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不是廢物，寄生蟲
一家三層樓的律所里，魯釜正在辦公室里，看著下午開庭的卷宗。
「魯主任，蔚梁農無故曠工，他還在實習期，看來下周，他是不能考核合格了。」
霍肖何是蔚梁農的實習指導老師，而蔚梁農此次擅自脫離律師崗位，並沒有跟任何人打過招呼。
「反正我決定了，要給他的考核表上，直接寫個不及格算了。每年來律所的這麼多，少了一個不少，他純屬占著茅坑不拉屎，先不說他以往的業務能力怎麼樣，這幾天他心不在焉的樣兒，連證據都沒有編頁碼，不管他這次又有什麼理由，我肯定不要他了。」
魯釜放下手裡的卷宗，拿下掛在衣架的長西服，整理著桌子上的文件材料，把下午開庭需要用的，放進了律所自製的紙袋裡。
「霍律師，對年輕實習律師多一點耐心，你從前也是這麼過來的。」
魯釜是霍肖何當初實習的指導老師，而霍肖何如今已經成為了律所的合伙人，魯釜的得力助手。
「好吧。既然魯主任這麼說，完就給他這個面子，但他再有一次，我絕對要把他勸退了。」
霍肖何跟在魯釜的身後，左一包右一包的拎著卷宗，這從前都是蔚梁弄乾的實習生的活。
「把這個複印一下。快一些，當事人馬上就到了，我們要跟當事人一起去區法院，還有些關鍵情況，需要跟當事人進行了解。」
霍肖何抱出半人高的證據原件，上面還有不少被訂書器裝好的，需要一個個的拿下來，放到複印機里，然後再一個個的裝訂上去。
想到這兒，霍肖何氣不打一處來。
「魯主任。那蔚梁農生活作風有問題，你聽同事們講了沒？」
魯釜搖了搖頭，「快一些複印吧，別講這些捕風捉影的事。」
霍肖何一邊拆著訂書器上面的釘子，一邊走到魯釜的身邊，竊竊私語著。
」什麼？「
魯釜皺了皺眉頭，不敢相信那樣亂，倫的事兒，會出現在律所的律師身上。
「魯主任，我可是親眼看見，他給他舅媽打電話，語氣特別曖昧，但他本身有個交往了很多年的女朋友，您說，他是不是私生活混亂，現在還無故曠工，說不定，去跟她舅媽廝混了，要知道，那女人可是生物學家，卜半覓，而且身材長相，絕對沒得挑，我看他那德行，早晚得把他現在的女朋友給甩了，到時候他女朋友別來律所里鬧，就影響不好了，哎。」
霍肖何擔心的重重嘆了一聲氣，「已經有小律師告訴我，蔚梁農時刻準備行動了，好想還給他舅媽買了一枚鑽戒，打算求婚呢。」
來到律所的欒南，緊緊攥著拳頭。
原來，那枚鑽戒，是蔚梁農買給卜半覓的。
「魯主任。反正我覺得，那小子對女朋友都不負責，對案子也不會上心。別回頭再把律所案子給做糟了。反正他在律所沒少說她女朋友壞話，什麼都不會做，跟個寄生蟲似的，成天就靠他養，離了他，連生活都不能自理。我真擔心，他分手了，他那女朋友會不會來律所尋死覓活。」
欒南攥緊的拳頭，輕輕鬆開，冷哼了一聲。
尋死覓活？蔚梁農他也配？
「麻煩讓一下，」
欒南被身後的男生，使勁兒擠了一下，才勉強從電梯里出來。
「廖克，你怎麼下來？正好，自己的案子，自己把這些材料全都複印了。」
廖克愣了愣，他雖然是霍肖何的好朋友，也是這個案子的當事人。
「霍律師，你先弄著，完跟廖總還有關鍵的地方，要詳細問一下。」
「魯主任，他一個無業游民，竟然叫他廖總？其實整件事很簡單，他就是閑得無聊做了些小手工，又不差錢的找律師，幫他要要加工費罷了，其實，他家根本就不用他出來賺錢，加工費要不要得回來，都無所謂。他一天的生活費都不止這些，還弄這麼多證據。」
廖克清了清嗓子，懟了懟霍肖何，霍肖何懷裡的證據原件，沒抱穩掉下來一半。
「我來我來。眼瞅著開庭時間就要到了，我看你就是成心不想給我好好弄，律師費我一分不差，為得就是我勞動必須得有價值，我又不是個只會靠別人的廢物，寄生蟲。」
電梯的門關上了，身旁找律師打官司的，全都下了，唯獨欒南，從三樓空蕩蕩的電梯里，一路下到了一樓。
廢物？寄生蟲？
不知為何，廖克的那幾個字，深深的浸入欒南的心裡。
她低頭看了看卜半覓開新聞發布會的地址，是附近的一家大型會場。
這個點兒，應該還沒關。
當欒南拖著虛弱的身體，緩緩的走到時，開門的老頭，正在鎖著大鐵門。
「姑娘，回去吧，今天的明星演唱會結束了。」
欒南握著手裡的信封，遞給了開門的老頭。
「爺爺，我是幫一個女孩，轉交給卜半覓的。那女孩正住在醫院裡，非常想要得到卜半覓的鼓勵。她昨天就在這兒，開得記者招待會，爺爺有印象嗎？」
「噢，那不是個挺有名的生物學家？好好好，我以為現在的孩子，全都以明星為偶像，有崇拜科學家，真好，真是好。卜半覓昨天是在這兒開的記者會，可她把這個忘了，你要是能找到她，把這個還給她。」
老頭從大鐵門遞出來一把兩折的花雨傘，那圖案欒南一眼就認出，是她買給蔚梁農的，出租屋的鞋柜上沒有，卻在這兒出現了。
看來，欒南在醫院裡流產，生命垂危的時候，蔚梁農來這兒參見卜半覓的新聞發布會了。
「爺爺，這傘不是她的。」
「不是？」
「那我正好沒傘，要是沒人來認領，完就拿著了。」
欒南努力拉平嘴角，轉了轉眼球，激動的說道，「爺爺，我也是卜半覓的粉絲，由我送過來這封信，是因為我病友她還沒出院，而我將來也想成為一名生物學家，可惜我也不知道身體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異常。所以，卜半覓的鼓勵，對於我們來說，非常重要。那您知道，她家的地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