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初
「快走啊,再不吃就涼了。」
王叔擺擺手,示意二人趕緊上去,臉上滿是慈祥的樣子,只是在蠟燭的照射下顯得有些猙獰。
雨澤擋在心芮姐妹前說道:「我想今晚這頓飯怕是沒得吃了,有些事情需要說清楚。」
王叔用著委婉的語氣,甚至還帶有一絲懇求說道:
「小吳現在跟我回去吃飯,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些,還能一切如初。」
心芮怒吼道:「別相信他!他是罪犯!他不得好死!」
此刻一旁的心芮用著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瞪著王叔,彷彿能把活人殺吃了一般。
「心芮我問你,你妹妹是誰救的?你們沒吃沒住又是誰收留的?」
「你管這叫收留?」
「停一下!停一下!」雨澤見雙方劍拔弩張的樣子,怕是要動起手來,趕忙出手穩住局面。
「把事情給我講清楚,我會做出公正的決策!」
雨澤捏了捏拳頭,開口示意雙方講話,在過了半個小時后,終於在雙方你一句,我一句的各執一詞后,把事情聽了個大概。
那天王叔沒去衛生所坐診,破天荒的請了個假,他給自己準備了一根繩子,大概六尺長,正當一切準備就緒,馬上就要見到妻子時,門敲響了。
開門一看正是心芮姐妹,王叔當場就呆住了,心芮的妹妹簡直和他妻子年輕時一模一樣,彷彿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就連那聲音都有著幾分相似。
原來他們兩姐妹是隔壁村的,本想著出來幫父母趕集,奈何大災變的降臨,使他倆東躲西藏,最後誤打誤撞跑進了王叔那。
幫心芮妹妹治骨折的時候,王叔回憶起自己和妻子一直沒有孩子而遺憾,便動起了邪念,在飯菜中加了幾味藥材。
「所以你妹妹現在的狀態,是因為這老頭侵犯了她?」雨蕭在張娜無神的雙眼前揮了揮手。
心芮並沒有回話,只是死死的瞪著王叔,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我確實做了,但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或許你們不信,我想的是只要她把孩子生下來,我就還她們自由。」
雨澤怒道:「夠了!有些事情可以想,可以說,但不能做!」
如果說王叔上一次帶有一絲懇求的語氣,那這一次就完全是懇求了:
「小吳,我一直把你和小婷當做自己的孩子,你們來時可是我收留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這是兩碼事,按照法律來講您現在已經...」
「夠了!現在哪還有什麼法律?」王叔一記怒吼打斷了雨澤:「我就問,是她們對你有恩,還是我對你有恩?」
"是你。"
王叔點點頭說道:「很好,現在離開,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切就和當初一樣。」
「這是不可能的!我沒有審判的權利,也不想殺人,所以請您自己動手吧。」
「小吳,真的要這樣嗎?」
雨澤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王叔長嘆了一口氣,眼神暗淡的向著外面走去。
「王叔叔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裡?」
「沒事,婷婷,我出去找個人。」
婷婷見吃飯了還沒人過來,便出門尋找,誰知剛出來便遇見了正往外走的王叔。
「還是等天亮再找吧,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你快回去吧,你王叔我做了錯事,很嚴重的那種。」
婷婷一臉疑惑道:「啊?」
王叔轉過身,擺了擺手,示意婷婷趕緊回去。
冰涼的石板路上走著一位老者,身後的竹林在莎莎作響,遠處傳來著怪物的低吼,彷彿是地獄歡迎的號角...
「雨澤,王叔叔他八成犯老年痴獃了,咱們快去...」
雨澤一把拉住婷婷說道:「別去,我會說明原因的。」
雨澤大概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向婷婷解釋清楚,之所以花這麼長時間,主要還是信息量太大,得慢慢說清楚。
「所以地窖下還有倆人?」
「嗯,我已經讓阿蕭去給他們鬆綁了。」
婷婷依偎在雨澤懷裡,她的心有點累,畢竟今天經歷的太多了,白天是身體累,晚上就變成了身心俱疲。
「咳咳咳!老吳人給帶過來了。」
聽到這婷婷趕緊起身,抹去了眼角的淚水:「那帶過來吧。」
雨蕭帶著心芮姐妹來到了客廳,此刻心芮的臉色好受了許多,畢竟現在沒看到王叔,八成是已經死了,大仇得報誰能不開心?至於妹妹嗎,她依然緊跟在心芮後面,雙眼無神,活像一具軀殼。
「沒事的妹妹,害你的人已經死了。」安慰完妹妹心芮便轉過身問道:「那老傢伙已經死了吧?」
雨蕭回答道:「應該吧。」
「應該?這是什麼意思?」心芮疑惑道。
「他被趕出竹林了。」
「什麼!」心芮雙眼怒視著雨澤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公正?」
雨蕭率先開口說道:
「仇人肯定得不得好死。」
「你想啊,這伸手不見五指的,他出去能活嗎?肯定是被喪屍一口一口吃干抹凈,這不比凌遲大快人心?」
心芮似乎還有些不滿意:「可...」
「如果你不滿意,我再去把他找回來,當然如果不是一具怪物的話。」
雨蕭說罷就要抄起竹槍往外走,心芮見狀急忙上前攔住,這再怎麼說也是救命恩人。
「我很滿意了,恩人不用再去了。」
心芮噗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這操作讓雨澤三人猝不及防。
雨澤見狀趕忙扶起:「不用這樣的,這見義勇為不是天經地義嗎?快起來吧。」
「不!是我剛剛冒犯了您,我剛剛太激動了。」
「沒事、沒事,我原諒你不就行了。」
在眾人勸說下,心芮終於起來了,照她的話來說,這輩子除跪天跪地跪父母外,還有兩類人可以跪,一是恩人,二是貴人,對心芮來說雨澤他們既是恩人亦是貴人。
雨蕭說道:「咱能先吃飯嗎?」
「這飯誰做的?」雨澤問道。
「那老頭啊,他都做好了,不吃白不吃。」
婷婷罵道:「我的笨蛋弟弟啊,你就不怕有毒嗎?」
「有毒早下了,況且我先前偷偷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