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暗殺人的死
趙開大用他又高又大的身軀擋在了丁星的面前,對他道:「老鴇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在她的房間里,看樣子要不行了,她讓我來叫你。」
「昨天晚上她還不是用她塗著厚厚胭脂的臉微笑著么。怎麼今天突然就病了?」
「不知道,聽大夫說可能是受了風寒再加上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現在她的臉很可怕。恐怕要不行了。」
丁星有些詫異:「怎麼這麼急的怪病?」
「恩,大夫又說這種病就連他也沒見過。既然她叫你去不妨你就去。」
「好,我去。」
老鴇躺在床上,床旁邊是哭紅了眼的人,是小紅。小紅見到丁星來了,哭著對他說:「不知道老媽媽得了什麼怪病,就這樣了,就連大夫都不知道得了什麼病,也沒有辦法救治。」大夫果然搖了搖頭。大步的走出門外,在臨走出去的時候道:「哎!我看今天晚上就是她的一道坎。」
丁星走到床前,被眼前的人驚住了。老鴇早已不是像以往那樣精神十足,臉上也沒有了濃厚的胭脂,皺紋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她的眼旁。
她此時的臉是青的,青的可怕,青的嚇人。
她彷彿知道丁星的來到,微弱的對丁星道:「趁我還有口氣,」然後是咳嗽,不住的咳嗽,「我要交代一聲,別的人...咳..咳..別的人我都囑咐過了,以後我要是沒了就請你...請你幫助她們照看這聚香樓。」「我知道。」
「還有...」她來在咳嗽,不在說話了,因為已經昏過去了。小紅見此扒在她的身上痛哭。丁星嘆了口氣,見狀走了出去,趙開大也走了出去。
趙開大先開的口:「真不知道這老鳩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突然變這樣?」「你也相信?」「之前沒見到她的人有一些不信,見過了她的人後就完全信了,因為她的確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所以臉才會那麼青的。」「那麼她究竟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呢?」
「你問我?我可不可以不回答你?」然後他便走了。
丁星深深的嘆了口氣,又點了點頭輕聲的道:「你要是知道了才怪。」
白天平日妓院里就很安靜,尤其是今天的白天,沒有了老鴇的嘮嘮叨叨,就更靜的出奇了。那些藝女們得知老鳩得了不治之症恨不得放幾聲響燭,因為她們早已煩透了她的刻薄和尖酸,恨不得早些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才怪,所以沒有一個去看她。
她的床前此時只有小紅一個人。這是在丁星偷偷在門外看過兩次得到的結論。
晚上是這裡的黃金時期,這裡又恢復了應有的歡笑和聲音,這絲毫沒有因為老鳩的病而淡化。
晚上也是護院緊張的時候,特別是剛剛前幾天死了個人的緣故就顯得更緊張了。畢竟那個人是少林的大師。
丁星又巡邏到了花園,就是小紅昨日站在這裡一整晚的地方。
原本正在行走的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嘆了口氣道:「你出來吧,暗中看著我不累么?」他彷彿在對著別人說話,但是他旁邊偏偏沒有人。「你要是在不出來,我可就不給你這麼好的機會了,我說的這個機會只的就是我自己一個人,而且又是在這個十分安靜的環境里。」
他的話很管用,眼前真的出現個人,是身穿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的人。這個人手上還拿著一把劍,一把已經拔出了鞘的劍。
黑衣人道:「你知道我監視你?」丁星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從我進入這個花園的時候你就在這裡,暗中監視著我。你應該一直在這裡等我吧?」「看來你知道還很多,那你知道不知道一個人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不過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的目的是什麼?」「殺你。」這兩個字說出后丁星笑了笑。「你叫丁星?」「我叫丁星」「這個不是你的本來名字吧?你原來的名字叫什麼?」
丁星笑道:「你真的想知道?」「十分想知道,因為我殺一個人前特想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而不是假名字。」「那好,我告訴你,我叫劉一白。」
「劉一白」竟然是丁星,丁星竟然是劉一白,他原來就在這個妓院里,如果讓苦苦找他的楊乾知道的話非換來一句「你***」不可。
黑衣人有些動容,雖然他臉上隔著一層黑布,但是劉一白能察覺的到。黑衣人道:「原來你就是劉一白,最近你實在是太火了。」「那也不是我的原因。」「是不是你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次恐怕我殺人得費些力氣。」「聽你這麼一說,你平時很容易就殺一個人?」
「起碼得有報酬。」「那我的頭能值多少?」「你的頭別人給我十萬兩。」「看來我應該很知足。」黑衣人道:「在不知道你真實身份的時候你只值十萬兩,現在么你起碼得值一百萬兩,好像我這次買賣做的有些虧了。」「哦?那你還要做。」「這就是我的規矩,既然事先不知道你是誰,乾脆還是當不知道好了,我現在只知道殺的是丁星,而你就是丁星。」
「好,你是誰?」「每個人在我眼中就是一顆草,我想什麼時候除掉它就什麼時候除掉它。」劉一白道:「你就是殺人如除草的曹隱。」
曹隱淡淡的道:「你知道的果然很多,我也知道你是一個讓我很費力出去的草。」「那你還想試試?」「想的狠,畢竟你最近太出名了。我也想試試我的這把劍。要知道我這把劍已經殺了一百四十一人了,每一個人都是把好手。」「聽你這麼說,你想殺的人沒有一個活下去的,至今也沒有一個人能從你劍下活著的?」「可以這麼說。或許還沒有碰到真正的高手。」
劉一白點點頭道:「可能我就是...」
當他說到是的時候,曹隱的劍已經刺向了劉一白。
好快的劍。
曹隱刺這一劍的時候臉上是微笑的,他對這一劍充滿了信心。因為他是趁著劉一白說話的時候注意力有些分散,精神有些放鬆,肯定不會想到自己會這樣做。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劍上的血,彷彿看到了劉一白在自己的劍下倒下。那樣的話自己會更加揚名的。所以他臉上不但有笑容,心裡也在笑。
但是劉一白說的話沒有被這一劍打斷,他的話也沒有因為這一劍的關係有一絲的停頓。「可能我就是你見過第一個殺不了的人。」劉一白躲過了這劍的時候也把這句話「是」字後邊的話說完了。
曹隱的劍再顫抖,當然是因為他的手在抖劍才會抖。他的臉上笑容早已不在,已經僵住了,看著劍外的劉一白道:「你,你竟然躲開了這把劍。」劉一白笑道:「我說過,我可能是你第一個殺不了的人。你這個人果然不簡單,懂得利用一個人說話的時候精神難免有些渙散,這當然是最好的下手的機會。」「我當然知道殺你很困難,所以才會那麼做。可是你卻沒有死。」「我的確沒有死。」
「可是我想讓你死。」曹隱的劍又動了,劉一白比他的劍還要快,很輕很輕的向身後退去,他彷彿是隨著刺出來劍的劍風而動。這劍當然沒有刺到他的身體。
因為刺出的劍有風,劉一白的身體彷彿就被這劍風吹動一樣飄離這劍的攻擊。無論怎樣的劍法都不會傷到一個隨劍風飄動的人。
曹隱手心裡全是汗,全是冷汗。劉一白又笑道:「上官千,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出來,如果不出來的話,曹隱曹大俠因為殺不了人可能要自殺了。」曹隱有些驚異的道:「上官千是誰?」
「是個你見過第二個殺不了的人。」說這話的不是劉一白,劉一白的身前已經多出了一個全身藍色衣妝的人,上官千。上官千道:「看來你早知道我在這裡。」「我不知道的還很少。」上官千道:「看來這個曹隱的劍法很好?」他看著曹隱的人卻對著劉一白說話。
「的確不賴,所以我才讓你出來。」「正因為你讓我出來我才出來的。」「那好,他交給你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風吹過,劉一白的人已經消失了。
曹隱呆住了,一天之中竟然見到兩個輕功超群的人,見到劉一白的消失他彷彿就認為他是鬼的化身。
但是他現在手心裡沒有了汗,因為劉一白已經走了,他以為劉一白會殺了他。他知道劉一白絕對有那個能力。但是他卻走了。
他知道只要殺了這個眼前的人,他又可以是殺人如除草的曹隱了。雖然他知道這個人的輕功也很好,但是他相信一天之中絕對不會遇到兩個自己殺不了的人。
曹隱問上官千道:「你就是上官千?」「我就是。」「好,我可以告訴你,我殺不了他,殺你。」他說完話劍已經動了。
上官千的劍也動了。劍動,人動。劍聲,風聲。風聲,劍聲。他們腳下的草已經離了地,數上的葉子也在飄。
劍聲停了下來,風也停了下來。草和葉子也以落了地。
劍上有血,有血的劍已經入了劍鞘,已經入了屬於上官千的劍鞘。上官千淡淡的道:「你功夫果然不錯,值得我出手,可以很榮幸還有很安心的死了。」
曹隱的左胸流著血,他還沒有倒下,很緩慢的道:「我死的甘心,之前我以為我可以殺任何我能殺死的人,但是我錯了,今天就碰到了兩個我殺不了的人。」
他說完話又很緩慢的倒下,他的劍壓在了他的身體下。
上官千看著他的人倒下后,淡淡的道:「其實你不能殺的人還很多,一個人不應該太相信自己。」說完他騰空而起,人以不在。
這句話曹隱卻沒有聽到,能聽到的只有草和葉子,但草和葉子不是人,它們如果能懂的話恐怕永遠會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