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性

雖然已經猜到了是誰監視自己，但姜遠卻是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們監視的。

畢竟自己不過是一個升斗小民罷了，憑什麼值得他們下這樣的手段對付自己？

若是自己唯一特殊的地方，那就是道門中特殊的身份了。

姜遠年紀不大但在道門中輩分不小，而且老道是上清嫡傳，姜遠作為老道唯一弟子，自然也是上清嫡傳弟子。

再加上他將所賺得的錢財都捐出去賺取氣運功德了，算是給道門漲了大大的臉面，所以他在道門中地位也是不低。

若是放在古代，那以姜遠的身份應該可以算得上是道門道子，未來道門的掌權者之一。

只不過姜遠為了自己可以練氣修仙，並沒有去好好運營這個身份罷了。

按照他的想法，等自己踏上修仙路了，再反過身去接手道門聚攏氣運，才是最佳的選擇。

他可以確定，若是過早參與進道門各種雜事之中，肯定會影響他前期的修仙效率。

之前這些監視自己的存在好像還提到了張天師跟王老道，所以自己被監視這事跟道家有關係？

壓下心頭的疑惑，既然沒在這些人身上感受到惡意，那也就暫時由他們去了。

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就到時候再說。

自己這為入門的半成品紅塵神通，想來對付幾個普通人應該問題不大，不然也就太丟修仙者的臉了。

現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先把那些事關生死的因果給解決了。

至於剩下的那些因果，也只能等以後慢慢還了。

快步走到山下停車場，用拂塵掃去車上積攢多日的落葉后，姜遠便坐上車子，朝著市一醫院疾馳而去。

從卦象上來看，這次氣運暴動後跟姜遠結下因果的存在有無數，但結下生死因果的卻只有三個。

而這三者恰巧都在杭城市一醫院之中，算是給姜遠節省了不少趕路時間。

卡著最高限速從玉皇山腳一路飆到市一醫院，找了個停車位將車停好后，姜遠便急匆匆的按照卦象指引走到了重症部之中。

有人要撐不住了，他也沒法不急。

「目標人物進入市一醫院，暫且不知道其具體目標。」

不著痕迹的掃了眼監視自己的大白褂，姜遠突然對於官府的力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醫生，救救我爸爸~」

可聽著遠處傳來的哽咽聲，姜遠眨眼間便將這問題放到了身後。

這生死因果一旦結下，以後想要解開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不是我們不救，是現在真的沒有多餘的手術室。」

「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突然停電讓醫院的運轉一下子陷入了停滯，哪怕立刻啟動備用電源但對醫院還是有著極大影響。」

「裡邊的病人正在動手術，我們總不能給別人手術動到一半，就把人家從病房裡移出來吧？」

「醫生，可是我爸他~」

說著婦女摸了摸躺在病床上老者的臉龐，一時之間竟哽咽住了。

那醫生聽了婦女的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即轉身看向了身邊的護士：

「下一間手術室空出來還要多久？」

「十三分鐘。」

「給我拿一套心肺復甦的工具過來。」

「主任，您這樣做是不是風險......」

楊姓主任聞言后無奈的搖了搖手打斷小護士的話語：

「那又怎麼樣？我一個醫生，總不能看著病人在我眼前躺著，然後什麼都不做吧？」

「去吧，我也沒幾年好活了，若是真出了什麼意外，有什麼後果，我負責。」

言罷，楊姓主任伸出右手在小護士左肩拍了三下，隨即便拿起了手上的聽診器，開始再次核實病人身體狀況。

而那中年婦女在道了一次謝之後便安安靜靜的站在了旁邊，想來也是知道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擾到醫生。

看著眼前這一幕，姜遠卻是不免有些感慨。

有人說過，若是對生活失去了希望，那就去醫院的重症病房看看。

在這裡，人們要面對最大的難題，就是疾病，痛苦和死亡。

在這裡，人們最大願望就是健康和活下去，並且每天從死神和病魔的手裡搶奪生的希望。

在這裡，眼淚無濟於事，抱怨同樣如此，有的只是強烈的求生本能和慾望，以及至親沙啞的喉嚨跟通紅的眼角。

在這裡，看到別人的慘狀之後，或許會讓你重新煥發對生的希望。

最後一句話，對病人以及病人的家屬而言或許不是那麼尊敬，但確實是有著那麼一點道理的。

三分鐘后，在婦女焦急的等待里，那被楊主任安排去拿心肺復甦工具的護士，卻是一直不見蹤影。

看著老神在在的楊主任，在看向另一邊焦急無比，卻又不敢出聲打擾的中年婦女，姜遠不免搖了搖頭感嘆一句：

『人性啊。』

「或許，你可以讓貧道試試。」

緩步走到病人身邊，看著病人蒼白的臉色，姜遠終是開口了。

不開口也沒辦法，這病人一看就知道熬不了多久了，他可不想讓自己莫名其妙的欠下這份大因果。

「你以為你是誰，治病這麼重要的事情，你...」

「嗯，姜道長，怎麼是您，您怎麼來了？」

朝著變臉速度極快的楊姓主任點了點頭：

「城裡那麼大地方停電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這種情況下，市裡壓力最大的，除了交通之外就是你們醫院了。」

「交通那邊我幫不上忙，所以也就只能來醫院看看，如果用不到我那是最好，要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也不會拒絕。」

「哪會用不到？您願意來幫忙那就是更好不過了。」

「小慧那小孩也不知道幹嘛去了，我讓她拿個工具都花了那麼多時間。」

強行給自己解釋兩句后，楊主任便把目光放到了一旁著急無比的中年婦女身上：

「這位是玉皇山清微觀中修道的姜道遠姜道長。」

「自古醫道不分家，所以姜道長的醫術也是極其高明的，前些年洪家族長的病就是道長給看好的。」

「若是姜道長願意出手，想來你父親的病肯定沒有問題。」

楊主任話語落下后，那中年婦女立馬便走到了姜遠身前：

「姜道長，求求您救救我爸，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單手拖著想要下跪的婦女，姜遠看著她滿臉淚痕的臉龐不免有些窘迫。

一切起因都在自己身上，現如今卻讓一個受害者的女兒反過來求自己，這道修的，真當傀怍。

「居士請放心，貧道這次下山來醫院，自然是做好了出手救人的準備。」

不過讓姜遠坦白一切，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只能給眼前老者先續下命了。

「不過如今還請您站到一邊，還有各位，不要圍在這裡，請給病人一個良好的呼吸環境。」

掃了眼圍在周邊看戲的人群，將原隨即把目光放到了不遠處的白大褂身上：

「你，就是你，別東張西望了，過來維持下秩序。」

那白大褂不是別人，正是被安排過來監視自己的存在。

雖然確定了其所屬勢力，但這種被監控的感覺確實不好受，所以姜遠此刻索性準備將其招到了下手，給自己打雜。

「說你呢，那個部門的？反應這麼慢？還不快過來維持秩序？」

退到一邊的楊主任看到姜遠發話了，立馬便應聲吩咐。

姜遠的名頭，在杭城這片區域還是很吃得開的，若是能跟姜遠打好關係，對他而言也是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