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千古第一大手筆（二）

（第二更……）

到了李靖那裡，李淵發現眾人基本已經到了，連很久沒有問事的李建成也是來到了這裡。眾人看到李淵來到，皆是跪下來恭敬請安。

「可有危險？」看著昏迷中的李靖，李淵卻是非常著急，因為對方是帶著使命出去的，而且一走就是四個月時間，如今重傷回來，又如何不讓李淵擔心。

「情況怕是不妙，李靖身上多有舊傷，現在又添了幾道新傷，想必是在回來的途中遭遇了敵人的猛烈圍攻。」楊恭仁的聲音傳出來，對著李淵恭敬地說道。在李唐集團中，楊恭仁的話還是非常有分量的，儘管他卑鄙狡詐，但是能力卻是其他人遠遠比不上的，煬帝時，讓他做了一個沒有實權的將軍，完全是埋沒了他的才能，李淵心裡很清楚，楊恭仁的長處在於謀略，在於治理國家。

聞言，李淵面色陰沉，李靖身上有他想要的情報，現在又是艱難局面，他必須要爭取每一分的勝算。

時間過去了兩個時辰，李淵及眾人就這麼在李靖身邊等了兩個時辰，直到他醒過來時，許多的人已經疲憊不堪，李淵的感覺也並不好，本來就沒休息好，現在被這麼折騰也是很不好受。只是李靖醒來的時候，李淵的精神還是非常振奮的。（兩個時辰就是現在的四個小時。）

「主公！」李靖看著眼前的男子，驚呼而出，立刻坐了起來。

「現在應該是皇上了。」李世民在旁邊提醒道，李靖已經走了四個月，對於大興城的一些事情不甚了解，更不知道自己這邊已經開始稱李淵為皇上了。

「末將知罪，參見皇上。」

李淵看到李靖身上的白衣上又開始滲出絲絲血跡，連忙阻止了他的行為，將他按住，口中責斥道：「胡鬧！都傷成了這個樣子，還講什麼禮儀。」

李靖心中一暖，感受到李淵的關切，心中的歸屬感更強，再想到近日來所遭受的苦累，心裡也感覺沒什麼了。

「皇上，任務完成，除了西突厥國和濮部顯得遲疑不想出兵，其他都是答應加入進來，只是條件……」李靖有些猶豫，李淵的心思也太大了，當他剛知道這個計劃的時候，也是整個人完全被震驚，因為單看上去，這哪是計劃，分明就是玩火**。疑慮歸疑慮，李淵的命令，李靖卻是不敢違背，縱然心中有一萬個反對的理由，李靖還是認真執行了計劃。

「條件是難以接受，而且計劃也非常冒險，但是不得不如此。從那楊侑與白山兩人將這天下攪動之後，李唐集團便已經是站在了懸崖邊上，失去了民心還不是最可怕的，只是那些世族大家的倒戈態度，才是最讓人憂心的。雖然看起來，李唐集團還是很強大的，但是不過一個空殼子，沒有世族的支持，糧草怎麼來？將士的補給怎麼來？現在支撐過去了，那麼以後呢？李唐的興衰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現在及時改變，方才能從死境中求得一線生機。」

「我早就主張殺了楊侑，在進入大興宮的一刻，就該把他殺了。」李世民憤聲說道。

「有用嗎？名不正則言不順，那個時候殺了他只會讓我們的處境更加尷尬，爭奪大業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情，因為做好了自己，卻管不住別人，天下那麼多張嘴，你想如何去堵？」李淵怒視了一眼李世民，永遠考慮問題都不是全面，而且殺戮之心太重。

「父皇且有什麼打算？」看著眾人都不敢答話，李元霸只好站出來。

「收網！」說話的時候，李淵的目光看著南面，露出陰沉面色。

三月的時節，已經完全擺脫了寒意的侵擾，綠意已經萌發，花草都開始茁壯成長，本是生機盎然的時節，卻讓梟雄們都靜不下心來去欣賞美麗景色。圈圍了李唐集團有半個月了，明面看上去，李唐已經是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梟雄們的心裡還是整天提心弔膽的。這完全是個人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雖然感覺上不好，但還是沒有人退出，這是千載難逢的時刻，終於等到梟雄們都集中在了三都兩地，這樣好的時機錯過了，才會讓他們感覺惋惜。

現在表象是所有的人都將矛頭對準了李唐，但實際上各懷鬼胎，若非如此，李唐早就在群而殲之的情況下夢斷山河碎了。

雖然都是在等待機會，但是各梟雄的反應還是不同的，其中數李密的動作最大。在楊洪一語點醒夢中人之後，李密便是有些瘋狂了。

瘋狂也只是相對的，比如，他就不敢對楊洪下手，雖然李密的心裡極為清楚，他走到今天的局面完全是楊洪和白山兩人策劃的。他本來可以不加入楊洪這一方，而是繼續跟王世充合作，但問題是……王世充從來都沒把他當做自己人，時時刻刻在想著怎麼除掉自己，這樣的合作，李密不怕，但是心裡的擔心卻從來沒少過。白山的話多少還是讓他感動的，隋天子可以支持自己，而且不用擔心天子會給自己造成威脅，自己還落得賢王的美名，所以他動心了。因為他不得不考慮天子在天下人面前說話的分量，歸根結底，這都是『名不順言不順』鬧得。不管你有多強的實力，只要奪天下不借用皇族的名義，早晚都得垮台。

秦末，霸王項羽如何敗的？是項羽失了民心？而恰好劉邦得了民心……其實不然，百姓才不管你是哪個人做皇帝，因為無論是哪個，他們的日子都是一樣的水深火熱……秦始皇焚書坑儒？跟百姓又有什麼關係？因為要這麼想——百姓有什麼能力讀書？即便讀了，最多也是關於農事方面的書，然後再祈禱來年多收點糧食，以至於不被活活餓死。所以項羽的垮台必然是倒在世族身上，因為什麼？因為項羽不顧世族的想法，火燒秦宮阿房宮，要知道阿房宮不只是秦皇室的，也是天下所有世族心中的聖地……不只是楚國，所有覆滅的政權都是倒在世族手上。世族從來不出現在歷史上，因為他們是無處不在的。

既然世族有這麼強大的能力，天子又有很強的號召能力，李密為什麼不想聯手呢？連李淵在攻進大興的時候，都立了傀儡皇帝，而不是直接掌權，還不是忌憚世族的力量。所以白山幾句話之後，不管白山是不是真正的使者，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子有利用價值。

或許是在李淵攻下了長安，搶先扶持隋恭帝之後，李密就已經看不到自己稱帝的希望，所以在東都洛陽時，他並沒有效仿李淵立越王楊侗為帝，而是尊楊侗為王，這都是李密深思熟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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