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不喜歡
邵玉華帶著昏迷不醒的孫石磊坐著馬車回到永德侯府。
蕭炎昊立即派人進宮去請太醫。
孫石磊身上的傷很重,特別是左胸胸口處的那一劍,若是再偏幾分,怕是會要了他的性命。
趙雲珠是個孕婦,並不適合進去瞧那血腥的畫面,但見著孫石磊被送來時那蒼白的臉,心口也是緊緊一縮,手心都滲出汗來。
穆雪玲陪在趙雲珠的身邊,牽著她的手,用娟帕給她輕輕擦拭,柔聲說道:「太醫已經進去醫治了,定然不會有事的。」
「嗯。」趙雲珠低聲應道。
不一會兒薛墨峰也來了,懷中抱著正昏迷的孫錦曦。
趙雲珠立即讓丁香和三七將孫錦曦接過,抱進了隔壁的廂房,讓白菊去自己屋裡尋了乾淨的衣裳過來給孫錦曦換上。
太醫給孫石磊包紮好傷口后,又馬不停蹄的給孫錦曦瞧了瞧。
孫錦曦不過是驚喜過度昏過去而已,身上也就一些小擦傷,並無大礙。
兩人皆無生命危險,幾人方鬆了口氣。
邵玉華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回來,接過三七遞來的薑茶一飲,道:「不知誰人這般大膽,竟敢在皇城裡行刺。」
趙天宇玩轉著手中的扇子,瞧著二郎腿,整個人靠在椅子里,端著溫潤如玉的模樣,隨意的道:「許是那誰作惡多端惹了人,想除之而後快。」
薛墨峰細長的美眸含著銳利的光芒,淡漠的道:「那三個黑衣人是沖著楚國公主來的。」隨即抬眸看向蕭炎昊,「王爺可是知道公主會有危險?」
所以安排他護她。
幾人皆看向蕭炎昊。
「小心燙。」蕭炎昊倒了杯熱茶水遞給趙雲珠,淡淡的道,「她畢竟涉及兩國邦交,總有些異心之人伺機而動。」
趙雲珠端著手中的熱茶,輕輕一吹,小心的飲了一口,頭也不抬的道:「許是楚國四皇子下的手,楚國四皇子賊心不死,還想再打也說不準。」
「我與其中兩人交過手,感覺有點奇怪。」邵玉華將薑湯喝盡,將碗放置桌上,面帶疑惑的道,「他們的武功並不弱,若是真要下死手,我們未必是對手。」
趙雲珠低垂的長睫輕顫,不過一瞬,慢慢飲著花茶,花茶清香入口香甜。
「薛木頭都打不過?」趙天宇立即來了興緻。
薛墨峰身上穿的是趙天宇之前做的還未穿過的青衣,一身青衣加身讓他原本稜角分明的下顎線都變得柔和了不少,輕抬的黑眸如外頭的雨夜一樣,冰冷寒涼。
「黑衣人本可以給那位公子致命一擊,卻留了一口氣,聽聞楚國四皇子手段狠厲,不會留下活口。」薛墨峰低沉的聲音帶著淡漠,卻讓人覺得的確如此。
蕭炎昊慵懶的靠在椅子里,目光含笑的看著薛墨峰:「依薛將軍的意思,那黑衣人是何身份?」
薛墨峰置在椅把上的手握緊,直接道:「臣不知。」
趙雲珠將茶盞放下,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薛墨峰。
從佛光寺山腳下遇上時,她就覺得薛墨峰不一樣了。
今日方知哪裡不一樣了。
原來如此。
蕭炎昊伸手握住趙雲珠的手,見她落在薛墨峰身上的目光收回,隨後湊近她的耳邊,小聲的道:「夫人瞧薛將軍可有瞧出花來?」
趙雲珠都想翻個白眼。
這醋意來的莫名其妙。
「瞧出花了,你可想聽?」
蕭炎昊臉色一沉,低聲道:「比為夫還好看?」
趙雲珠用自己的手在蕭炎昊的手心撓了撓,抬眸含笑的看著他:「自是你最好看了。」
趙天宇輕咳了一聲:「兩位,談正事呢。」
蕭炎昊挑眉勾笑,攬過趙雲珠的腰,直接落了一個吻在趙雲珠的額間:「本王礙著你們了?」
趙天宇握著扇子的手一緊,目光轉向穆雪玲。
穆雪玲挪了挪屁股往一旁移了移:「談正事。」
蒼天無眼,他明明也是有娘子的人,為何還要遭那兩人虐。
趙雲珠直接將頭靠在蕭炎昊的肩上,眼含柔光,淡淡說道:「黑衣人的身份王爺定會查明,如今別院已不安全,還需尋處新的地方才是。」
話一頓,手中把玩蕭炎昊的手指,繼續又道:「公主來京許久了,這年後該將婚事定下了,公主入了大晉臣子府中,我就不信那些人還能入府殺人不成。」
蕭炎昊應道:「夫人說的有理,明日本王便進宮讓陛下擬一道聖旨。」
邵玉華身子微傾,問道:「王爺可是想好了人選?」
「嗯。」蕭炎昊淡淡的應了一聲。
趙雲珠抬眸看向邵玉華,勾著唇笑道:「王爺上次有說那馮太傅的幺孫如今還未婚配,前幾年雖鬧了個笑話,但勝在馮太傅為人正直,那馮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待人也算謙和,公主嫁與他,定能琴瑟和鳴。」
「公主!」
穆雪玲忽然起身喚道。
幾人皆看向門口,在門邊上站著的正是孫錦曦。
孫錦曦雙手扯著裙擺,咬著下唇,目光在屋裡眾人眼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蕭炎昊身上,抬腳往裡走,站在蕭炎昊和趙雲珠面前,幾番猶豫開口問道:「他可有事?」
「三公子有驚無險。」趙雲珠起身,伸手拉過孫錦曦,「你可要去看他?」
孫錦曦低著頭點了點。
趙雲珠瞧著孫錦曦的模樣,心中歡喜。
這步棋到底是走對了。
穆雪玲和趙雲珠陪著孫錦曦去了廂房。
蕭炎昊立即起身緊跟其後。
襄王都走了,他們幾個自然也就跟上了。
薛墨峰的目光緊隨孫錦曦,卸下那一身的華麗裝束,整個人清淡了不少,顯得更弱了。
邵玉華站在薛墨峰身邊,瞧了瞧薛墨峰,然後直視前方,勾著淡笑,說道:「喜歡便同王爺說一聲。」
薛墨峰削薄的唇輕啟,細長黑眸蘊藏著銳利,淡淡道:「不喜歡。」
一身青衣也藏不住他一身的孤冷。
邵玉華頓足看著薛墨峰離去,那股微酸散去,留下的只有嘲諷。
這樣一個冷漠到極致的人,何以能託付終身,曾經的她怎就一直認不清呢,白白耗了自己三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