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機緣
擂台的規矩算是被黃鳴定下了,胸前佩上木牌,一對一,各憑本事奪牌。
卓拙無異議,就代表食肉林沒有異議。
崔有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卓拙卻說:「有生,戴績傷的不輕,你去看看,一會那倆歸你。」
胖子一看有機會與那小妞較量,屁顛屁顛跟著擔架去了內堂,心裡樂開了花。
還是師傅疼我。
與黃鳴對陣的,是一名三十齣頭模樣的漢子,眼神內斂,態度平靜,與台下的大嗓門格格不入。甚至在上台時,都是一步步從台階方向走上來的。
這就容不得黃鳴小覷了,小時候跟院子里的孩子打架,不怕那些打前放狠話的,這種人欺上前去就會服軟,就怕那什麼都不說上來就往死里打的,道理是一樣的。
男子布鞋短衫,半長不短的頭髮打理的整整齊齊,別好紅色胸牌后,才左手掌面向上前推,說出了一聲:「請。」
台下頓時也熱鬧起來,「黃師兄,莫要心慈手軟啊,我押了你兩塊柏梓獸筋的!」
「黃橙師哥,讓他嘗嘗我們食肉林的厲害。」
比起戴績,大家嘴上對這名叫黃橙的男子要客氣的多,不僅僅因為他黃橙是食肉林為數不多的體氣雙修的修士,更因為此人是卓拙點名要在下次內澤開啟時帶進去研習刨丹術的衣缽弟子,甚至無需參與降頭廟選拔。
無一例外,刨丹人必備的兩個條件,一是要揮得動刀背就足足有百十斤的解刀,手中需開得體竅,二是找得准妖丹的位置,就要眼中開有氣竅。要說在武人里找個手中開得外竅的不難,但要從這些人中再篩選出眼中開有氣竅者,不說大海撈針,也算鳳毛麟角。彤雲宗那邊倒是有本修習出眼竅的孤本,極其看重天資不說,就如同這太青山的刨丹術一樣,更是彤雲宗的不傳之秘,自創立宗門起便口口相傳。至於放題宗那邊,雖然一本凈眼術稱不上太稀奇,也不是尋常弟子能借閱得到的,況且這本書,正在送來太青的途中。
這也是當了十幾年外門弟子的黃橙發跡的原因。就在兩年前,還只是身懷兩體竅的黃橙在太青山下負責接洽賓客,在那些身份尊貴的賓客到達易湖之後,便讓作為接洽弟子的黃橙找那荷葉前去游湖,這種事根本不會是黃橙說了算的,既然尋不到寒涵師叔,就只得去請示墨荷師叔了,而墨荷當時卻正處於頭上花朵衰敗之際,一言不合就給黃橙拍下了湖。
近乎瀕死的黃橙沉至湖底,甚至見到了現出原形的易江海,只是渾渾噩噩不知所以,醒來之時已過月余。
福禍相依,易江海雖曉得是那精魅出身的墨荷做的好事,礙於護山供奉的身份又不能見死不救,只得派只玄龜托那男子上去,那群賓客喊來了寒涵,還能如何?無非訓斥了一頓笑嘻嘻的墨荷,此事便不了了之了,畢竟就連當時黃橙半吊子的師傅都沒說什麼。
但黃橙清醒后覺得自己右眼不但視力大增,曾對山中靈氣毫無感應的他,也在一呼一吸間找到了吐納的感覺。
右眼生竅,就將此事告訴了僅僅是年紀上比自己更有資歷的那個師傅,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就都知曉了。
眼中生竅可不是小事,很快便驚動了食肉林在內的十餘個堂口,其中以石榴與卓拙吵得最凶,都表示此人是自己苦苦尋覓的衣缽之人,考慮到妖丹的數量和質量實乃山門發展之根本,太青門主便將黃橙「賞」給了卓拙。
卓拙是真樂了。他就是這樣的人,越是高興,越是目無表情,心裡憋著偷樂。橘梔後來調侃卓拙,在各大堂口大肆宣揚當天的卓拙憋出了內傷,還是靠他們老橘家的祖傳秘方才保住了稀爛的溶血境。
卓拙也沒攔著橘梔亂吹法螺,高興唄。
事情鬧得有多大呢,大到奎登台攜手掌門持令將易江海從湖底「請」了出來,兩位丹田期大能修士與一名丹田期瓶頸妖修反覆推敲那名叫黃橙的男子眼中開竅的細節。
易江海從自身出發,深信不疑此子與自己一樣,登天之路都在這湖底的絳紫珠中,奎登台喊來石榴,索要了十餘張避水符籙后又喊來了十餘名弟子,有身有雙體竅的,有開竅期瓶頸的,甚至愛孫奎赴京都下去走了一遭,只是無人能靠近絳紫珠十丈之內,就被逼的節節倒退,奎赴京也不例外。
掌門又在卓拙那裡要來了黃橙,遣其下去一探究竟,珠子同樣排斥黃橙,黃橙比起那些天之驕子更加不堪,即便有最好的避水符籙加持,也根本無法靠近絳紫珠三十丈以內。
最終三位丹田期修士才將此功勞記在了墨荷頭上,只能解釋為墨荷歪打正著激發了黃橙潛能,使其開竅。墨荷趕緊點頭附和。
起碼有了正當打人的理由了不是?
從此易湖無禁忌,只要稟明寒涵,皆可下水觀珠,憑真本事獲取機緣。
既然黃橙並未攜帶武器,黃鳴也就不好意思拿著棍棒了。
黃橙示意黃鳴先攻,黃鳴也不客氣,可惜擂台不夠大,跑不開。看著黃鳴挪移了兩個位置,似是以快打快的路數,黃橙也不託大,雙手十指彎曲出至手心的一定弧度,沖著黃鳴來的位置由上至下豎向掃了出去。
同樣是眼中開竅的黃鳴看得清黃橙的招式,側身躲過後,右臂衣衫竟然被颳得稀碎,原來黃橙迸發出的氣勢,不但剮到了黃鳴手臂,甚至在堅實地面上留下刮痕,委實是鋒利至極。
躲過一抓的黃鳴翻身向後退去,右臂的血液也染紅了衣衫。
黃橙並未急著攻上去,只是擺出架勢等著黃鳴,並在嘴角微微彎出了一個弧度。
師尊教給他的這門武者功法乃是刨丹手法中最適合解那小獸屍身的,卓拙告訴他,練出一定火候,與人徒手過招時效果也大為不俗,平日里只是凝練氣勢和師尊喂招,並未有太多關於手法的概念,今天第一次與師尊以外的人過招,真真印證了師尊的說法。
當得起以指代庖,鋒利無匹的說法。
看著黃鳴右臂欲抬又垂下去,血液一點一滴淌至地上,黃橙善意提醒道:「師弟莫要逞強,此功法乃是在下初學,力道掌握不好,再攻上來怕會真的誤傷師弟,不如你我就此罷斗如何?」
黃鳴看著對面男子架勢,哪有那罷斗的意思?嘴上說說罷了,不過那手上一對爪子,當真是棘手的緊啊。
黃鳴只要去往身前摘去紅牌,就一定繞不過那雙鋒利的大手,加上眼有氣竅的黃橙對人動作的捕捉已非昔日可比,即便黃鳴身法比眾多師弟要迅捷,也依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黃鳴再攻,艱難避過犀利的一抓后,身前衣衫碎了一片,左手探向男子身前紅牌,被黃橙一撤身形撲了個空,黃橙淡淡一笑,繼而藉助后跳之力調整身形,猛地向黃鳴面門一記踢擊,黃鳴藉助玄氣迅速下墜身形,繼續探向男子紅牌,黃橙迅速用踢出的那隻腿夾向黃鳴腦袋,黃鳴無奈,只得選擇後撤,只是連滾帶爬,顯得極為狼狽。
數次奪牌無果,黃鳴開始與黃橙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除去胸襟處掛有青環的位置及左臂衣衫還算完整,上身衣服已被颳得稀爛,尤其是右臂已完全抬不起來,整隻吊在那裡了。
勝負已分,台下一直在慫恿黃橙主動出擊的人也漸漸嗓門大了起來。
火候到了。
卓拙傳授的這套刨丹術是在千年前太青刨丹人的老祖宗一代代傳下來的,期間又經過了不少名家的改進,才會有如此威力,黃橙看了看自己雙手,又看了看右臂發抖的黃鳴,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也做過那自家州府的天才少年,到後來上山後受人冷眼,再到右眼開竅一步登天,人生起起落落,不禁有些飄飄然,卻還要在台下師兄弟面前做足面子,雙手負后對黃鳴說道:「師弟,你的身法明顯是曾被高人指點過的,只是對於開有眼竅的我而言攻擊動作過於單一,不管如何騰轉挪移,目標只是為了摘取玉牌罷了,放棄吧,都是徒勞的,不妨學戴績師弟,在食肉林學上幾年技擊之術,等下次試煉晉陞內門,方是正途啊。」
說完得意地看了一眼師尊,本以為會得到滿意地認可,卻發現卓拙非但沒有露出得意神色,而是只與那些欠他錢的師侄大聲吵架,根本沒有過問台上勝負的意思。
是了,師尊定是太放心自己,才懶得瞅上一眼的。獅子尚且全力搏兔,就不必費那口舌讓師尊以為自己心慈手軟了。
想到這裡黃橙不再拖延,當年被墨荷踢入易湖,得掌門恩准跟著墨荷學了一套踢擊極快的身法,一直未曾在師尊面前施展,趕巧今天試煉,對手看上去又不會輕易放棄,正是施展的好時機,只是拿這小門生開刀,有點小題大做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認了喜歡憋笑的卓拙做師傅,就要常常竊喜,今天當真忍不住,嘴角上揚的有些過了。
罪過罪過,師尊一定不喜,只怕自己這一腳下去,師尊怕是又要憋著笑了?
黃鳴瞧著對面這男子面容變得有些...扭曲,開個眼竅而已,非要說出來的嗎?那想笑又憋著的樣子,看著都替他難受,只是自己要面對的情況容不得替他難受了。
這發力前蓄勢的腳法何其相似,只是腳底那若有若無的黑蓮花,不仔細看還真是瞅不到。
一樣的無聲無息,黃橙已竄至眼前,若是今天墨荷沒有賞他那一腳,這次躲不躲得開,真是兩說。
從黃橙踩出那一腳,到踢空迴轉身形,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而已,黃橙非但驚訝於這黃鳴能躲過墨荷前輩親授的踢擊,更在意原本黃鳴無法抬起的右手,竟然動了!
大意了,竟是個有藏拙習慣的硬茬子,絕對是那招人唾棄的野修出身!只見黃鳴閃身後右臂一下擊中了黃橙項部,真真又准又快又狠,打得已邁出後撤步伐的黃橙差點就當場暈厥過去,黃橙一想到連那天天獨自練拳無人指導的戴績都連勝四場,自己會在第一場就敗了?
惱羞成怒的黃橙發出一聲怒吼,不再留有餘力,在手刀打得自己一個踉蹌后再次撲過來的黃鳴就是一記刨丹術的爪擊,卓拙終於抬起了頭,笑著與身後剛剛趕來的李吉格說道:「師兄,就是這小子今日被墨師姐踹進了湖裡?」
李吉格從後面慢慢踱步上前,放下肩上鋤頭,笑著說道:「你可能還不曉得吧,比起這小子藏拙的打法,更讓你震驚的怕是那名嬌滴滴的女子咧。」
「哦?那女子很有來頭?」
「也沒什麼來頭,」李吉格邊拍著卓拙的肩膀邊以心聲說道:「你寒姐姐那半吊子的妹妹罷了,但是功法路數是一樣的。」
「哎呀,那下一場,我就只能押有生輸了。」
黃鳴反應雖快,卻在上跳時被黃橙捏住了青牌,生生在自己左胸留下了四道抓痕,黃橙勝券在握,揮動另一隻手暗運氣勢,準備在黃鳴身上留點記號。
就在此時,還身懸半空的黃鳴竟如同瞬移一般落到了地面,而黃橙也因第二拳已經揮出出現了空檔,被黃鳴抓住機會摘走了紅牌。
比起剛才玄氣下墜時那極小的動作,這次可以說連銜脈期和溶血境兩位大能都沒看仔細黃鳴是如何來到黃橙面前的,這是什麼身法?卓拙與李吉格對視一眼,均不知所以。黃鳴得手後身形後撤,竟是躍下擂台,大喊一聲:「師兄技高一籌,小子認輸,就此告辭。」
說完便跳下擂台,就這麼一溜煙走了。
因為這黃鳴摘走了黃橙的紅牌,又主動跳下檯子認輸,看愣了眾人,所以在黃鳴眼看都要走出門前,都不曾有人攔著,黃鳴向寒蕎揮了揮拳頭,寒蕎會意,點了點頭。
就在黃鳴馬上邁出二進大院時,身後傳來了卓拙的聲音:「慢著,有話要說。」
黃鳴苦笑,只得回頭向卓拙行禮「師叔還有指教?」
「成為內門弟子后,可願來我食肉林?」卓拙的聲音由遠及近,踏空一步已來到黃鳴身旁。
「若能僥倖進入內門,不管如何抉擇,一定會給師叔一個交代。」黃鳴內心平靜,卻擺出了一副惶恐神情。
「去吧。」卓拙出手抓了抓黃鳴肩膀,黃鳴沒有躲閃,任憑卓拙將其抓起又放下,如同在黃鳴肩膀上拍了一拍的樣子,在場的除了卓拙和黃鳴,也就李吉格看出來了。
黃鳴頭也不回的去了。
卓拙回到坐莊的攤子,盤腿坐下,與身邊李吉格傳音道:「身子極沉,如果不是身懷異寶,便是玄氣注體無疑。」
李吉格回道:「我用望氣之術竟看不出這娃兒的真實年紀,這娃兒不簡單啊。」
黃橙一路跑來,先拜過了師伯,再對師傅說道:「師傅你難道忘了嗎?那小子的玉環都被我摘走了,已經失去資格了。」
卓拙看了看自己徒弟,邊撥弄算盤邊深深嘆了口氣:「要不怎麼說你傻呢?」
黃橙被師傅這話噎得發楞,轉眼看了看師伯,李吉格也笑著對他搖了搖頭。
上台時別好的青牌自然不是黃鳴的,而是前面樹下下套打悶棍摘得的某個門生的,出門后的黃鳴雖皮肉疼痛,好在畢竟黃橙輕敵留手在先,輕傷而已。
走出堂口,三人一組的門生已等在那裡了,前面站有一名滿臉橫肉的漢子,身後兩人,一僧一儒,瘦瘦弱弱,看上去更像是倆幫閑。
待黃鳴和那為首之人對上眼,身後那儒生便道:「是早先被踢進湖裡的小子。」
前方漢子不喜儒生率先開口,皺眉回頭擺了擺手,才扭身對黃鳴發問:「身上可還有木牌?」
黃鳴抖了抖身上衣褂,上衣直接碎了開來,搖了搖頭,並無言語。
意思就是我都這麼慘了,也就比門口躺著的那幾個好那麼一丟丟,身上怎麼可能還有木牌。
男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小兄弟不要灰心,你起碼是豎著出來的不是?躺門前這四個肯定是不如你的了,只是裡面的師兄們,到底怎麼個厲害法,方便不方便交個底?」
「拳法了得,極善藏拙,比野修還要野修了。」黃鳴懶得和這三人廢話,既然都聊天聊熟了,又沉聲湊上前去補了一句:「師兄切莫大意,進去后先讓身後兩人上台試試斤兩,自然一目了然。」
男子抱拳謝過,正打算推門而入,黃橙推門出來,背上還扛著口吐白沫的楊志卿,確實是個不善那單打獨鬥的主兒,被崔有生幾拳就撂倒在了擂台上,所以這才和黃鳴走了個前後腳的功夫。
那名儒生眼前一亮,不再看橫肉漢子臉色,快步上前向扔下楊志卿的黃橙一拜,並直接雙膝跪在了地上,朗聲道:「二叔在上,受家族子侄明青一拜。」
黃橙先是一愣,才想起前些年這時候收到的那封家書,已是家主的大哥寫信問候成為內門弟子的黃橙,說是家裡不肖子孫黃明清已開得兩枚氣竅,又聽說二弟憑得眼竅入了內門,所以族內舉族之力購得一枚太青令,讓令侄看準時機投奔他二叔,黃橙借著當初剛剛晉陞的意氣應下了,不曾想來得如此之快。
黃橙攙扶起那看上去剛剛加冠的清秀男子,還未等問上一句,就聽這家族晚輩開始指著那橫肉男子說道:「二叔,這個叫郎契的底子奪了我木牌,還叫我來食肉林堂口為其助拳,欺人太甚。」
這叫郎契的也嚇了一跳,誰能想到這半天打不出一個屁的懦弱書生竟然有個內門的親戚?趕緊奉上儒生木牌,陪笑道:「見過這位師兄,這完全,完全就是個誤會,我見令侄不像是個能打的,入林時就將木牌代為保管了,不曾想令侄如此看我。既然長輩在此,那就不該再代為保管,越俎代庖了。」
黃鳴看著那張怎麼都有四十餘歲的肉臉堆笑,翻了個白眼,拔腳就準備走,不曾想黃橙理都沒理那郎契,走過來親手將奪取黃鳴的那枚木牌還給了他,並抱拳說道:「黃師弟好功夫,這場比試,若非家師事後提點,在下都不曉得自己輸了。」
「黃師兄折煞小弟了,還是將卓師要說的話趕緊轉達了,小弟好上路了。」
黃橙一愣,這小子,當真聰明的緊啊。
屏退那家族子侄和那漢子后,黃橙走至黃鳴身前,壓低聲音說道:「正如師弟所料,家師讓我轉達食肉林的機緣所在,是在前面最高峰處的紅果樹下,挖出錦盒后內含一隻玉瓶,內有一枚淬鍊骨骼密度的丹藥,是北域較為罕見的武者丹藥,名曰金佰丹。你大可攜帶丹藥及玉環去往班列堂,將丹藥交給管事之人,積分越高,就越有優選權。但是你若不選食肉林,即便掌門將丹藥賞給了你,家師說也有辦法讓你吐出來,就這些了。」
「走了。」
黃鳴不再看身後之人,拔腿奔走,先是踏上一塊磐石,落腳聲極輕,又踏上一棵樹,踩的樹枝吱吱作響,顯得落地極重,轉瞬便消失在了夜裡,哪有剛才在郎契面前那傷重的樣子?
郎契整個人也都傻在那了。
黃橙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才回身對身旁三人說道,你們隨我來吧。
就在黃橙引著幾人邁入堂口一進口時,擂台處傳來了陣陣驚呼之聲。
黃橙淡淡一笑,有生雖是師傅的記名弟子,作為自己的小師弟,實力還是有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