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棄子
第一章棄子
吳州。
西涼劍派，裁決殿！
「呂塵！此次宗門靈礦被人衝擊，致數十名弟子死亡，身為靈礦值守者，你罪無可恕！」
......
「不過，念你為門派付出良多，現剝奪你首席之位，去山下門房駐守吧！」
一名身著黑袍的老者，聲音冰冷的宣布。
下方，呂塵站在殿中央，一件滿是血污的白袍下，雙拳緊握，渾身都在不停的顫抖。
這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身為宗門首席弟子，靈礦值守者，辛辛苦苦在靈礦鎮守一年———不，是鏖戰！鏖戰一年，甚至最後一次鎮守，氣府都被人打碎！但他依舊將靈礦守了下來。
守住了宗門在吳州的地位。
他本以為此次換防，門派會大大嘉獎，順帶著會用「蘊神丹」將他治好。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忠心，他豁出性命的付出，換來的竟然是——剝奪地位，成為山下門房的駐守？
甚至於，他從外面回來都還沒來得及換一身衣服，對方就這麼火急火燎，宣布了決定！
這一次，他感到無比的心寒和憤怒！
「呂塵，走吧！大長老已經開恩了，不然你可是死路一條！」
「死了這麼多人，還饒你一條命了，門派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氣府都已經裂了，聽說他現在的修為越來越差，遲早會變成廢人！」
「長老實在是太有善心了，留一個廢人幹嘛？哈哈哈！」
這些不屑的聲音全部都扎在了呂塵的心中，有不少還是他往日格外疼愛的師弟師妹。
這就是人情冷暖嗎？
呂塵異常悲憤的深吸了兩口氣，默默轉身離去！
「另外！王孟以一己之力護下靈礦，居功至偉，現晉陞為首席，賜劍訣一卷，地武一柄...」
這是呂塵離開大殿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雙眼直接冒出了極其憤怒的目光。
王孟！大長老！好一對不要臉的爺孫！
「唉！」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極為熟悉的嘆息，輕柔而又酥軟。
呂塵沒有轉身，他知道後面的人是誰，只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和她談笑，更沒有資格與之談論未來。
「師兄，為什麼不轉過身來看我一眼？」
酥軟而又甜美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呂塵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轉過頭來，看向了這個超凡脫俗，如同是仙子一樣的女子。
三千青絲隨風飄舞而起，妙曼的身材和那絕美的面容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柳茜師妹。」呂塵目光沉重的應了一聲。
柳茜微微一笑，「師兄真的要去門房當看守嗎？不讓師妹送一送嗎？師妹還有很多話想和師兄請教一下。」
「師妹的好意我心領了。」呂塵謝絕了這番好意，搖了搖頭。
然而柳茜卻有一種強人所難的想法，直接攔在了呂塵的面前，笑著說道：「師兄別急！我真的有話想問你！」
這樣的舉動讓呂塵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什麼話，你問吧！」
「師兄，你的氣府真的裂了嗎？修為真的會越來越差嗎？」柳茜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的迫切。
呂塵的眉頭瞬間緊皺，沉吟了片刻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這麼說師兄未來會變成普通人嗎？一個連空間戒指都打不開的普通人？」柳茜慢條斯理的疑問道。
呂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能算是默認了。
「既然如此！師兄為何不把你的戒指送給我？靈石，劍訣，丹藥，劍，我會讓它們物盡其用！」
柳茜的呼吸聲不自覺的重了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這一刻呂塵終於知道了柳茜攔著他的目地，竟然是為了他手中的東西？
作為曾經的首席大師兄，手上的劍訣，丹藥，武器自然都是極好的。
對於柳茜而言，這些東西的確很有誘惑力。
只不過現在他才剛剛失勢，曾經差點私定終身的師妹就來逼他，未免也太急了吧？
「好！好！好！」
呂塵連說了三個好，心中對於柳茜所有回憶念想瞬間蕩然無存。
「師兄！你遲早會變成廢人，與其到時候被人搶走，還不如送給你最親愛的師妹，這樣你我都能有一個不錯的念想，這樣不好嗎？」
柳茜的語氣已經開始變得冷淡了起來，讓人感到一種涼薄的味道。
「以前你是天才，有資格擁有，但現在你已經是廢人了，還不主動把這些東西交出來！這可是門派賜予你的東西！現在的你不配擁有！」
王孟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身後還跟了一大幫人，都是以這位新晉首席為尊。
「師妹拜見王孟首席！」
柳茜笑的異常燦爛，甚至讓呂塵感到了一種蕩婦的感覺！
噁心作嘔！
呂塵沒多做糾纏，並不想理會這些人，轉身準備離開。
王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讓你走了嗎？留下你的戒指，裡面都是門派賜予你的東西，現在你已經是個廢物了，這些東西你都用不到了，交出來吧！剛剛師妹已經給你面子了，主動一點還能留下一個好顏面，現在你不配合，那我只能強行剝奪你的空間戒指了！」
強行？
這番話瞬間讓呂塵的表情陷入了震怒。
無盡的羞怒！
作為一個修士，強行剝奪空間儲物就是對其最大的羞辱，沒有之一！
此話一出，所有師弟師妹都流露出了一種兔死狐悲，今夕不同往日的感慨，但一個個都是乖乖閉嘴，沒有人替呂塵出聲。
「如果我不交呢？」
呂塵蠻橫的冷哼了一聲。
王孟撇了撇嘴，臉上滿是不屑，「都已經這樣了，嘴還這麼硬？何必呢？老老實實去門房養老不就好了嗎？你身上的這些東西都不是現在的你該擁有的，你的劍，還有你的女人！」
說著便是摟住了柳茜的腰，激起了柳茜一陣的嬌嗔，不過她並沒有反抗。
看到這一幕，呂塵就已經猜到了這兩人之間的姦情了，當真是感到無比的噁心！
好一個賤人！
「原來你是接盤俠，我用過的你都要？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呂塵直接將手上的戒指扯了下來，解除了印記，將其扔在了地上，「送你了！」
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孟這一次沒有再阻攔呂塵的離開，彎腰撿起了戒指，只不過他那冷酷的表情證明這個事情並沒有到此完結。
「呂塵？天才？現在不過是一個沒有背景的雜種廢物而已，只要你還在西涼劍派，那麼遲早有一天我會玩死你的！」
......
回到房間，呂塵直接呆坐在了床上。
他的房間很乾凈，除了一些衣物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看著還有些簡陋。
他來這裡的目地自然不是真的來收拾衣物，而是來拿他最寶貴的物件，母親留給他的東西，也是他對母親唯一的記憶，一個同為空間儲物的項鏈。
中間是一顆血紅的水滴，鮮血一樣的艷麗，格外的奪目，水滴外鑲滿了金銀玉石。
這是他母親的項鏈，並不適合他帶，只能留作是念想。
而且空間物不能放入空間物，所以他只能將其放在門派內，這個被他認為是最安全的地方。
呂生從枕頭下取出項鏈，輕輕的摩挲了起來。
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昨天他還是受人敬仰的首席弟子，只過了一天，他就變成了人人嘲諷的廢物，受盡了屈辱！
地位，實力，財富，尊嚴！
全部都沒了！
被他稱之為家的西涼劍派完完全全的拋棄了他，那麼他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
他不知道！
十四歲就達到九品劍氣境的天才，如今十六歲，卻成了一個四品劍氣境的廢物？
這樣的反差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氣府受損，修為每天都在流逝。
氣府就像是一個底部破了洞的水缸一樣，裡面的水無時無刻都在流逝，無論他如何努力修鍊，都趕不上流逝的速度。
等到裡面的水全部流光，那麼他應該就要變成一個普通人了。
一想到今天發生的屈辱，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心中的鬱結，之前的傷勢再也扛不住了。
「噗！」
一口精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手上身上全是猩紅的鮮血。
與此同時，手中的項鏈在接觸到鮮血之後，開始散發出更加鮮紅艷麗的光芒，可惜呂塵此刻的心並沒有在這個上面。
一遭落難，人不如狗！
一聲無力而又憤怒的冷笑，呂塵再也扛不住來自於身體疲憊的壓迫，直接昏了過去。
然而在他倒地的剎那，他的意識卻又清醒了過來，只不過在他睜眼的那一刻，直接就驚呆了。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片劍海，充斥無盡殘劍的劍海，如同星空中的繁星一樣多，隨意的在四周飄蕩。
「什麼情況？」
呂塵一臉獃滯的看著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心中所知的一切，「這是哪？是夢嗎？」
這些隨意飄蕩的劍魂突然聚攏了起來，組成了一張人臉，一個又一個不同語境的聲音從這張臉中響了起來。
「為什麼來了個廢物？」
疑惑！
「為什麼來了個廢物？」
質問！
「為什麼來了個廢物！」
憤怒和不解！
......
聽著這些回應，呂塵臉上露出了憤恨的表情。
「想不到在自己的夢裡都這麼慘！連劍都認為我是廢物？哈哈哈哈！我現在就是一個廢物！」
「所以你不想當廢物？」
空中的那張臉發出了疑問的語氣。
「所以你不想當廢物！」
......
緊跟著又是好幾個聲音響了起來，如同是迴音一樣爭吵了起來。
「都給我閉嘴！安靜！」
「都給我閉嘴！安靜！」
......
「好不容易進來了一個人，是個廢物又怎麼樣？只要有劍域，有我們在，他必然不會永遠是廢物！」
這番爭吵般的自問自答讓呂塵露出了極為古怪的表情，他隱約覺得這個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
「劍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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