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落魄的猴子
循著系統的指引，蕭鋒很快便找到了那正飄蕩在海裡頭的小小帆船。他並未在第一時間落下去，而是在空中兜轉了好幾圈，想要好好看看，這好幾年未見的兄弟……到底有何變化。
「嗯，毛變長了，身子骨也結實了。就是看上去看是那副瘦巴巴的乾癟模樣。嘖，一點都不威武啊。」
只見下頭那個身披著蓑衣，此時正在上手吃魚的落魄猴子正琢磨呢，卻覺得頭頂一黑。他愣了一會兒，這才半抬起了腦袋。
便瞧見了這一隻等人多高的金紅色大鳥。
猴子當即便是怪叫了一聲，連滾帶爬地就站了起來。他順手抄起了小帆船上頭的魚叉，站在桅杆邊上，一臉兇狠地喊道。
「哪來的妖怪！別來攪我的興緻，快滾快滾！」
喲嚯……這麼多年不見，還會學人正常說話了？蕭鋒嘎嘎地奸笑了兩嗓子，也不落地，只是停在了桅杆上，朝著下頭朗聲喊道。
「猴子！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仔細看看呀，我是誰啊。」
那猴子聽到這人聲卻是微微一愣，他琢磨了一會兒，隨後便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喊道。
「蕭鋒，你是蕭鋒？！」
「正是你好哥哥我！ 」
卻說這蕭鋒本來還有著幾分調戲猴子的心思，但真的看到了對方之後，卻已經完全沒了這些小念頭。
只因這猴子渾身毛髮打結，蓬頭垢面，看上去好不落魄。要知道當初在花果山裡頭，這貨可是最愛乾淨的，不然在原著裡頭，也不至於被後世叫上一聲『美猴王』。
要知道，這猴子可是臭美得很……
所以這會兒蕭鋒看著孫猴子這般的邋遢，自然也是沒了調笑的心思。
他跳著腳，從桅杆上頭落了下來，隨後便輕嘆了一口氣
「我說猴子啊……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邋遢？這會兒都給你吃上魚了，平時都餓著的嗎？」
孫猴子嘿笑了兩聲，居然露出了幾分拘謹的神色來。
「嗨，第一次出海，不懂事。本來還帶著一些瓜果乾糧，左右也能充饑頂餓，卻是沒想到，遭上了大風天。」
「這不，能把帆船保下來都是件幸事了，更不用說什麼吃食和行李，這會兒怕是都被淹到了海里，不知去往何處了。」
蕭鋒聽到這裡，便拿捏著眼角的餘光去橫著瞥了一眼。
「說到這話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小子究竟是怎得？突然就想要去求仙問道了，家裡頭的猴子猴孫們都不去管了嗎？」
對這話題猴子只覺得有些理虧，此番便只是嘿然地傻笑兩聲，輕聲糊弄道。
「不可憐，不可憐。兒孫自有兒孫福嘛。更何況如今花果山上都沒有什麼大妖怪，當真是平和得很。」
這話說著，孫猴子瞥向蕭鋒的目光裡頭，卻又隱晦地多了幾分……羨慕的神色。蕭鋒並不遲鈍，他很快便察覺到了這一點。
是了，這猴子應當是意識到了生老病死之苦。再加上之前被孔雀刺激了一番，如今提前出海，倒也是說得過去。
更何況就沖著他這個羨慕的模樣，想必這個念頭已經早就深根發芽了。
或許該是孫猴子並未跟人有過多少接觸，他的眼神自認為還算矜持，可落在了兩世為人的蕭鋒眼裡頭，卻是已經沒了丁點的偽裝意義。
現如今看來，這猴子的求仙問道之心，怕是就跟王八吃了秤砣一般地結實，十有八九是再也沒啥轉機了……
念及至此，蕭鋒便也斷了想要勸他回去再冷靜冷靜的念頭。
「哎……行吧，我也明白你的心思。那現在既然都已經出海了，兄弟我就來好好陪你走上這一遭。」
蕭鋒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個只有一米五齣頭的孫猴子，撇了撇嘴，先是朝著帆船裡頭的空處一努嘴。
「來，咱們先坐上。」
話音剛落，一套完整的竹木桌椅板凳便憑空出現，看得孫猴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還未能成就玄仙一境，自然還需要日常進食，用以滿足口腹之慾。所以看到了蕭鋒這一變過後，他便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居然還有這麼一手？
「別愣著了，坐呀，快吃快吃。要說這東西不難，等你成仙了自然也容易上手。」
孫猴子唯唯諾諾地坐了下來，便見蕭鋒又變出了水酒飯菜，讓他面露欣喜之色。
「好，這一手當真是漂亮了！」
蕭鋒卻是哼唧一聲，也不多說……畢竟這些玩意兒都是關在了黑水苦域之中的東西，放在那裡頭的死物幾乎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進去啥樣，出來也是啥樣。
得益於此，蕭鋒也是在裡頭藏了不少日常必需品。而這好幾十年的積蓄下來，說是戰略物資的量級估計都不算過分了。
蕭鋒這鳥身不便上酒，便在此刻努了努嘴，示意猴子自便，隨後繼續開口說道。
「來吧，咱們兩兄弟先好好說道說道，這幾年究竟都幹了啥。」
「好呀，猴子我這幾年其實也沒幹什麼，就是操練了一下那群猴子，再下山轉悠了兩圈……」
猴子對蕭鋒沒有什麼避諱的心思，眼下便是一邊往嘴裡塞著吃的，一邊含糊不清地口述著這幾年的經歷。
誠如當時那猴精所言，這孫猴子自從蕭鋒不見了以後便有些鬱鬱寡歡了的意思。他後頭搜集的藏書雖然的確也有著想要了解修道一法的心思，但最主要的還是……
「其實我主要是想看看，這人族的修鍊法門能否與我花果山的猴子相符。如果能留下一點能用的東西，讓這幫猴子們長點本事，我如今走地自然也放心些。」
說到這裡，猴子便是一副唏噓的模樣，而一旁的蕭鋒則是漠然地點了點頭，對於孫猴子的反常表現也有了明確的了解。
「說到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我前幾日正好回了花果山，如今也給他們留了一些互通的法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東西……猴子也是可以上手的。」
孫猴子聽到這話便是眉開眼笑，樂得不行。
「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