風,把自己的衣襟吹動的風,但是他的人卻好好的站在那裡。風停,風由掌而生,上官千略微的冷靜下來:「你果然是鼎鼎大名的劉一白,剛才我那掌風足以可以斷開一棵參天大樹,可是你卻絲毫沒有動搖。好深的內力,好深的定力。」他接著說道「不過你為什麼不躲?」「你的功夫很高,功發由心,收發自如,江湖中咩有幾個可以達到,除非幾個武林前輩。」「那你呢,你難道不能達到么,我不要你說這些話,只要你出手。」上官千的人顯得有些不能自已了。「孩子們現在還活著?」「還都喘著氣。你如果不出手,孩子們就相當於死了。」劉一白不語,上官千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怎麼你想出手了?」還是沒有聲音。「你現在想和我動手恐怕也晚了,因為我現在不想了。」見劉一白還是不說話,上官千更冷靜了許多。
「因為孩子一死,你便會因為不和我交手而遺憾,動手起碼有機會救那些孩子,不動么連一點機會都沒有。還有,你不出手的原因我也知道,就是擾亂我的心,讓我的心裡煩亂這樣你和我比試的時候就勝了一籌。起碼是在心態上,我還知道你沒有把握能勝的了我,所以才出此想法的,我說的對不?」劉一白手心裡是汗。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心思如此之縝密,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因為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感覺出了這個人的內力外斂,神態超群,武功絕對高深,他為了那些孩子也要勝,但是這人竟在短短時間懂得控制自己的心緒,當真是個可怕的對手。
劉一白也鎮定的很快,快的任何人都佩服。「我可不可以後悔?」「沒機會,一點機會也沒有,乾脆讓你自責。讓你永遠難過豈不是更好。」上官千微笑著。劉一白沉默了一會,「那好,那些孩子由你決定他們是生是死,我走了。」上官千的臉立馬變了顏色,變的比鬼還難看的顏色:「你,你要走?那些孩子你難道不想救了嗎?」「剛才想,現在又不太想了。」劉一白轉身邁步。「等,等等。」「叫住我幹什麼?」「如果你和我對手不論誰勝是負孩子都可以交給你。」「不必,反正孩子是生是死與我劉某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大不了無法面對朋友,讓他打一頓罵一頓。我心裡雖然也會內疚,但是時間是良藥,相反么,你不能與我動手,你的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十分的不甘心。畢竟你說過我是你第一可以想出手的人,就算你找到其他人了在某一天,也會記得我這個人,也會想要與我分出勝負。那樣悲的人不是我,就是你了,那樣的結果豈不是更好?」又邁步。「不,不要走,我要你出手,我說過只要你出手日後我也不會行此道,這次算是我一個天大的教訓,你要是走的話我發誓我會把這些孩子全部殺了,我還要殺人,殺我想殺的人,殺我不想殺的人。」
他幾乎有些瘋了,剛才安穩的情緒又一次激動起來,劉一白轉過身來:「我可以信你?要知道那個「嶗山老鬼」可不是好對付的,他能乖乖的聽你的嗎?雖然你的功夫很高。」「他?他現在全身已經是殘廢了,我幫他找上這些孩子無非是好奇他那個所謂的什麼「返老還童術,要不是我爹爹當年救了他,他早已經是山澗里的石頭了。別說是現在的他,就是以前的他我也不會怕他,我還沒有怕過一個人。」
劉一白對他的爹有些好奇,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好奇:「你爹爹是誰?」「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要你和我動手。」「我還是不想。」「不要如此了,我知道你的功夫不但高,而且頭腦很聰明,這樣的人動手對我來說是種享受,更何況我還是想知道你功夫高還是我功夫高?」「好,我相信你,但是一個人的功夫高低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我也不知道重要不重要,只知道要和你分個高下,因為外邊的世界盛傳你的名字盛傳的是天花亂墜,又知道你的年紀和我差不多,真的好想和你比一場。」「那你為什麼不到江湖去?」「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原因是我還不想我還沒有完成我的目標。」「什麼目標?」「你出招吧,別的你不需要知道。」「好,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目標,我也想與你切磋一下,因為我也覺得你很好。」
兩個人眼對眼,呼吸之間的剎那,身形已動。
風過,風吹,上官千的劍沒有用,從兩人交手的漩渦中飛了出來,飛向了一個大石頭,沒拔出劍的劍鞘碰到了石頭,劍鞘沒有破裂,石頭卻碎的噼里啪啦。
樹上的葉子緩緩落了下來,許久許久的飄著在空中,忽而起忽而落,為什麼會這個樣子,那是因為有風,這風忽而急忽而緩,所以樹葉才那個樣子。雖然每次劉一白與人交手都會起輕風,這風是劉一白的動作太快而起。但是這次的風為什麼這麼大?因為與他交手的人動作也不慢。平時的風為什麼很短就會過去?那是因為與劉一白之前交手的人不及其十分之一,乃至百分之一,又甚至萬分之一,自然很快的會分出個所以然來。而這次風為什麼會持續的這麼久?因為這次交手的人與以往任何一人都不同,因為他是上官千,一個和劉一白同樣有自信的人,是學武以來第一次與人交手的人。兩人沒有用任何的兵器,為什麼還會有道道光芒而出?因為那是兩個人交手從自身所散發出來的內力,是內力與內力的比拼。
鳥飛過,鳥又落,鳥已死。死的很安穩,沒有任何的掙扎,生命不也是如此之脆弱嗎?但又有幾個能如此安逸的死去?
兩人從地上打到空中,從空中又打到地上,可謂是飛沙走石,人又從空中緩緩落地。兩人靜靜的相望著,風已經在逐漸的變小,直到變的自然。
「你是唯一見過我武功的人,至今為止也是我唯一值得尊重的對手。」「可是我敗了。」一道很小的傷口在上官千的臉上,傷口很小很小,流出的血也自然會很少,但是勝敗也已經很明顯了。「你本來不會落敗,要不是我故意用語言激怒你,讓你心裡產生雜亂,你心裡如果雜亂了,那麼你的招數自然也會亂了許多。恐怕還不會分出勝負,恐怕我們還要繼續的打下去。」「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確實敗了,不過我卻很高興,並且我也十分的感激你。」「哦?這是為什麼?」「因為我有了目標,有了可以勝過的目標,這樣可以讓我保持頭腦清醒,對我來說豈不是件好事」劉一白點頭,因為他發現這個眼前的人,是那麼的誠實,那麼的自謙,以後的作為會更了不起。
「那些孩子就在山洞裡,你稍等。」上官千的人已經進了山洞。裡面有個人在鬼哭狼嚎般的嚎叫,但是又在剎那間平息,孩子們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臉都很髒了,再加上眼淚活活的花花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有了山洞裡的恐懼,相繼笑鬧著,孩子本就是打鬧的年紀,劉一白兒時不也是如此嗎?所以他看著這些孩子嘴角露出了笑容。
「你把那老鬼怎麼樣了?」「只是給他一顆可以讓他疼痛減輕的藥丸,他便消停多了。」劉一白笑了,上官千也笑了。夕陽無限好,只是此時要入黃昏。即將下山,上官千對正要轉身下山的劉一白:「我沒有什麼朋友,不過你是我唯一一個想結交的朋友。」劉一白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下次要是找我交手的話,我保證肯定會真真正正的和你斗一場的。」哈哈大笑。「好,我們一言為定。」上官千也大笑著望著下山的劉一白揮了揮手。
有的人就算與人相處了一輩子了也不會成為朋友,而有的人就算只見上一面也會成為一輩子的朋友。朋友是什麼?朋友就是用心去感覺,去對待的感情。
還沒到山下,就遇到了領官兵上山的「神捕」楊乾。自然是葉展士通知的楊乾,葉展士和楊乾也是老熟人,老熟人自然也就是朋友。劉一白既然去找麻煩,葉展士自然也會叫上楊乾也去,但是唯一不好的一點是自己卻沒有來。
「我說過天下只有你能把這些孩子救出來,沒想到你奶奶真的便救了出來。」劉一白有些疲憊的感覺:「我說過我會把他們救回來。」「那個藍衣人呢?你怎麼沒把他抓到?」問話的不是楊乾,是一個看樣子很霸氣的衙役。「你在和我說話?」劉一白逼視著這人。這個捕頭被眼前的年輕人的目光看的傻了,也更加的畏懼了。就因為這個眼神讓他畏懼,讓他傻了。所以才低下了他那顆大大的頭,也所以他挨了楊乾一把掌,又挨了他一腳。為了什麼?就因為他這張仗勢欺人的嘴,仗勢欺人的派頭,根本不需要劉一白動手,就連身為官府人的楊乾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他該打,該踢!
「我有些累了,楊大捕頭請敢不敢在短時間內不在打擾我?」「我可以肯定的說敢。」
楊乾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這個手勢自然是隨意劉一白隨意的意思,表示不會打擾。
劉一白自然知道他這個意思,畢竟他們是老朋友了。人走了,走的很快,一閃即逝,風起風又落。
楊乾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不用說謝,因為朋友之間是不需要這個字眼的。又何況他們之間的友誼,如果說了那個字,可能就會被打一巴掌,被踢一腳了。但他還是大喊了兩個這個字,對著劉一白消失的身影。
又起了風,而且是很突然的刮來,就因為他說了這兩個字,所以楊乾的腰帶掉了,屁股上又被踢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