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文化人,斯文小敗類
(話不多講,作者自我檢討,熬夜更新,朋友們多多支持。)
論天下女子大膽,唯肖清漪為首。
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不同於胭脂水粉的濃烈香味兒,況且肖清漪不喜塗胭脂擦水粉,所以那是女子體香,似麝,上頭。
眾目睽睽之下,秦佑年伸手摘下肖清漪耳邊的一縷青絲慢慢纏繞在食指上,輕聲道:「我曾摸過高山頂峰,也曾深入峽谷深處,二者都讓我受益良多。不知肖小姐今晚可否有空,月下論道武學?」
肖清漪眼神一盪,隱有水霧瀰漫,臉頰紅似血,垂首伸出食指一點秦佑年的胸膛,「哎呀」一聲,捂著面容,腳踩小碎步跑出御神機閣樓。
跑出去的肖清漪還不忘大開指縫,回首嗔怪秦佑年一眼,一跺腳,便不見了倩影。
秦佑年捏著下巴,面露笑容追了出去。
「切,穿著斯斯文文,沒想到是斯文敗類。」
「他娘的,文化人就是文化人,調戲女子都這麼文雅,有機會定要討教一番。」
「艹,原來是同道中人啊,失敬,失敬。」
「…………」
御神機閣樓里的眾人交頭接耳,話中之意有褒有貶。他們之中的那些個女俠手中刀劍出鞘半分,她們是女子,最見不得淫賊,砍鳥最痛快。
模樣算不上很俊朗的秦佑年此時在他們眼裡儼然成了一個花花公子,縱橫帷幕的花叢老手,風度翩翩稱不上,衣冠禽獸倒是有的一比。
經過一番打探,除了得知秦佑年的姓名外,其他一概不知。
當下,
肖魔女被一位姓秦的公子制的服服帖帖,顯露出一副小女兒羞澀的扭捏模樣。這可是一則重磅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片刻后便傳遍了御神機的每個角落,即使足不出三座高塔的長老都被驚動,可見肖魔女的名號真不是蓋的。
朱胖子垂頭撘耳,拍拍圓滾滾的肚子,抓了一把腰間肥膘,說道:「唉,還是楊媽媽好啊,不僅會的多,而且心疼人,哪是年輕姑娘能比得了的。」
血腥薔薇眸光轉動,輕輕呢喃一聲「好生有趣的公子」,便掩嘴輕笑,輕移半露在外宛若象牙般白潔的長腿,隨即搖曳著蜂腰,徑直上了二樓。
秦佑年穿過八九迴廊,靠左手邊有一片紫竹林。
肖清漪輕身倚靠在一塊刻有《刀劍林》的石碑上,任由髮絲隨風而動,聽見從身後傳來依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閨怨道:「葉綠竹被人帶走,秦公子至此沒了牽挂,我一個清苦女子出身卑微,恐怕難讓秦公子記掛於心了。」
若是別家女子這樣說,秦佑年興許會上前兩手搭肩寬慰一兩句,至於肖小姐,怨就怨吧。
秦佑年笑了笑,彎腿坐在草地上,望著前面一片紫竹林里,一襲紅衣的拓跋問雁正在石頭陣里練刀法,說道:「肖小姐若有所指,莫不是怕我連夜跑路了?」
「哼,明知故問。」肖清漪鼻尖發出一聲冷哼,上前兩步背對著秦佑年坐下,輕聲道:「腿長在你自己身上,跑不跑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話里話外,好像有一股子酸酸的醋味兒。
秦佑年嘴角上揚,身體倒地,雙手枕在腦後,說道:「肖小姐武藝高強,打不過你之前,我是不會跑的。」
肖清漪手掌一抓草地,抓起一把碎草葉,胡亂扔在空中,哼道:「那秦公子打贏了呢?」
秦佑年嘿嘿一笑,打個響指說道:「把你扛回家,給我做個暖床丫鬟。」
肖清漪轉過頭,只能看見美艷側臉,「此話當真。」
秦佑年翹起二郎腿,抖著腳尖,說道:「比珍珠還真。」
然後,秦佑年坐起身,彎曲雙腿,靠身上前,若有所指道:「世間學劍的年輕遊俠兒何止十萬,當中的女子舞劍更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誰不想一劍斬出令風雲色變,連魑魅魍魎,鬼神仙佛見了都要低眉,不敢觸!」
「劍身輕盈,更適合女子,為啥非得苦練精壯男人所使的九環大刀?刀身寬厚不說還笨重。總而言之,刀,相對女子來說霸道了些。」說完的秦佑年又忍不住咕噥一聲。
「噗呲。」肖清漪頓時輕笑出聲,突然意識自己在秦佑年面前失了清冷,隨即輕咳兩聲讓秦佑年不解望來,動動雙肩,輕柔說道:「昨日在白岩城外說的那麼清楚,就你這個榆木腦袋不知,那柄九環大刀名「屠手」,是問雁未過門的夫君所持武器,常年刀不離身,馳聘沙場多年。」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世間最為難得的便是那入相思的痴情人兒!
可贊,可嘆。
「以物思人解相思,也許是最好的良藥。「想起放在家裡的那隻泛黃的草螞蚱,他和傻丫頭亦是如此。秦佑年一愣,訕訕笑道:「如今葉綠竹被帶走,肖小姐沒了目標,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肖清漪想也沒想直接道:「還能怎麼打算,事情搞砸了,回京城認罪唄。難不成留在御神機和秦公子你打情罵俏,惹人笑話?」
秦佑年摸摸鼻子,心頭沒來由的一松,問道:「多久走?」
肖清漪突然轉過身來,俏皮的吐吐粉舌,說道:「就不告訴你。小男人,反正今夜無事,逛勾欄去。」
世間哪有女子假扮扮男人直言不諱逛勾欄去那煙花柳地的,除卻肖清漪,別無分號。
男子當中有喜龍陽之好,專門挑選那些長相白凈,身形羸弱的小相公,身上或多或少會帶些女人才有的胭脂味兒。
可肖清漪是個女子,去逛勾欄,來一出真情對對碰?
敢問白岩城的勾欄里,有哪位女中豪傑能碰過她!
秦佑年眼神飄忽不定的落在肖清漪的胸前,真的很重,也不知她女扮男裝時,怎麼就包的那麼平整。
肖清漪沒說話,突然抬手扔給秦佑年一個小瓷瓶。
秦佑年單手接住,問道:「這是什麼?「觀音脫衣衫」我還沒用完呢。」
肖清漪白了一眼秦佑年,輕聲道:「這是一瓶上好的祛毒丹,裡面有十顆,可解百毒。」
「多謝肖小姐。」
秦佑年點點頭,當即站起身,拍掉衣衫上粘黏的草屑,抱拳告辭,便抬腳離開紫竹林。
肖清漪望著秦佑年離去的背影,緊緊捏著雙手,然後鬆開,皺眉吐出胸口悶氣,再之後露出一個可顛倒眾生的笑容,「小男人,今夜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八九迴廊上,秦佑年看見朱胖子滿臉焦急神色,急匆匆跑向御神機大門,趕緊出言叫住了他。
「四弟,我四處找你,轉來你在這,趕緊跟我走。」朱胖子一喜,眨眼便愁眉苦臉跑過去拉著秦佑年,腳下不停歇出了御神機大門。
路上,朱胖子邊走邊說:「四弟,官府那邊傳來消息,白岩城北門外的十里亭內死了五個人,官府接到報案便派出衙役前去查探,誰知剛觸碰屍體就突然暴斃了八個。嚇的不輕的兩個衙役慌亂逃回來說,那八個衙役臨死前無一例外都是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全身烏黑,並且死狀嚇人。此事驚動了城內的駐軍出城,第一時間封鎖了那片區域。」
秦佑年皺眉,說道:「毒死的?大哥,你懷疑是萬毒窟的人乾的。」
朱胖子眼珠一轉,點點頭,唉聲嘆氣道:「御神機雖然撤回了在外的人手,可那些都是散修,人心不齊。萬毒窟聲名狼藉,沒人願意接手,所以就落在了我這個管後勤的身上,也是命苦,真是怕啥來啥。」
萬毒窟的門人雖然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但是神出鬼沒的他們,江湖上卻鮮有人願意去主動招惹,只要萬毒窟的門人不為禍一方,不製造滅門慘案,死上幾個人並無大礙。
至於那些口號喊的響噹噹的名門正派誰也不願意做那出頭鳥,主動去招惹萬毒窟,自然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去他娘的名門正派,難怪朝廷要一門心思的肅清整個江湖。
秦佑年扔給朱胖子一個小瓷瓶,說道:「二哥,三哥已經去了十里亭,但願他們沒有觸碰那些屍體。」
「不會,我打過招呼了。「朱胖子搖晃著手裡小瓷瓶,問道:「這是?」
「裡面裝的是祛毒丹,可防止毒藥入體,也可解百毒。」肖清漪剛給秦佑年的祛毒丹眼下就派上了用場,可謂是神來之手,雪中送炭,難不成她會掐指一算?真有點邪門兒。
朱胖子笑著放好小瓷瓶,一拍秦佑年肩膀道:「四弟玲瓏心思,這麼快就把祛毒丹備好了。等把十里亭的事情處理完,我也去多買點此類丹藥防身。」
秦佑年點點頭,嗯了一聲。
白岩城北城門外,
三百身披甲胄,手握長槍的甲士把十里亭呈圓形圍住。
「什麼人?」
手握刀柄的將領上前一步,抬手示意靠近的秦佑年和朱胖子停下。
朱胖子拿出御神機令牌,說道:「胡將軍,辛苦你們了。」
胡將軍看了眼令牌便雙手呈遞了回去,轉身讓屬下讓開一條道,恭敬道:「守護白岩城穩定秩序,卑職責無旁貸,朱大人,裡面請。」
朱胖子收回令牌點點頭,和秦佑年慢慢走近十里亭,一旁的高酋,高首眉間一喜,走了過來。
四人服下祛毒丹,朱胖子便把小瓷瓶還給了秦佑年,湊近大腦袋,小聲道:「四弟,有人挂念就是好,但也要小心引火燒身。」
秦佑年笑著點點頭,放好小瓷瓶。
高酋指著地面上衙役的屍體,說道:「大哥,四弟,一個時辰沒到,這些屍體已經腐爛的不成形,不僅在腐爛的過程中沒有發出一絲惡臭,反而能在空氣里聞見一股淡淡的香味,是萬毒窟的手段。」
高首指著十里亭內的屍體說道:「最開始死的那幾個人,已經腐爛的只剩一具白骨了。」
等一具屍體完完全全腐爛成一具白骨,約莫著需要一個月左右的光景,這才短短數個時辰,可見萬毒窟的毒功之霸道。
朱胖子搓搓手,說道:「大家小心點。」
秦佑年沒說話,去路邊摘斷一截樹枝,回到十里亭外,捂住口鼻,強忍著翻滾不適的胃,用手裡樹枝翻看屍體。衙役的屍體是後面死的,無從考究,只有十里亭內的幾具白骨,興許能瞧出點端倪出來。
秦佑年從旁邊饒進十里亭。
「四弟,小心啊。」朱胖子,高酋,高首也去路邊摘了一截樹枝握在手裡,小心翼翼繞開,跨過衙役屍體,走進十里亭。
秦佑年捂住口鼻的手一直沒有放下,半彎腰,在十里亭內走動一圈,手一動,突然從一具白色衣服下挑出一隻血紅色的小蟲,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立即撲面而來。
「還有後手!」
若不是眼疾手快的朱胖子一掌把它拍成一團淡淡的血霧消散空中,躲之不及的秦佑年怕是會瞬間中招。
秦佑年後退一步,緊緊皺眉道:「嗜血蠱,好狠的心。」
能被世人所知萬毒窟門人所飼養的蠱蟲種類里,嗜血蠱首當其衝,它能在頃刻間鑽進人的體內。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瞬間吸成一具枯槁乾屍。
怕有異變再起,朱胖子再出兩掌,掌風中隱隱有虎嘯聲,把地上的幾具白骨連同衣服震碎成齏粉。
朱胖子拍拍雙手,說道:「這下就放心了。」
官方吐槽:(秦公子,你被人徹底惦記上了,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