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班會及洪校長李老師的對話

家長會如期召開，但學校要求盡量父母到是要求過高了，來的大部分都是爺、奶和姥爺、姥娘，一教室的老年人，咳聲不斷。

大部分學生雖沒要求到校，但學生們非常關心老師到底和家長們說的是什麼，尤其這一段成績下降的，不能嚴格遵守學校紀律的更是如此，他們圍在學校鐵欄杆花牆外邊，瞪著眼睛往裡面看，像一群企鵝。

李老師滿面春風的進入教室，他首先向家長們問候並感謝家長們在百忙中抽出寶貴時間來參加家長會，這是對學校的支持，也是對學生的關懷，他代表學校和學生表示感謝。

之前，劉宗光、蘇靖他們已經把複印的學校的規章制度、不排名次的成績表、最近縣教育局印發的有關簡報，尤其是關於學生安全問題的簡報發到家長手中，如需看作業也可隨時提供。

平時上數學課言簡意賅的李老師，家長會上居然大秀口才，滔滔不絕，從班級總體情況及風貌到存在的個別不良現象，從對學生的實際要求到很委婉的對家長們提出的建議等，講了一個多小時。

年輕家長聽得聚精會神，年老的家長耳背，總是向別人打聽老師講得是啥子，總之來的家長都非常認真。

學校要求各科老師都要進班，和家長見見面，講兩句，不能讓班主任唱獨角戲。但大概是受到社會影響，權力高度集中的一把手總是權大責任也大，因而班主任就成了主講人。

主課老師還是進班的，家長們也希望聽他們講講，理科老師也可以講，文科老師及中招不考的學科的老師基本不用講，沒有家長提出非要見見他們，他們也以此作為不進班的理由。

面上的工作做了，該是一對一的點面結合了。劉宗光他爹由於學問不大，學歷不高，因而下崗后就只能開面的，所以他知道學習其實還是相當重要的。

他問李老師劉宗光這一段咋樣，看成績進步不大。李老師道：「他要表現不好那還得了，他可是我的首席副官，九十二班最低也交給他一半，你看我們班的整體情況就知道他表現如何了，這你放心。」

劉宗光他爹道：「別的學生老師可能不敢打，但劉宗光你只管打，打不犯夜，不行，咱倆一起打。」劉宗光聽他爹說后直吐舌頭，頭不由自主的往後縮，彷彿耳巴子離開很近了。

有一個男生小聲接著道：「再不行，我也可以幫忙，打他個皮開肉綻，屁滾尿流。」要擱昨天，劉宗光早就打他了，但現在只是咬牙切齒的表示表示，不敢吭聲，吃個啞巴虧。

李老師笑著道：「那樣就不是光抓我了，連你也抓，我虐待青少年學生，你連親生兒子也虐待，罪更重。」說得大家直笑。

李老師又談學習道：「劉宗光進步是不大，但他的成績一直都是高位運行，再進步很不容易，就像你的車已經開得很快了，再快就不安全了。」

蘇靖他爹說道：「李老師，蘇靖是交給你了，俺管不了，你沒批評他，他倒批評你開了，什麼老封建、老頑固、觀念得更新換代等，看那個樣子他是要把我換掉，再找年輕的爹。」

蘇靖一聽急道：「誰叫你往外說的，你討厭。我上午不吃飯了。」他爹開玩笑道：「減肥，越來越時髦。」蘇靖氣得嘴一撅走了，但走到教室外就不走了，眼巴巴的往裡望。

一個老太太道：「這位先生，俺咋弄哩，他爹媽都出去了，我和他爺都不認字，也教不住他，他啥事也不跟俺老兩口說，俺啥子也不知道。他這一段咋樣？不中，我就跟他爹說，叫他爹回來扒他的皮。」

李老師問道：「你是誰的家長？這皮都快扒來，還不知道是誰。」大家又是一陣大笑。蘇婧在門外頭道：「她是潘波的奶。」

李老師道：「潘波表現還可以，就是學習上還得要勁，尤其是物理。」潘波的奶道：「屋裡？學校管不住，屋裡更管不住，一放學就是瘋，還一點不懂事。」

這回大家不笑更不行了，那就只能笑。李老師又道：「他爹啥時候回來？」潘波的奶道：「不回來，幾年都沒回來了，在義烏做生意，走不掉。」李老師又道：「潘波沒事。」潘波的奶反問道：「沒事你咋請家長？我走一趟快累死了。」

看來不容易說清，李老師想還是我找潘波談談吧。幾年都見不到家長，孩子也不容易，潘波有這樣的狀態，已經不錯了。沒辦法。

又有幾位家長詢問孩子的各種情況，通過家長問孩子的情況，李老師知道了很多原來不知道的情況。有些情況很讓他吃驚，從而增加了對孩子的了解。

他想自己以前的工作很粗魯，不了解情況就亂批評學生。然後他又自侃道：「老李呀老李，你就當個班主任，官兒是不大，可僚不小，好在你也沒當大官兒，你要進入中央，全國人民咋過？」

這次家長會十一點不到就結束了，但一直拖到十二點多，不過李老師很高興，辦完了一件大事，了解了很多情況，收穫不小。他想馬會兒走街上買瓶水晶鹿邑，整一杯，慶賀慶賀，放鬆放鬆。

洪校長一直沒離開學校，混在家長堆兒里微服私訪，家長離校時，他在路旁若無其事的抽煙，其實他是在聽家長們的反應。

李老師看見洪校長還沒走，洪校長卻主動過來打招呼道：「才結束？」李老師道：「有的家長從外地回來，想多了解一些情況，拖到現在。」

洪校長開玩笑道：「難得有一個領導接見日，老百姓還不是想跟領導多拍拍。」李老師道：「那咋不找個單間好好地拍，拍得我肚子餓得咕咕叫。」

洪校長道：「嚴禁老師向家長吃拿卡要。」李老師道：「我回家買瓶水晶鹿邑自己喝，總行吧。」

洪校長更嚴肅的道：「那怎麼行，一個人喝酒最傷身體，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算了吧，我陪你。」李老師道：「校長敲詐老師好像沒有嚴禁？」

「走吧，我請你吃拉麵，中吧。」洪校長道。李老師道：「這最安全，根本沒有老師敲詐校長這個罪名。」洪校長道：「校長成了軟柿子。」

洪校長真請李老師吃拉麵了，下星期很多老師都問洪校長道：「啥時候也請俺們吃拉麵。」洪校長道：「走，你掏錢，我請客。」

楊康的事成為李老師的頭等大事，他真是一個可教青年，只是因為年少不懂事又少人關心，結果荒廢了學業。他想要抓緊和洪校長商議捐款的事，以緩解楊康眼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