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談判
「這瓜保熟嗎？」
齊錚強忍著緊張，甩著爛話。
見兒子受制，許川終究是暫時不敢擊出那拳。他最多也只敢廢了陳夢予，絕不敢殺她。
至於齊錚敢不敢殺他兒子許天生？
只有這麼一個子嗣，他不敢冒這個險。
他心念一轉，對遠處兀自吐血掙扎的妻子使了個眼色。
齊錚一直在仔細觀察他的動向，見他的表情，便猜到了他的意圖。
「你們最好不要冒險，也別想著解開他身上禁錮什麼的。」齊錚把劍比劃到許天生的脖子上，道：「我才練炁一年，膽子小，要是被嚇到…」
他用劍鋒割開許天生脖頸寸許。
「我不保證手還能不能穩住。」
見兒子脖頸溢出鮮血，許川額間青筋跳動。
他陰沉的說道：「你若敢殺我兒子，莫說是我夫妻，便是宗主，又豈會饒你？」
齊錚笑道：「我賤命一條，跟他換了也無妨。咱們試試？」
齊錚劍刃再入一分。
他把嘴湊近許天生耳邊。
「砍頭你怕不怕？」
許天生被仙法禁錮，哪能說的出話？
「看來你不怕…」齊錚又道：「那割頭你怕不怕？慢慢的，一寸一寸的那種？」
「起初血肉是好割的，劍鋒只要輕輕提拉，摩擦，肉就會被割開，一點一點，不會特別疼…」
齊錚拉動劍鋒。
許天生的口中發出「嗬嗬」的恐懼之音，雙眼瞪的巨大，眼球顫動不已。
「然後是血管、筋膜什麼的。血管也很脆弱，一劃就開。血會噴射出來，但是別怕，你是仙人之後，先天炁想必是很充足的，沒那麼容易失血過多，更沒那麼容易死。」
「接下來就難了，是頸骨。這把劍我用的不多，快不快我還真不知道…劍鋒摩擦在骨頭上，你可以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從骨頭，而不是耳朵傳到腦子裡的聲音…你想不想聽聽看？」
齊錚劍鋒再入。
驚懼交加，許天生兩眼一翻白，直接嚇暈了過去。一片濕意，隨著兩腿之間的褲子，滴落到地上。
齊錚目瞪口呆。
「不是吧…這麼不經嚇？」
許川此時反倒已經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放了他，今日之事便算了結。昨日之事，我也不會再追究。」
齊錚並不輕信，道：「身為仙人，卻不要臉的暗中偷襲，你的承諾，能信？」
許川回道：「那你說怎麼辦？」
「你先把陳嬢嬢放回來，確認無礙后，我自然會放了你兒子。」齊錚皺眉道：「尿哄哄的，你當我喜歡抓著他？」
許川冷聲道：「那我又怎麼知道你會遵守承諾？」
「我們的目的很簡單，自保而已。」齊錚坦然道：「你們若不咄咄相逼，我們自然也不會多生事端。」
許川思索片刻，下了決心。他背過雙手，示意陳夢予離開。
陳夢予緩緩起身，走回齊錚身邊。
「你很好。」她讚許道。
齊錚關切的問她：「陳嬢嬢，你現在如何？」
陳夢予眉頭緊鎖，搖了搖頭。
在許川的無恥偷襲之下，她的肋骨斷了多根。這本不是大問題，但在傷勢之下，壓制體內劇毒變得愈發困難。
「解藥。」齊錚轉向谷小菲。
兒子還未脫困，谷小菲倒也乾脆，揮手扔出解藥。
陳夢予接過，放在鼻尖聞了聞，確認無誤后，一口飲下。旋即盤膝坐下，運轉體內仙炁療傷。
場間一時陷入寂靜，雙方陷入僵持之中。
裴南風和姜凌也跑了出來，護在陳夢予身邊。
許川突然笑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小九。自己天賦高絕也就罷了，隨便收幾個徒弟，也能碰到你這種心智、天賦都在水準線之上許多的弟子。」
不知為何，見他笑了，明明氣氛緩和了下來，但齊錚反而覺得更加危險。
這貨絕不是如他外表看起來那般的一介莽夫…
他心生警惕，面上卻也帶起了似乎人畜無害的笑容。
「五長老過獎。其實五長老、六長老，你兩位仙人大能，何必跟我們小輩計較呢？」
「你說的是。」
許川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好像之前的你死我活都是平常誤會一般。
「一時衝動，一時衝動吶…」他狀似痛心疾首道：「如今冷靜下來，也覺得作的過了。」
齊錚心中一陣麻邁批，臉上依舊笑嘻嘻。
「無妨無妨！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以後在宗門內，還少不了要靠長老們多多提攜。」
「那是自然！」許川誠懇無比：「提攜後輩本就是長老職責所在，更何況是你這樣驚才絕艷的後輩？包在我夫妻身上！」
一旁的谷小菲不輕不重的冷哼了一聲。
許川也不理他，只對齊錚道：「不知小兄弟你何時放我兒子？」
齊錚看向盤膝打坐的陳夢予。
感覺到他的視線，陳夢予點了點頭。
齊錚立刻對許川道：「什麼放不放的，五長老見外了！我只是跟令郎友好交流，如今交流完了，令郎自然也該回到父母身邊了。」
「好好好，我兒現在不太方便走路，那就麻煩小兄弟你把他送過來吧？」
「五長老說笑！您這樣的大仙人，隨便渡一道仙炁過來，令郎不就痊癒了？」
「嗨…老了老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齊錚心中白眼一翻，老狐狸，我信你個鬼…
許川揮手渡來一道仙炁，許天生身上的禁錮消失，連脖頸處的刀傷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他醒了過來。
緩緩睜開眼，他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齊錚笑眯眯的臉。
「許公子，你醒啦？」齊錚關切道。
許天生猛的一驚，倒退幾步。
昏迷前的記憶慢慢浮現，他不僅又懼又怒。
作為兩位長老的兒子，錦衣玉食、順風順水的他，何曾受過如此欺辱？他牙關一咬，準備動手。
陳夢予站起身來，眼中寒光一現。
「天生，回來。」許川淡淡道。
「爹！他們…」許天生還不死心。
「回來。」
許天生充滿不甘地轉身走回父親身邊。
感受到腿間濕意，他低頭看去，這才發現之前自己居然失態到了如此地步，一時悲憤交加，再也控制不住，淚涕橫流。
「爹！娘！殺了他們！！！」他哭喊道。
谷小菲心疼的抱住兒子，輕聲安慰。同時目光怨毒的看向齊錚他們。
「許川，我們一起上！」她臉色鐵青。「殺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