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旭陽公主擋道羞辱
「你說怎麼辦吧！這可是我家小姐嫁入王府時要穿的嫁衣，你們做成緋紅色，是故意想讓我們小姐難堪嗎？王爺與我家小姐的感情你們也是知道的！這要讓王爺知曉了，定要抄了你們的鋪子！」
外面大堂吵吵嚷嚷，簡音雲一睜眼，感覺腦子亂鬨哄的，忽的想起昨日是掌柜的將她撿了回來給了口飯吃，昨晚想夢境太美，這會兒還在呼呼大睡。
這下好了，睡不了了！
「這位姑娘，你們之前定衣裳的時候，也沒說是要正紅，只說是側妃呀！」曹掌柜滿頭冷汗，這可是寧南王府要的東西啊！可自古正紅皆是只有正室夫人可穿，誰知這寧南王側妃卻是個想給王妃下馬威的人？
「側妃怎麼了！我家小姐可是丞相之女！只因與王爺情投意合才甘願居於側位！你這緋紅色嫁衣明擺著就是瞧不起我家小姐！你就說怎麼辦吧！明日就要舉行儀式了！」那丫鬟嗓門著實大的很。
「這……重新做也來不及了呀！這可是我們十幾個綉娘花了半月時間才做出來的，您看您能不能跟王妃說說好話？」曹掌柜老臉皺在一起，只差哭出來了。
「不可能！我家小姐怎麼可能穿……」
「吵什麼吵！不過是件嫁衣而已！你家小姐別說是丞相之女，她就算是皇帝老子，做側妃也只能穿緋紅！再說這事兒本就是你們沒說清楚，你在這兒趾高氣揚個什麼勁兒？」簡音雲實在看不下去，來到大堂那丞相府丫鬟面前。
「你！放肆！」那丫鬟想都沒想就抬手準備給眼前這個囂張的女子一巴掌。
「喲呵！還是個不知死活的！」簡音雲抬手抓住丫鬟手腕，往右邊一扭，那丫鬟連人都還沒看清楚，就胳膊吃痛順著她的力道轉過身跪在了地上。
「你竟敢對我動手！知道我是誰的人嗎！」丫鬟動作上吃了虧，嘴巴仍是不饒人。
「管你誰的人！今日這嫁衣，你愛要不要，大不了，我們掌柜的將它重新裁剪成日常大袖衫捐給窮苦人家也是一樁美事。」簡音雲撒開手拍了拍掌心：「是不是啊掌柜的？」
「你！」那丫鬟一得了自由馬上轉身過來，想看看如此囂張竟敢與相府王府作對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她剛準備再次發難，原本在外面採買的小歡提著滿手的東西進門了。
「小姐！」小歡剛進門，一看到眼前正有些生氣的簡音雲，杏目圓睜。
她忙把手上的大小包裹塞到先前那丫鬟的手上，撲到簡音雲身邊拉住她的手，驚愕至極的喊道：「小姐！您怎麼在這兒？相爺找您好幾天了，您這幾日都去哪兒啦！可把奴婢嚇壞了！」
說著說著就開始嚎啕大哭：「今晚您若再不出現，奴婢和小沅姐的腦袋就都要保不住啦！」
「我？」簡音雲驚得鬆手後退兩步，她也沒想到自己竟是這風波主角。
待到小歡哭的差不多了，簡音雲強作鎮定的說：
「那……既然這嫁衣反正是給我穿的，便收了吧。」
先前那丫鬟知道自己剛剛得罪的竟是自己小姐，已有些不敢吱聲。
小歡剁了剁腳：「小姐！是老爺親自交代要赤紅色的！」
知道自家小姐是個不計較的性子，但丞相囑咐了的，這要是辦砸了，指不定剛保住的腦袋又要丟了！
「丞相那邊……父親那邊我明日自會跟他解釋，你現在為難掌柜的也是無用。」簡音雲彆扭的改了口，拍拍腦袋往外走去，「一會兒給掌柜的送些銀兩過來，是他救了我。」
「可是她都過世這麼久了！小姐本就是正妃身份嫁過去的，是您顧念舊情才甘願屈居側妃，若這嫁衣還不是正紅，世人就都要笑話小姐了啊！小姐！」小歡一跺腳替自家小姐叫屈，但還是架不住小姐已先行離開，只好端起櫃檯上的嫁衣匆匆跟上小姐腳步。
一轉身剛好撞在從外頭回來的曹大娘身上，曹大娘驚愕的看著健步如飛的簡音雲背影，回過頭又看看已經呆若木雞的曹掌柜，結結巴巴的開口道：「這……姑娘的……腿？」
翌日，簡音雲坐在花轎上，摩挲著食指上的翡翠戒指。
「嘖嘖嘖……這嫁妝可真多啊！」
「那是自然！這可是丞相千金，嫁的又是咱們這大殷國有權有勢的寧南王，這陣仗啊，怕是公主出嫁也比不上嘞！」
「這樣啊！那正妃已經過世了，為何這相府千金卻是屈於側位？」
「噓……這事兒啊，可不能亂說的，這相府千金雖嫁過去是側妃，但所有的禮儀流程都是以正妃規矩來的，聽說是她自己不要正妃名分，似乎……是先前那位正妃啊，是她親姐姐呢！」
「那這樣說來，這姑娘還是個重情義的人啊！」
「誰說不是呢！但你說重情義吧，她怎麼能跟自己姐夫搞上呢？她親姐姐的棺材板估計都要壓不住了喲！」
「喲！竟是這樣！難怪她只能穿緋紅嫁衣，入王府做這側妃了！只怕丞相也是不敢抗旨，才答應這婚事的吧！不然這姐姐慘死妹妹又嫁過去，這……嘖嘖嘖……」
四周議論聲此起彼伏，似是特意說給簡音雲聽似的，看起來是咬耳朵，實際上一個賽一個聲音大。
簡音雲默默的扯下蓋頭，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王府與相府的八卦也是他們能閑聊的？
話雖如此，她還是把頭靠在了轎門上，努力去聽這具身子原本主人的各種八卦。
「知己知彼嘛，首先就是要知己！」她如此解釋自己的行為。
「簡音雲，你終於得償所願，嫁給自己的親姐夫了？」迎親隊伍突然停下，立於原地。
「參見旭陽公主！」媒婆走上前滿臉堆笑的福了福。
旭陽公主坐於轎輦之上，微微抬手讓轎夫停下，她隔著轎簾平視著眼前同樣坐於喜轎中的簡音雲。
「旭陽公主，你看，今兒這是大好的喜事，有什麼事咱們等過兩日再說？」媒婆是聽說過一些旭陽公主與簡音雲的過節的，只是也沒想到旭陽公主會在今日來尋晦氣。
「過兩日？本公主今日想說的話，可沒有過兩日的道理！」旭陽公主不理媒婆，落了轎，徑直往花轎走去：「感覺如何？你說你姐姐這會兒要是知道了，得有多難過啊！」
旭陽公主今日打扮得頗為隆重，似是特意來參加宴會的。
簡音雲一驚，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是來尋仇的？還是來阻婚的？
等等！旭陽公主？
她腦中忽的閃現剛來到這裡被拳打腳踢時聽到的話。
旭陽公主！那些人說，是旭陽公主下的令！
簡音雲心中冷笑，我還未來得及去找你麻煩，你便送上門來了？
「來，讓本公主瞧瞧，緋紅的嫁衣是什麼樣子的？聽說丞相想讓你穿正紅？也幸好你有那個自知之明，不然啊，真是要笑死人了！你一個庶出的賤丫頭，以為攀上寧南王這高枝就能成鳳凰了？」旭陽公主咄咄逼人，竟開始叫囂讓新娘下轎！
「聽說這旭陽公主是前王妃的至交好友呢！」
「是嗎？那就難怪了！我聽說啊，那前王妃死的……嘖嘖嘖，有點慘呢！」
「什麼叫有點？是很慘好嗎？聳人聽聞！不過這事兒……難不成跟這簡音雲有關？」
「誰知道呢，不然你看這旭陽公主怎麼不攔別人，就攔她一人？」
……
旁觀的人們開始沸沸揚揚的交流起自己知道的各種消息。
人群中還站著一位神情有些嚴肅的男子，他一身青衣，氣質清雅，立於人群中，頗有些打眼，只是大家都關注著街上的事情，無人發現他的存在。
想起上次在衚衕看到的簡音雲，他今日在看到旭陽公主躲開九皇子偷偷出府，便知道以旭陽那刁蠻的性子，定是又要去找簡音雲麻煩了。
於是他特意跟在後面來看看，這失憶的簡音雲會如何應對？
在一片議論聲中，旭陽公主已走進轎簾，示意隨身侍衛去掀轎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