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鋒芒初現
看見三個孩子的樣子，林婉兒好笑不已，放柔了聲音，「好好好，都進去，你們喜不喜歡啊？」
「喜歡！」兩個小丫頭眨巴著大眼睛，白嫩的臉上剋制不住的興奮，看的林婉兒心裡無端軟了一塊。
「平平，你找你夫子去，我剛剛聽見他要與南一出去打獵。」
林婉兒揮揮手，把趙沐平給喊了過來。
她看見孩子眼中出現的興奮，拍了拍趙沐平的肩膀，鼓勵道:「娘相信你可以的！」
「謝謝娘。」趙沐平嘴角上揚，道了句謝之後，馬不停蹄的就去找方雲霄了。
「哦～何人對你說的？」方雲霄聲線平淡，眼中的興味一閃而過。
南一臉上凈是大大咧咧的笑，還幫著趙沐平說話呢。
「表哥，平平也確實該歷練歷練，就帶著他一起吧，反正也不礙事。」
「娘親說的。」趙沐平大大方方回答，其實就算是他不說，方雲霄也可以想到。
這般小機靈，趙沐平可不會耍。
「你若想去，自然帶你去。」他言簡意賅，本意就是想帶著趙沐平歷練歷練，林婉兒也是耳朵尖，不知何時聽見了，一刻也不放過自己。
想到這裡，方雲霄心下有些無奈，眼裡卻是淺淺笑意。
「夫子，真的嗎？多謝夫子！」
趙沐平愈發興奮，稚嫩的臉上綻開笑意，無比純粹的快樂。
「你啊你，真是一刻都不放過我，何時聽見的？」
紮營扎完了之後，他看了看天色還未徹底黑下來，無意間和南一提了一下。
「今日可以帶著平平歷練歷練。」
本是無心之言，聽者有意。
林婉兒扯出一抹笑來，雙眼烏黑有神，語氣更是俏皮。
「你猜？就不能是我與夫子心有靈犀？」
方雲霄難得失笑，面無表情的神色也柔和了下來。
林婉兒見狀趁熱打鐵，趕忙催促，「夫子還是與平平快些出發吧，早日生火做飯。」
她伸手要去推，被方雲霄輕輕避開，雖是野外，也得恪守規矩。
這崔鶯和林建興都在，他嘴上不說，心中卻不願冒犯了她，免得給二老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那點小心思，早就被林婉兒摸得一乾二淨，被他避開了，也不傷心。
「早點回來。」
無需多言，寥寥幾字，便已經足以。
方雲霄帶著趙沐平往林深之處走，他們所紮營的位置，在樹林的邊緣，走的深些，才能有獵物。
「紮營的位置不可太靠近林子，免得夜深人靜，有野獸侵襲……」
趙沐平點頭，不忘警惕的觀察四周。
這紙上談來終覺淺，難得的機會，趙沐平知曉分寸，一邊聽著夫子的教導，時刻不忘警惕之心。
方雲霄看著稚嫩的臉龐卻滿是堅毅之色，暗道一聲不錯，沒把自己的教導拋之腦後。
武藝需勤學苦練，這上限卻也得看幾分天賦，趙沐平天賦不錯，往日也是勤奮，方雲霄覺得，此次打獵這小兒也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果不其然，草叢微動，方雲霄早已經聽見了動靜，卻並未出言提醒什麼，為的就是看趙沐平自己的表現。
只見他豎起耳朵，定睛一看，手腳更是不停歇，抬手拉弓，他力氣不小，拉弓還是略有些抖，難以避免。
方雲霄淡定的看著，趙沐平用力到骨節發白，身子還稚嫩著，可那眼神已經帶了幾分狠意。
「嗖」的一聲，箭無虛發，就聽見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夫子！夫子！我射中了！」此時此刻才有幾分稚兒的活潑。
「不錯。」方雲霄也不吝嗇自己的誇獎，趙沐平的笑容愈發濃烈，快步上前撿起了自己的獵物，一隻灰兔子。
兔子被射中了後腿，動彈不得，準頭不錯，對於八歲的稚兒來說，趙沐平已經遠勝許多人了。
旗開得勝，讓趙沐平欣喜不已，天真爛漫的笑就一直沒有下去過。
時候不早了，天色已然暗下來。
見此，方雲霄帶著趙沐平就回去了——這林子裡面有野獸出沒，尤其夜深，遇到危險，雙目不能視，很是危險。
一回到營地，手拎一隻灰兔子的趙沐平，被重重包圍了起來。
「哎呦喂，我的乖乖，這麼大一隻兔子，我們平平真厲害。」崔鶯笑的嘴都合不攏了，看著趙沐平的眼神十分慈愛。
趙沐平靦腆的笑，兩個小丫頭看見兔子，比誰都開心。
「哥哥好厲害！」
「哥哥，我想摸摸兔子！」
「給，摸吧。」他大大方方的舉起兔子，供兩個小姑娘玩樂，林婉兒走過去摸了摸趙沐平柔軟的髮絲。
「平平獵的啊，真不錯，娘親就說你可以的。」
她怕兩個小姑娘摸得太開心了，就捨不得吃了，主動岔開了話題，趁他們不注意，把兔子給拿了過來。
林婉兒悄悄來到了河邊，隨身塞了一把匕首在身上，正好派上用場。
兔子被方雲霄給捆住了，不能動彈，方便了林婉兒動手。
「嘖嘖，許久沒動手了。」林婉兒看著這隻兔子，眼神泛著光。
安穩的日子過久了，許久沒有殺戮，她還有點怕自己手生了呢。
「乖哦～」
她饒有興緻，還摸了摸兔子光滑的皮毛，方雲霄遠遠的看見林婉兒河邊的身影，跟了上來。
他按耐不住自己的擔憂，想著林婉兒如何處理兔子，莫名有些擔心。
結果，親眼所見的一幕，讓他的腳步都頓在了原地。
「別動，乖乖，很快就好了。」手起刀落，速度的確很快。
腥紅的血濺在了林婉兒的臉上，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上的動作，更是沒有半分停頓。
剝皮抽筋，挖掉內臟，她處理的不像是活物，反而像是洗個菜一般尋常。
方雲霄眼眸微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或許林婉兒自己都沒有發現，一絲殺氣無聲從她身上蔓延開來。
血腥味被河水清洗掉，林婉兒悠哉悠哉的哼著小曲，這可不是尋常女子可以做到的。
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道聲音在方雲霄的耳邊耳語，警告著林婉兒的危險。
方雲霄看的很清楚，那熟練的動作，可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練出來的，下手的狠厲，更不會普通的農婦可以做到。
她到底是何人？經歷了什麼？內心深處升起一抹好奇來，但更多的是心疼。
她是如何變成現在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