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董毓前來
「大伯,不用再出去打探了。薛瑞明會放二伯出來,是因為我給了錢。」譚青青道,「我姨母不是過年的時候,給了我壓歲錢嗎?然後我又去找她借了點兒。」
「那個薛瑞明,純粹就是掉錢眼子里去了,讓人嫌惡的很。你跟他磨破了嘴皮子,他就是不肯放人。但你只要給他銀子吧……他二話不說就給放了。」
「也不知道他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貪污唄。現在外頭的局勢亂的很,各家的官員,那都是拚命給自己賺銀兩,找後路。普通人家就淪為了給他們送錢的奴隸。」
「哎。」
「總之啊,咱也是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這日子,能把自己過好就不錯了。以後啊,也別再路見不平一聲吼,讓人給盯上了。」
原先譚氏的祖訓,那都是義字當先。
可現在……
罷了。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要是外部環境過於兇險,人們也暫且只能求求自保。
他們在院子里閑話的功夫。
佟子郎中才終於推開門,從裡頭走了出來。
而佟子郎中一出來,芙娘就趕緊衝上前去,問自己的相公到底怎麼樣了。
佟子郎中道,「腐肉已經去除掉了,我也給他塗上了加速傷口癒合的葯。這是藥膏,一日塗抹三次。每隔幾個時辰就換一次葯,換乾淨繃帶。然後我再給你們開一個方子,這是內服的。一日兩次。」
「好好好,謝謝大夫。」芙娘付了銀子,就立即衝進了屋。
待她瞧見自己的丈夫,渾身都系滿繃帶的時候,原本就因為焦慮而泛出血絲的眼眸,瞬間溢出淚來。
還不等譚考文說什麼,芙娘就哭哭啼啼的指責起自己丈夫意氣用事起來。
「你說說你,現在都成什麼一副鬼樣子了?瞧著身上那是沒有一塊好肉。這才剛塗了膏藥,繃帶又溢出不少血來……當初都跟你說了,不要管那個小乞丐。薛瑞明要縱馬踢傷,就讓他踢。就算他現在是咱們的新任太守,乾的也都不是人事。可既然他干出來了,上天就不會饒過他。總有讓他吃苦果的時候。」
「可你呢?就是不聽勸。非要去救……看吧,真到了患難之時,也就只有我們會心疼。仇人可根本不會心疼可憐你。」
譚考文溫柔的看著自家媳婦。他瞧著自家媳婦哭成現在這個樣子,神色之中也多有寵溺。
「可是當初,你願意嫁給我,不就是看中我是個有義氣的人嗎?成親的那天,你還錘著我胸口說,就喜歡我這樣果勇之人。」
言罷,譚考文還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是個很無趣的人。不懂得討媳婦歡心。別人送花我送匕首,鬧出了不少笑話。這麼些年來,你也不嫌棄我無趣,也真是難為你了。」
芙娘抹了抹淚,道,「不委屈。只要有你在,我都不委屈。」
這兩人在這兒唧唧我我,看得旁人是既羨慕又尷尬。
譚青青幾個不想再繼續打攪二伯和二伯娘的團聚,便拉扯著四姐一起走了。
而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是瞧著譚考文無事以後,也都紛紛拜別,各回各家。
誰也不想打攪二伯與二伯娘互訴衷腸的好氣氛。
會顯得自己尷尬。
只是,譚青青走到院子里時,董毓一身婦人裝扮,出現在她的院子門口。
董毓自從嫁給了顏家的病癆鬼,就沒怎麼出來過。
自董毓嫁人,譚青青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董毓。
「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董毓雖然換上了夫人的髮髻,但瞧她周身的穿戴,卻還是挺華貴的。想來,她在夫家應該過的不錯。
「我成親的時候,沒能邀請到你,你便也不來。可叫我傷心了好一會兒呢。」
說起婚宴,譚青青便直道自己委屈。
「姐姐,你那婚宴都是你祖父和親爹親娘親自籌備的。他們沒在那大喜的日子殺了我就算是好的了,你還指望他們給我遞宴帖呢?別異想天開了好嗎?」
「那你就不知道裝扮成別人的樣子,來我的婚宴?」
董毓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高深莫測。
甚至,她還從衣袖裡,摸出了兩張人皮面具。
遊戲里的人皮面具,其實也就是先塑模,然後用融化的橡膠快速成膜。只需要把乳白色的,融化好的橡膠,混合入早已調製好、接近人皮肉色的顏料中,便可。
而模具,譚青青沒有,只能找鏢局的夥計要。
這群走江湖的人,什麼伎倆都能給你搞出來。在他們手裡,人皮面具甚至都算不上是什麼技術活。
但看到這玩意兒,從董毓的手中出現。譚青青心裏面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你這是從哪裡找到的?」
「還能是哪兒?當然是董氏賭坊了。」
董毓把這人皮面具收攏起來。
「我呢,雖然嫁了出去,與董氏的生意割裂了開來。但我在董家的這麼些年,也不是毫無準備的。就拿賭坊來說……我雖然控制不了賭坊每日的資金走向,但買通幾個小夥計,還是能行的。這兩張人皮面具呢,便是我買通的夥計,給我的東西。他們說,這是在一個深巷子里找到的玩意兒。說拿給我看,肯定能幫上我。」
「你瞧,我這不就順著這線索,摸上你和摘星了嗎?」
譚青青見事情敗露,只好道,「本來我就沒想過,能瞞多久。五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董氏只要隨便打聽打聽,就知道,我這五百兩銀子,用於解救我二伯上了。」
「僅限於此?」
董毓微笑臉。
譚青青只好繼續解釋,「然後順便拿了一張文書。」
瞧著譚青青終於說到重點,董毓便也不再與譚青青打什麼太極。
「我就直言了吧,我也要任聘的文書。」
「你也要做官?」
「是啊。」
董毓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冷靜,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但是七品官,已經被你給搶了。我也不多要,我要從七品。平時幫你打打雜,整理整理書冊戶籍什麼的便可。」
「至於薛瑞明提出的規矩,我也懂。不能以女子的身份上任。」
「但只要我們姐妹同心,我想,將渝州城的權利徹底掌握在我們手中,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