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營 第九十七章 連夜趕路
「不一起去同來客棧嗎?」李夷是個直性子。
小落一聲冷笑:也不想想額頭上的包是不是消了。
「李公子有所不知,同來客棧說是說客棧,可歷來中介堆放貨物和馬匹的,真正的能夠用來住人的地方不多。」易知南笑笑解釋道,
「而且像我們這一行人的話,估計房間是不會夠的。」
「不知易公子交接這些貨物需要多久?」昭棋問道。
看來五公子準備連夜上路了。
「這些商人肯定是找地方睡覺,貨物怎麼也得在白天做交易。」
「那明日你需要多久?」
「大概是一個上午的時間。」易知南恭敬地道。
「不由我們先行吧。留易公子在這裡處理這些事情。」在大家都一陣沉默之後,小落及時的提了出來。
易知南看了看小落,他知道這個女人已經不想跟自己有任交際了嗎?
「你身體可好些?」昭棋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已經沒有事情了,許是跟公子一樣坐不得船。」說完,還特意看了易知南一眼,天知道自己睡得那麼沉跟這個人有沒有關係呢?
五公子看了看這幾人,狀態都還好。說實話自己坐船有點不服水土,可真正做船可是比走陸路騎馬要舒服多了,跟這比起來坐船簡直就是在休息,哪裡是趕路呢。
想了想道,
「易公子處理完這些事情后還儘快到銀川來匯合,我們以七日為限。」
易知南拱了拱手。
小落定定地看著這人,臨了分別之際她不是想要他能說什麼,而是想看看他有什麼樣的手段沒有施展出來。她不想他的身份被所有人知道,卻又防著他暗地裡會做出其他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情出來。
「落兒姑娘一路保重!」看出了她的擔憂,易知南特意道別,
「陳玄,幫忙照顧好我的夫人。」
小落那氣得一口血都要噴了上來,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可是她一時卻忘記說了什麼。
昭棋的臉微不可視的抖動了一下便沉了下去。
幾人牽著早已經備好的馬匹又開始上路了。
才快馬馳騁了一小會兒,小落才後知後覺得想了起來,剛才她明明想幹嗎來的,明明是想看看港口裡的這些人中有沒有言攸,怎麼自己就又被這個易知南給利用了呢?
小落再一次被自己的愚蠢行為感到蠢哭了。
可是現在又不好找個理由回頭,就像回頭的也她哪裡還找得到他們人嗎?也不知道前面的路上有沒有危險,如果路上再碰到言攸的話,那可就麻煩大了。
小落一路想一路狂奔,真是愁煞人也。
她想起母親把言攸給自己的時候說過的話,
「言攸會保你性命的。」
如果母親說的是真的,那麼言攸肯定不是對自己下手,如果不是對自己下手那麼下手的目標就是五皇子了。可是易知南及時制止了她。易知南是師傅讓自己認識的人,是可以性命相托的人。那麼這兩個都可以保自己命的人中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或許陳玄是不是知道一點。
借著休息吃乾糧的機會,小落殷勤地送了壺甘甜的水給到陳玄,他還是一副皮樣,
「是不是有什麼要問的?」
「沒有,也不知道易公子如今到哪裡了?」
「啊!」陳玄故意大聲的很,瞪大了眼跳了起來道,
「你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他的夫人不成?」
遠遠的昭棋朝這邊看了一下。
小落簡直就要找個地縫鑽了進去了,這個陳玄也太不會看下臉色行事,他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你才是他夫人,你才是,你才是。」氣急敗壞的小落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又不是女的,而且你那麼關心人家幹嗎?人家關心你嗎?」陳玄一邊吃著小落遞過來的水問道。
小落一把搶了過去,恨恨地說道,
「讓你喝,美死人,看你還喝。」
「你看吧,說你關心人家還不承認,我剛說自己不知道你就不讓我喝水,我們還是不是朋友。」陳玄說的頗為可憐。
昭棋又朝這裡看了看道,
「你們兩個別鬧騰了,好好休息下。」
小落覺得昭棋的臉色很不好,本想上前看看,可最終也止了止步,他已經開始準備休息了。
宮城內,太子端坐於壽康宮的左下首第一個位置,坐在他對面的是他的母妃寧妃娘娘。
「太子今日來可是有昭棋的消息了?」太后還是一臉的慈笑。
「瞧母后,還說不關心昭棋呢?」寧妃打趣道。
太后不輕不重的咳了聲,永娘朝裡間的人使了使眼色,幾個粉衫白帶的婢女走了進來,在每人的桌前放了三蝶精緻的蛋糕。
寧妃識趣的閉上了嘴。
「是的,五弟來信說已經過大同了,下一站是銀川。」太子不知道上眼前的皇祖母現在還知道多少,他知道皇祖母年輕的時候可是輔過政的。
「這麼說來她們是走的水路了?」太後娘娘眉毛一挑。
「是的,」太子及時的說道,
「原來他們走的是陸路,說是中了別人的埋伏所以改成了水路,水路倒是安全。」太子不敢有任何隱瞞地說道。
「安全?」聽完太子的話,太后略略地一思籌道,
「也不知道昭棋這個沒有做過船的孩子能不能做得了船,應該也要五六日的樣子吧。」太后垂問道。
「是的,順利的話五日足以。」太子如實地說道。就剛剛簡單的試探,他已經滿頭是汗了,看來傳言皇祖母之間的輔政可是真的。
「看來這兩孩子又要吃苦頭了。」見太子有些緊張,太后也不想再繼續問下去了,只是打著哈哈說道。
事實上,別人不清楚她可是最清楚的,太子於這裡頭是沒有做辦法做什麼文章的,能做手腳的除了皇上那就是言蕙了。
只能待言蕙過來再說了。
而此時的言蕙簡直要被言攸那迫不及待的腦袋蠢哭了,萬萬想不到在自己身邊那麼久,居然還是這麼一個樣子。看來她實在是不適合於人前做事,還是得做回她的老本行了。
想想易知南也不知道到底後面有什麼來頭,居然連同來客棧這麼機密的替生堂交頭點都知道,莫非他是替生堂的人嗎?
是的,他的確是,此時的他就是在替生堂的烏海分舵處。
「言大護衛,你可太過心急了。」
易知南一字一頓,眼睛死死地盯著半跪在地板上的言攸。
「屬下也是想快點脫身言府。」言攸的臉上毫於愧疚之色,事實上她的臉上也從來沒有過或悲或喜。
「你險些壞了我的計劃。」
「可是林堂主,你私自出任務,慕容夫人知道嗎?」
言攸的話就像入喉中的一根魚刺,你討厭它可不得不想辦法先把它拔出。
「這個不勞您費心!」一字一字的從他那硃唇皓齒中吐出來,聽著讓人膽寒。
言攸掌管著替生堂里森羅派的所有死士,看到過太多的生離死別的悲狀畫面,但卻從未有過直致心靈深處的冷意,她這是觸怒少堂主了嗎?
想到這裡,小落退了退兩步。
「後面的地方你就不要去了,回堂了吧。」震攝住了言攸,但後面她到底如何自己是可無權處理的,還是不要讓她跟著比較穩妥。
「可是小落.......」言攸不放心的道。
「你放心,母親也不會讓她死的,這人還大有用處。」轉身背著這些人,易知南無聲的閉上了眼睛。何止母親不讓她死去,就是自己也會拼了命地保護她吧。
卧房裡的衣桿上掛著那件鵝黃女衣,易知南走上前,用力攥緊一小片磨擦著。那天推門而入就看到這衣服胡亂的丟在地上,他很心痛,她對自己是不是厭惡到了極點,他一度以為小落馬上就會講聽到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講給他們聽,讓他沒有辦法再繼續實施他的計劃。
可是她沒有,帶著對自己的恨意而走,他看到她眼神里的憤怒。只是為什麼她會幫助自己儘快脫身呢?
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麼?
不論如何,自己也得先快點趕到銀川了,不然跟不上他們的隊伍,還怎麼問問她為什麼要幫助自己脫身呢?
越往西走,天氣就越冷越乾燥,小落感覺自己的臉都起皮了,明明一雙膚如凝脂、白裡透紅的臉,這會摸上去感覺泥濘不堪,輕輕一擦火辣辣的很。
望著早就起繭子的手,小落也只能自嘆一句:女人真不同男人。
「多吃點,等會兒路上可又得啃乾糧了。」陳玄討好似的把一塊又方又大的紅燒肉夾進小落的碗里。
「所以說,我們要帶點不一樣的東西上路。」很熟悉低磁的聲音響起,小落趕緊轉頭一看。
果然,是那張熟悉的臉。
小落感覺太好又感覺有點不太好,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轉回身,做在上首的昭棋正看著她。
小落撇了撇嘴,埋頭乾飯起來了。
「易公子,你來得挺快的啊。」陳玄這個馬大哈可沒有注意到小落,他笑哈哈地走上前去迎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