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東方裂
劍碑空間。
魔海深淵。
當沐風吞掉白色光球時，原本平靜的魔海，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上面魔氣滾滾，一個個冤魂厲魄洶湧而出，如同一個黑色的浪潮，在凄厲的慘嚎和尖叫聲中，遮天蔽日般將半個空間，遮掩著密不透風。
與此同時，一條金色鎖鏈急劇震動，上面的光芒時閃時滅，彷彿在進行一場無形的爭鬥。隨後不久，另一條鎖鏈也加入其中，整個空間頓時響起了奇異的金鐵錚鳴聲。
這些音波十分強大，所過之處，冤魂厲魄如泡沫般成片成片的破裂。他們雖然異常恐懼，仍然悍不畏死的發動潮水般的衝擊。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聲厲嘯中，冤魂厲魄停止了自殺式的攻擊，退卻了下來。
在身後未知存在的指揮下，讓出了一條通道。隨後一個散發著強烈威壓的身影，從中急掠而出。
赫然是長達百丈的黑色巨龍。與之前不同的是，龍身上矗立著一個無面鬼臉，上面沒有任何五官特徵，看起來詭異之極。
下一秒，鬼臉所化的魔氣急劇翻滾，從額頭正中出現一個漩渦，一個燈籠大小的巨眼從中探出，散發著詭異深邃的奇光，落在金色鎖鏈上。
「根據協議……負面靈魂……歸我。」無面鬼臉以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與金色鎖鏈交流著。
後者沉默了數秒，才顫動了一下，回應道：「沒錯。」
「你違反了協議，將負面靈魂交給了那個弱小的生靈手中。」
「是的。」
無面鬼臉愣了一下，他沒料到對方會如此乾脆的承認。隨後便湧起了滔天怒火，大聲的質問：
「為什麼這樣做，難道你想冒著永墮黑暗的危險，再一次開戰嗎？」
「不想。」金色鎖鏈似乎對這種意識交流方式，非常不適應。每一次回答，都得考慮數秒，不帶有任何感**彩，充滿了金屬般的質感。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協議，將負面靈魂交給我。」
「不可能。」
「為什麼？」無面鬼臉怒吼連連。一瞬間所爆發的巨大威勢，就連腳下的巨龍都瑟瑟發抖，更別提那些冤魂厲魄了，直接被震散了一大片。
「因為，我已經交給了那個生靈。」
「那就把他交給我。」
「不行。」金色鎖鏈果斷的拒絕道。
「啊，混蛋啊！你個不守承諾的傢伙。」
接下來，雙方你來我往，在不斷的討價還價中，一份新的協議重新誕生了。
沐風自然不清楚，在這個劍碑空間里，兩個無比恐怖的存在，圍繞著他發生了一次激烈的交鋒。
此時，他正陷入幻象里不可自拔。
吾乃焚天神君，東方裂。
殺殺殺！
戰戰戰！
這是一個方圓不足百里的無名小島。在上空中，一名面目英俊身著火紅法袍的雄偉人族男子，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在其周圍，分佈著上千名異族修士，每一個都有築基境以上的修為，其中佼佼者更是達到元嬰尊者的恐怖境界。
這些修士種族繁多，林林總總有幾十個種族。其中以屍族、羽族、魔裔部落的人數為最，加起來足足有數百人。他們組成一個個小隊，呈扇形將人族男子牢牢圍死。
這個人族男子就是焚天神君東方裂。在七神君中，排名第二位。一身火系神通驚世駭俗，據說連天都能融個窟窿。
此時，沐風的狀態十分奇異。按理來說，他處在東方裂的記憶之中，應該以第三者的身份，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他仍然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卻能感覺到東方裂心裡的每一絲波動，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就如同感同身受一般。
比如現在，東方裂的心情就十分放鬆。對所處的情況視若不見。甚至有閑心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異族修士的組成，對每個種族品頭論足一番。
倒是異族修士們，個個心驚膽寒，如臨大敵，眼裡寫滿了忌憚之意。在元嬰尊者的催促下，發起一輪輪攻擊。
東方裂神情一凜然，臉上充滿了肅殺之意。
與此同時，沐風心裡暗呼一聲：「來了。」
下一秒，無窮無盡的殺意混合著恨意，如潮水般直接灌在他的腦海里。這種情況雖然經歷過十幾次，但每一次發生，都無法抵抗。
一瞬間，時空轉換。他彷彿置入屍山血海里，眼前儘是殺不完的敵人，斬不光的仇寇。
殺殺殺！
戰戰戰！
沐風發出一道無聲的嘶吼。此時，他與東方裂的靈魂合二為一，不分彼此。對方的所有意志和感情，都被他所繼承。
他，就是焚天神君——東方裂。
海風呼嘯，殺聲震天。
沐風大手一揮，一本火紅的道書落在掌中。在心神的牽引下紅芒大熾。下一秒，道書緩緩打開，每一個書頁都記錄著一個絕頂道法。
萬火化生法域！
火德神君之體！
天火化星之術！
八荒火龍！
烈焰神盾！
每一個術法都不弱於天階下品的威能，一時間異族修士如割麥子般，成片成片倒下。
殺殺殺！
怨怨怨！
恨恨恨！
沐風每殺一人，心裡的殺氣和怨恨就少一分。直到再無一異族修士，這種情況才好上不少，勉強達到了承受範圍。
嘭！
仇敵戮滅，眼前的世界破碎開來。場景置換，來到一個木製房間。裡面不大，只有一桌一椅，外加一個香爐，裊裊青煙徐徐升起，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這香味不知何物所發，聞上一口，整個人寧靜下來，就連之前的殺氣與恨意，都淡上了許多。
東方裂盤膝而坐，手拿一個符筆，神情專註的勾畫著奇異的線條。桌子一角，擺放著數十張繪製好的符籙，散發著強大靈壓。
沐風內心狂喜，只淡淡掃了一眼，便發現裡面最低的都是二階中品靈符。他在製作符籙上有著不錯的天賦，此時有如此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於是屏氣凝神，仔細體會。奇異的事發生了，他完全融入對方的心境之中。
東方裂的一舉一動，無不充斥著大道痕迹，引領著他進入一個個奇異的境界。隨著時間的流逝，直到一旁的符籙達到了一尺多厚，他才驀然轉醒。
「這些都是我做的。」沐風心裡充滿一種不可置信之感。這一段時間裡，製作的大多是三品符籙，甚至有不少四品符籙。除了沒有用他的靈力之外，與親手所制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