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走進鬼的世界
「我是李姓人氏,出生於四月。《詩經·小雅·四月》中「四月維夏,六月徂暑。」故取名李維夏,閨名為李妮。」
「哦,文化人呀!」王凱文不著調的拍著馬屁。
「那你接著給我說說我究竟是不是你要找的人?」王凱文一副恨不得端一根凳子前排坐著聽講的樣子,生怕錯過了什麼,別提模樣有多滑稽。
「是又或是不是。」鬼影李維夏緩緩望向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月亮,說起話來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你們古代人真是!就知道給我打馬虎眼,好好說話不行嗎?給個准信不行嗎?」此時的王凱文酒高人膽大,斷然忘卻了面對的不是人,而是千年女鬼。
李維夏從容的把視線轉向王凱文,空氣中彷彿飄蕩著一縷清風,攜帶著陣陣殺氣。
當然,這只是王凱文個人的直覺。李維夏怎麼會對可能是自己愛人的人痛下殺手呢?更何況她曾經還是個大家閨秀,這樣也有失身份。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一點王凱文掌握的火候恰到好處。發現自己酒醉后的飛揚跋扈,便趕緊收起了囂張氣焰,閉上了嘴。
「這事兒得從千年前說起……」
漸漸的,王凱文的思緒被李維夏的話語帶到了千年前。
那是一段發生在公元前兩百多年的愛戀。
李維夏生於富貴家庭,從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知書達理。她雖然沒有魔鬼般的身材,沉魚落雁之貌,但是卻充滿了知性美,修養與內涵集於一身。
李維夏有一種由內到外散發的獨特魅力,即便她的容貌並非傾國傾城,愛慕她的人也不在少數。
縫縫刺繡,寫寫書法,吟吟詩,作作對,這便是李維夏的日常。
日子平淡且充實,雖然偶有仰慕者出現,但是她都覺得這些人並非她的知音。因此即便她表面是風光無限的,其實內心多多少少卻還是空虛的。
吟詩作對,分飾兩角,自己與空氣對話,這不是寂寞又是什麼呢?
天灰濛濛的,陽光彷彿調皮的要好一會兒才肯探出頭。
按理說今日的李維夏應該如往常一樣待在書房裡修身養性,或者在庭院里賞賞花,可總有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在牽引著她出門,彷彿冥冥之中註定了什麼事情一樣。
夜裡睡意還在朦朧時,李維夏就突然有了一種想到霧靈山去拜佛的念頭。所以她今兒個起了個早,丫鬟紫月好好的給她梳洗打扮了一番。
幾日後便是李維夏的生辰,她順便也藉此行祈禱早日遇上懂自己的人。
由於李維夏想單獨出行散心,所以丫鬟紫月不忘給李維夏裝了一盒糕點,一些冷食,以及一些生活所需便於攜帶的用品。
因為今天是寒食節,所以不能吃熱食,也不能燒火。關於這個寒食節,它的由來已久。
相傳,春秋戰國時期,晉國人介子推,有恩於遭難時的晉文公。晉文公當了國君后曾放火燒山,希望逼出帶母親上山隱居的介子推,領取俸祿。哪知介子推寧死不仕,結果被燒死在一棵柳樹下。晉文公為此悔恨不已,自那以後,每到放火燒山那日,宮中便禁止生火,以此紀念介子推,「寒食節」便由此得來。
寒食節后,晉文公又定下了祭祀介子推、為其掃墓的「清明節」,清明掃墓又成風俗。後來,由於兩個節日相近,清明節也延續了吃冷食,不動煙火的習俗。
李維夏坐著自家的馬車,沿途獨自欣賞著風景,心中彷彿有一片波瀾不驚的汪洋,又隱隱地希望能出現一葉扁舟能夠激起那驚濤駭浪。
充滿勃勃生機披著綠油油外衣的山川,潺潺的溪水,零星散落的各色花草,李維夏忘情的看著引入眼帘的沿途景象逐漸後退,一天時間已悄然過半。
夜幕降臨,維夏在馬夫的陪伴下來到了霧靈山山上的廟宇。上客堂坐落於天王殿和大殿之間,李維夏晚上便在這裡休息。
馬夫阿東把行李放到小姐的房間過後便在寮房住下,便於隨時保護李維夏。雖然李維夏想一個人單獨散心,虔心拜佛求經,但是老爺夫人也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出門在外,於是命馬夫阿東伴其左右,護主周全。
距霧靈山直線距離約二十五公里處,有一個「龍穴」,名曰:黑龍潭。此地終日被煙霧籠罩,見不著天日,瞧不見雨露。只有閃電與響雷來臨之際,才能感受到一點來自於自然的光明和力量。
秦國的北、西、南三面都沒有強敵。秦的西方是廣漠的半乾旱草原,散布著一些落後的部落,華夏各國稱之為"戎"。秦自非子受封之後,一直在與諸戎爭鬥不止。秦人的著名首領秦仲甚至為戎所殺。
義渠,是中華民族極古老的一支古代民族,是西方羌戎民族的一個分支,義渠國先後同強秦經歷了400餘年的反覆軍事較量。
公元前271年,宣太后殺義渠王於甘泉宮,接著發兵攻打義渠,義渠國亡,領土併入秦國。可讓秦國萬萬沒想到的是義渠國狼子野心,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人馬前往秦國地界尋找隱蔽山林安札露營。
至此,黑龍潭上已經居住著許多義渠國餘黨,這些義渠「佔山為王」,且為禍四方,打家劫舍無所不幹。黑龍潭上的義渠一日不除便不能心安,是秦王朝的隱患,朝廷一直在等待機會永絕後患。
多年來,苦於不熟悉黑龍潭的地形,朝廷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有一天四大戰王之一白起的義子帶著黑龍潭地形圖前來覲見,秦王才下定了攻打黑龍潭的決心。
覲見之人名為趙寒,這是白起當初取得名字。
記得白起當初征戰歸來在街上碰到了一個毫不起眼的被欺負的痛哭流涕的乞丐,這個乞丐被打的渾身是傷,手裡卻還緊緊的抓著一個饅頭。這一頑強的毅力引起了白起的注意。
當然,白起並沒有引髮絲毫的憐憫之心,只是好奇這個小乞丐到底經歷了什麼,還有就是他有沒有潛力為自己所用。
要知道在一個經歷了各種苦難,滿心絕望的人身上只要給出一點溫暖,這個人說不定就會誓死追隨自己。
白起下了戰馬走到小乞丐面前,這個時候打小乞丐的人已經走光了。
「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幾歲了?」白起蹲下身來,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乞丐,乞丐的手裡始終還握著沾滿泥灰的饅頭。
「我沒有名字,我只知道父親好像姓趙,也沒有家,我五歲了,我的妹妹還等著我的饅頭,我要去找我妹妹……」小乞丐用手艱難的扶著地,想要站起來,奈何傷勢太重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把他抬上去」白起指著戰馬對著身旁的兩名士兵喊道,不含任何感情。士兵立馬過來把小乞丐抬到了馬上,等候白起的吩咐。
「你妹妹在哪裡?我帶你去找她」
「我妹妹在東郊的一處小亭子里,我妹妹染了風寒,她餓了,她想吃饅頭。都怪我不好,偷了一個饅頭還被人抓住打了一頓,沒能快些給妹妹把饅頭送去,是我沒照顧好妹妹,我對不起死去的爹娘。」
小乞丐抽泣著,不由得想到了還在冷風中等著自己的妹妹以及在戰亂中為了保護自己和妹妹而死去的爹娘。
終於,小乞丐被帶進了一個破敗不堪的小亭子里,這裡看起來連擋風避雨都困難。
「妹妹,我回來了,你看看這是什麼?我給你帶饅頭回來了!」小乞丐含著淚笑著說道,卻不料妹妹根本沒有回答他。
白起走向前去,兩指放在女孩兒的鼻前探了探,看了看四肢屈曲,冰冷蒼白的屍體,又看了看小乞丐。
「她死了,你就跟著我吧,我收你為義子,從今往後,你就叫趙寒。」白起希望小乞丐以後無論面對各種人事物都如嚴冬一樣冷麵如霜,自此以後不再受人欺凌,不再忍受冷眼,只聽命於自己。
「不,不……!她不會死,我妹妹不會死,她還好好地,只是睡著了!」趙寒嘶吼著,捏緊了拳頭,彷彿把所剩的氣力全都釋放了出來,喊完不久便昏了過去。
自那以後趙寒明面上便以普通士兵的身份生活在了白府,私底下還是白起的義子,白起也對他教授了很多獨門的功夫,希望趙寒以後能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