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墨水中的奢侈品
山寨演武場
周老三，陳真就像兩頭野外捕食時偶然相遇的猛獸，相互對視著。雙方腳下都在緩慢的做著小幅度移動，尋找著彼此的破綻。
一陣山風吹過，刮下幾片樹葉！
周老三腳趾迅猛抓地，閃電般撲向陳真，一招黑虎掏心擊向陳真中宮！空氣中發出啪的一聲！這叫『千金難買一聲響』能把空氣打炸了，說明周老三絕對有明勁境界！這是仗著他身大力不虧，想欺負陳真箇頭矮小！陳真順勢側身退步右手往周老三拳頭一搭一引一式纏絲手改變其重心，右腿迅速向其右小腿髕骨鏟去。這一下子別看動作很小，可是陳真用的是借力打力，腿上發的是寸勁，周老三自身猛撲的力量加上陳真的力量何止千斤，就是塊石碑都得給踢碎了！
周老三識得厲害，根本就沒想著怎麼化解，電光火石之間，身體反應速度跟意識速度幾乎百分百同步，心動，意動，腿動，功發！右腿小幅一抬踢出，和陳真的腿碰了一下『啪』兩人迅速分開！什麼叫功夫上了身，這就叫功夫上了身，這就是和後世假大師們套路打法的區別，這就是拳經上講的『形無形，意無意，無意之中是真意』這一下可以說半斤八兩！
兩人換了個方位，又開始尋找起戰機！突然，陳真抬腿踏步，也是直搶中宮走紅門右拳擊向周老三頭部，左拳擊向周老三胸部，一招『野馬上槽』『啪』一聲炸響，兩拳幾乎同時擊到！周老三稍一側身左腳踏上半步，右臂一攔一紮奔著陳真脖子就去了，他這招就是軍中大槍術，直接連消帶打化拳為槍了，陳真右臂一壓，隔開了對方的右臂，左拳不動『啪』砸在周老三的左肩上，周老三的衣服一下就碎了。得虧他鐵布衫功夫也算小成了，要不這一下左肩就得粉碎了。這也是陳真沒使全力，要不以周老三小成的鐵布衫根本就扛不住。
『承讓了！』陳真退步抱拳道。雙方切磋而已都留了力，到這也就結束了。『多謝陳兄弟手下留情！』周老三也是退步抱拳道。實戰較量就這樣，一點不好看，兩下就完事了，沒什麼大戰三百回合！又不是鋤禾戰當午！
說實話，要不是周老三也就遇到了陳真，一般武館館主還真不是他對手，怎麼說他也是明勁大成境界，在江湖上也算二流高手了！
這下董老大等人算是大吃一驚了，單純切磋的話就是董老大對上周老三都不敢說必勝，為啥？因為切磋不是生死戰，不可能發暗勁，暗勁一發不死都是重傷！而且暗勁高手和明勁高手較量也不可能一直發暗勁，頂多能發不到十下就後勁不足了。所以不是關鍵定勝負的時候暗勁不會輕發。這同時也給了明勁高手擊敗暗勁高手的機會！而董老大不過剛入暗勁，只能算小成，還40多歲了身體機能已開始下滑，頂多也就發三次暗勁的機會！
接下來，站出來的是黃老二。黃老二這人有意思，三兄弟裡面他腦子最好使，但功夫最稀鬆平常，剛入明勁。但是，他有絕活啊！什麼絕活？這傢伙早年間當過飛賊！後來被董老大收為心腹，在甘陝綠營的時候乾的是斥候隊正，還練了一手百步穿楊的槍法，進京勤王那會兒沒少抓洋人舌頭。黃老二抱拳道：『某家黃老二，武藝稀鬆平常，就不挑戰諸位丟人現眼了，某家就在此玩手花活以助酒興！』
說完四下看看，一陣山風刮過，剛好把那大旗刮的纏在了旗杆上，黃老二腳下無聲無息兩步竄了過去，嗖……嗖……嗖就腳上頭下竄到了五丈高的旗杆上！這一式喚作『蠍子倒爬牆』。
然後雙腿一松，再鬆開右手，左手單手抓住旗杆，雙腿平端！用右手解開了纏繞的大旗。這時，旁邊近三丈外樹枝上剛好有隻烏鴉哇哇叫，只聽『嗖』的一聲，一道白光閃過，烏鴉應聲落地。原來這黃老二還有一手飛刀絕活！
演武場邊眾人無不喝彩！黃老二也滑下來雙手抱拳做羅圈揖退下。
最後就是董老大了。董老大隻是分別和李師傅、韓師傅搭了搭手就明白了，這二人都是暗勁大成的一流高手。暗勁高手之間沒有生死大仇是不會輕易動手的，因為殺傷力太大，一個不好就是非死即傷！
這盤道也盤完了，接下來又是山寨老套路，繼續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在這兒就耽誤了大半天功夫，最後臨走時，李師傅二人也代表惠友鏢局拿出了一份禮金奉上，董老大等人堅決推辭不收，好說歹說半天，這才收下，然後就是賓主盡歡歡送儀式了。這走鏢靠什麼？五分實力，三分做人，兩分運氣而已！
講完這一段，陳真續上茶水，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又說道：『接下來的行程就比較平靜了，直到回來的路上，路過安徽的時候，淮河發大水了，附近各村鎮盡成澤國，房屋倒塌，人畜凍餓溺水而死者不計其數，穴居堤頂者饑寒交迫，慘不忍睹。我等儘力救助老弱，可是杯水車薪……』說到這兒滿屋沉默無語。『朝廷救助遙遙無期，百姓賣兒賣女，更有勝者易子而食……還有那洋買辦，為虎作倀，欺騙青壯前往海外淘金尋求活路，實際就是販賣豬玀……此等漢奸我等凡是遇上只一個字『殺』，此處災區殺之也無從查找，可此等人太多，殺不勝殺！』說到這兒陳真已淚流滿面！
『混賬！此等走狗該死！』霍元甲一掌擊下實木茶几當場粉碎！
心情稍微平靜以後，陳真接著說道：『之後我等繞路北上，快到天津衛時與韓李二位師傅分手，他二人回京師惠友鏢局總局復命，我等今日方才回到天津衛！對了，方才回葯棧路上又聽人說，有俄國大力士斯奇凡洛夫，從德意志、法蘭西、奧地利、土耳其、波蘭諸國一路打到天津衛，號稱天下第一大力士，此人精通西洋拳技，有卷鐵彎鋼之能，此人狂言道『大清子民若能接其一拳，賞銀300兩，擺擂三日，若無人能做到，則大清子民皆是東亞病夫！而今日已是第二日！不知可有此事？』』
『有的，有的！昨天小弟在一家包子鋪吃午飯也聽人說起，據說最開始是誰能接他一拳，就能得100兩銀子，後來振威武館的王師傅和平番拳館的高師傅都去挑戰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賠率就從100兩變300兩了。不是，是獎金變300兩了。』吳有道一本正經道。
『哦，王師傅和高師傅也算高手了居然也不是對手？』霍元甲問道。『這麼說來這個斯奇凡洛夫不簡單啊！』
『師傅，這裡是天津衛，這裡是我堂堂中國，豈容蠻夷之輩跋扈橫行，弟子願挑戰斯奇凡洛夫！』陳真說完就準備直接出門去下戰書！霍廷恩也怒道：『五師弟，愚兄願同往，看看這老毛子是否有三頭六臂！』眾師兄弟紛紛叫好，準備同去。
『回來！』霍元甲大聲道。
『王師傅和高師傅皆是明勁巔峰，為師早年間都曾切磋，若斯奇凡洛夫能輕鬆擊敗二人，說明此人絕對是高手，不可輕敵大意！』霍元甲沉聲道：『明日，為師親自前往探其虛實！』
『是，師傅！』眾弟子只能答道！
『唉，朝廷懦弱無能，洋夷跋扈橫行，買辦助紂為虐，國家確實已病入膏盲！』農勁蓀也說道：『此誠三千年未有之變局，今日之世界，我中華已到了不破不立之時了！』
霍元甲也點頭道：『確實如此，這『破』即是破局，如何破局？正如勁蓀兄所講，唯革命爾！這『立』如何立？唯建設爾！建設就需要當今世界之科學技術。』
接著又對眾弟子道：『你等正當年少用功之時，若有機會定要走出去，開眼看世界，師夷之長技以自強！』
眾人恭聲答道：『是。』
吳有道心裡暗道：『我說陳真怎麼會想著去日本留學的，原來根子在這啊！記得以前看的一個野史上說陳真去日本留學經費來自霍元甲多方籌款，這年頭洋墨水可是奢侈品啊，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少說也得幾千大洋，而陳真乃豬腳是也，我肯定得跟在他身邊，完成我偉大的蹭氣運之大業。兩人去日本估計得花個萬兒八千大洋，也不能讓師傅去籌這麼多錢啊！再說了窮文富武，練武得弄點葯膳葯浴啥的吧，這也不便宜，還得把表贖回來！蒼天啊，大地啊，原以為加入我百萬穿越大軍就從此遠離房貸車貸了，誰知道在這等著呢！雖然沒有了996這也還得接著弄錢啊！』
他這正有的沒的胡思亂想著，已到了吃飯時間了，眾人又邀他一起去吃飯。吳有道是啥人？21世紀絕對非非主流屌絲一枚，屌絲特質之一就是倒驢不倒架，第一次和眾人一起吃飯，怎麼著也得他做東啊！當下就提議大家出去聚個餐，又勸說了半天把農勁蓀霍元甲等長輩一起叫上，來到了一家名為『饈芳齋』的酒樓整了一大桌讓眾人大快朵頤！酒席上，霍元甲又問他如今在哪落腳，是否還住客棧？他這還沒來得及回答，農勁蓀當場表示讓他直接住到葯棧。吳有道秘密太多，肯定不能跟他們住一起，於是就說他已經租了一個院子了，距離也不遠步行到葯棧就20來分鐘，現在也不能去退租，所以就不用了。吃過午飯，他表示想上街溜溜食，其實是想看看有沒有啥能賺錢的，於是告別眾人來到了大街上遛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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