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怪異的夢境
高山之巔,兩個人,一男一女。
突然女人面色一變,手中長劍猛的往前一刺,男人卻絲毫沒動,那長劍居然透胸而過!
「滴答!」
寂靜的山頂清晰傳來鮮血滴落的聲音,只有清風微微吹過男人蒼白的面龐,掀起翩翩雪白的長發。
「你為什麼不躲開……」年輕女人撒手退後幾步,雙手捂住秀麗的臉龐,驚恐的哭喊,宛如雨打梨花。
「你的劍……」男人也是年紀不大,三十歲左右,一對劍眉,堅毅的臉龐,卻是白髮如雪,和白衣同時翩翩舞動,絲毫沒有關注仍然插在自己身上的長劍,痴痴的看著女人說道:「我怎麼能躲……」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女人雙腿一軟,坐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你為什麼要殺死我的父親,我又怎麼能原諒你……」
「我不知道……」男人的臉色終於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喃喃自語道:「我什麼都不記得,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父親被你一刀……這是我親眼所見,你竟然說不知道?」女人的哭泣中帶著怒聲。
「我真的記不得了,師父對我有大恩,我怎麼能夠……」男人面色轉而扭曲,十分痛苦的說道。
女人痛苦萬分的哭喊道:「那我該怎麼辦?我不可能面對一個殺父仇人……」轉而痴痴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喃喃說道:「我也做不到親手殺你報仇,我到底該怎麼辦……」
「滴答!」淚水順著男人的臉龐悄悄滑落,和鮮血一起滴落到地上,他的嘴唇顫抖,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能再給我三天的時間嗎?」男人終於說出道。
「為什麼?」
「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我會自行了斷……」男人堅定的說道:「我來這裡,是因為傳說中,這崖底有凝魂草,我希望我死之後,也能留住地魂不散,我想永遠記住你……」
女人忽然笑了,山頂頓時猶如春暖花開,她那臉上的淚痕還未褪盡,只聽她幽然說道:「你是我最深愛的男人,但是我卻無法面對你,如果有來世,我會永遠陪伴在你身邊。如果還有一天……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那你就殺了我吧……」說完,轉身向懸崖跳下!
「不要!」男人絲毫沒有在意透胸而過的長劍,猛的一大步躍起,追尋女人落崖的地方,跟著跳了下去……
王真猛的驚醒,坐起身來,發現自己已經全身汗透,擦了一下額頭,自語道:「這是什麼惡夢,竟然如此清晰……」
「你醒了?」一個深幽蒼老的聲音傳來。
王真聞聲猛的轉頭,看見一個黑衣人,審批一件黑色蓑衣,全身都罩在其中,根本看不清身形面貌,只聽聲音應該是一位老者。他正在自己不遠處的一個火堆旁,不緊不慢的添加柴火。王真警惕的環顧四周,發現竟然周圍全部漆黑一片,唯有火堆發出的光亮,飄忽的映著兩人的身影,絲毫不知身處何處,震驚的說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
「我在你的夢裡,你問我是誰……呵呵,我到底是誰……」黑衣人緩緩說道,又像是自語。
「在我夢裡,這怎麼可能?」王真驚道:「我剛才……才是做夢,現在我醒了!」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黑衣人看都沒看王真一眼,繼續獨自添加著柴火,「你剛才見到的就是真的……而現在……也是真的!」
「那山頂上的一男一女?」王真覺得這裡的氣氛怪異之極,就連四周的氣息,都充滿了狂暴、壓抑,他小心的觀察四周,疑惑的問道。
「嗯!」黑衣人默默的點點頭,突然沒頭緒地問道:「你想變得強大嗎?」
「我又不去做打手,要那麼強大做什麼!」王真嘿嘿的一笑,似乎忘卻了怪異的恐懼,繼續說道:「你怎麼連面也不敢露,不會是和劉三一夥來裝神弄鬼的吧?」
黑衣人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你知道世上有一種人叫做仙人嗎?可以永生不死,法力無邊!」
「你不會是龍虎山上下來騙飯吃的吧!」王真居然哈哈大笑道:「老而不死是為賊,這麼老的招數也拿來糊弄老子……」話沒說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長大嘴巴看著黑衣人怪異的舉動。
因為他見到黑衣人從火堆中取出一塊燒得通紅的木炭,手掌卻沒有任何損傷,更加怪異的是……他竟然旁若無人般的將火紅的木炭塞入口中,細細的嚼咀,發出陣陣嗤嗤的聲響!
「這不可能!我是在做夢!」王真大驚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並不重要。」黑衣人淡淡說道:「其實你也可以做到!」
王真定下心神,哈哈大笑道:「是啊,我忘了這是在做夢,即使在夢中被砍成了八半,也不會受傷……」
「那你就試試吧,明天夢中再會!」黑衣人又說了一句王真摸不著頭腦的話,卻見他從火堆中取出一個同樣燒得通紅的木炭,朝自己扔來。
即便是在夢中,王真也是大驚,本能的想側身躲過,卻發現身軀似乎被定住,只有雙臂可以動彈,急忙伸出雙手阻擋。
當火燙的木炭接觸到手掌那一刻,王真感到一陣火辣的鑽心疼痛,瞬息之間,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絕對是真正的火炭,絕對不是在夢中!
「啊!」王真痛呼一聲,猛的「再次」從床上驚醒,睜眼打量四周,還是在自己的房間里,而那兩段夢境卻是清晰無比。
突然覺得手掌有異,趕緊伸出一看,只見兩個掌心各有一塊燙傷的痕迹,傷處並不嚴重,只是略有紅腫,微微有疼痛感,驚駭的自語道:「難道那個夢是真的?」
獃獃坐在床上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一事,趕緊從懷中取出一物,竟然是一塊蠶豆般大小的黑石頭和一塊青銅片。黑石頭是王真昨日在火堆里無意撿到,看起來其貌不揚,當時房子燒成灰燼,這塊小石頭在火堆里微弱的一樣一閃一閃,他覺得奇怪,就小心撿了起來,發現竟然在火中烤了這麼久,居然一點也感覺不到高溫。仔細觀察數遍也沒覺得有何異常,就隨手放到懷中,和那神奇的青銅片放在了一起。
而另一塊塊青銅片則是在他八歲那年救過他一命,當時他在河底已經快要淹死,拚命掙扎中居然在河底無意抓到了這塊青銅片,記得一種奇異的感覺從青銅片上傳來,腦中頓時一片清明,身體也舒適無比,居然能夠在河底不用呼吸,自由行走。但是四年過去了,青銅片還是那麼靜靜的呆在,再也沒有神奇的事情發生。
「難道我做這麼古怪的夢,是因為這塊古怪的黑石頭?那老頭居然說我今天晚上夢中還能見到他,嗯,等過了今晚看看再說。」王真拿起黑石頭反覆打量,卻也看不出頭緒,想起那黑衣人最後一句話,仍是覺得古怪不已。
既然想不明白,王真乾脆不去想,起身來到外面,正好遇到臉色發黑的管家。笑著招呼道:「王管家早啊!」
管家臉色鐵青道:「不早了,快跟我去找劉三!」
王真笑眯眯說道:「今天才初二,他定是在城外,你找不到他,明天我知道他在哪裡,到時帶你去找。」心中卻想著,等今晚見見那黑衣老頭再說,說不定離開了王家就見不到了。
「我一天也等不了了!」管家居然大怒道:「你這小魔頭一天不走,王家就一日不得安寧,快跟我走!」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反正今天也沒事,就陪你逛逛街!」王真滿不在乎道:「不過說好了,你晚上可得請我吃頓好的,狀元樓的清江魚做的不錯,我們就去那裡!」
管家臉色紅白相間,不斷變換,最終憋出一個字:「走!」
逛了一整天,果然沒有找到劉三,華燈初上時分,王真得意的從狀元樓走出,身後跟著滿臉落寞的管家,怨毒的看著他。
王真打了個飽嗝道:「別老是哭喪著個臉嘛,早說了你還不信,明日我保證帶你去見劉三,以後你見不到我會不會想我啊?來,給小爺我笑一個……」
管家皮笑肉不笑的抽了一下說道:「咱們可是說好了,明日一早你一定要帶我找到劉三……呃,待會回去你就馬上回房睡覺,不許出來了。」
王真撇了撇嘴道:「我早就困了,要不是陪你逛街,早就睡下了……對了,晚上別來打擾我睡覺,要不然老子就不走了!」
管家連忙點點頭,也不敢再言語。
回到王家,王真果然就立馬回到自己房間,關緊房門,管家小心的在門外加了把鎖,這才安心的回到自己屋裡。
王真知道外面的動靜,也不理會,不屑說道:「真是不長進,老子要是想出去,你鎖住門有什麼用。」轉而掏出那個神秘的黑石頭,把玩一番,也沒有任何動靜,小心的放回胸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