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世海沉浮天不願(七)
「月姑娘!」
月輕衣準備好的一切話語,被做一個聲音全部遮掩的不存在,從震驚變成忐忑。
她面前的這位少年將軍,月輕衣似乎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楊博走上前去,對著月輕衣恭敬的說道:「月姑娘,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是…」
楊博有些靦腆的說道:「月姑娘,你忘了曾經在月尹坊裡邊,那個曾經掃地的傢伙了嗎?」
月輕衣思考了片刻,指著楊博震驚的說道:「你是小楊子!?」
「對啊!我是小楊子呀!」
楊博震驚月輕衣竟然還記得他是誰,心中不免泛起了一點小心思。
其實,這對於月輕衣也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也不能說絕對,但凡月輕衣認識過的人,她現在都還記得。
楊博像個小孩子一樣,撓了撓頭,「月姑娘,您還記得我。」
月輕衣苦笑:「士別三年,當刮目相看啊!」
「唉,如今已經物是人非,不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是想要用我張家人命來祭旗嗎?」
「月姑娘,你這說的什麼話,要是我們想殺人的話,早就衝進去了,何必在這裡等著。」
楊博還給月輕衣讓了一條道路,讓她看清自己士兵提著的那些人。
楊博指著他們說道:「月姑娘,你看,我都沒有傷害他們。」
「將軍!」
被人打擾了敘舊,楊博心中稍微有些不滿,看著這個過來通稟的士卒,冷冷的回答道:「什麼事情?」
「將軍,有一個自稱蕭家子弟的人過來求見。」
「蕭家?我不是讓他們四大家族的人有多遠滾多遠嗎?」
「將軍,這個人說是有重要的情報,屬下不敢耽誤,所以就過來向您通報。」
楊博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有什麼事情,待會兒再說,沒見到我這正忙著嗎?」
「那,那個蕭家的人該怎麼辦?」
「怎麼辦?你問我怎麼辦?」
「屬下知道了,打殘扔掉!」
月輕衣也不知道這個蕭家人是誰,可是那個人畢竟是蕭家的,他還是要看在張彪的面子上,救下這個人。
「楊將軍。」
楊博轉過身,又露出了另外一副模樣,笑著說:「月姑娘,您還是叫我小楊子吧,這樣子順耳多了。」
月輕衣有一些為難,「這…」
楊博有一些生氣的說道:「莫非月姑娘是不想給我這個面子?」
月輕衣尷尬的說道:「小楊子。」
楊博又開始笑容滿滿,朝著月輕衣說:「唉!」
「小楊子,你還是先處理軍務吧,若是發生一點什麼就不好了。」
楊博點了點頭,「既然月姑娘,你都這麼說了,那麼就讓那個人過來吧。」
這個人是誰並不要緊,既然月姑娘說話了,那麼楊博就勉為其難的讓他過來,向他說說,究竟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走過來的這個人,並不是別人,正是蕭青。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啊!
顯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蕭青見到月輕衣,在這裡也感覺到非常的詫異,不過轉瞬之間他也明白了。
現在張家,張彪不在就是她在當家做主。
蕭青對著楊博恭敬的施了一禮,「見過楊將軍。」
然後這蕭青直接略過了楊博,就對著月輕衣說道:「輕衣,你沒有什麼事情吧?」
楊博對於這個小子一點都不喜歡,顯然比起錢家那個小子,蕭家的這個傢伙一點都不討喜。
尤其是他叫出月姑娘的芳名,輕衣!這是楊博不敢奢求叫出的名字。
可是竟然讓眼前的這個小子給玷污了。
楊伯先是惡狠狠的看著這個蕭青,然後轉頭悄悄打量月輕衣。
只是月輕衣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多餘的神情,才讓楊博有些放心,再看向這個蕭青,眼中滿含柔情,像是一波無處安放的春水一樣。
惹得楊博一陣厭煩,「你來這裡做什麼?趕緊說,說完趕緊滾!」
這麼噁心的傢伙,楊博都不想去下死手,免得髒了他們的威名!
這蕭青就是一個榆木疙瘩,估計就是一個書獃子,讀書讀傻了的傢伙。
跟楊博說話,竟然表現得不卑不亢。
「哼,既然輕衣沒有什麼事情,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和將軍好聊的了,就此再見!」
楊博一下子火冒三丈,這傢伙是把它當做什麼了?以為這裡是她說走就走,說來就來的地方?
「小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月輕衣哀嘆一聲,「唉,小楊子,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了,這個傢伙從小讀書讀傻吧,你就放他走吧。」
蕭青完全沒有聽到月輕衣言語中的鄙視,反而認為這是她的金玉良言,甚至滿含柔情。
就差一句,「看,她為我說話了!她一定是捨不得我才這樣說話。」
這種火熱的眼神,不只是讓月輕衣心中感覺到不說,就連周圍的士兵都有一些噁心。
更不用說,從剛才見面就對他不滿的楊博。
月輕衣說道:「小楊子,你直接讓他走吧!」
這話在兩個男人的心中,就蕩漾起兩種不同的意思。
楊博趾高氣昂的說道:「來人啊!將這個人丟出去!」
而蕭青卻滿目柔情,一副卿不誤我,我不負卿的樣子。
「放心!我一定會救你於水火當中的!」
誰也沒有看到月輕衣的左手一直緊握著。
瞧著楊博的意思,不把他請進張彪的府邸,今天的事情是過不了了。
別人想要借刀殺人,月輕衣當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那些想要離開張家,並且還貪圖不滿的人,借用楊博的手,直接除掉了。
雖然對整件事情沒有多大的幫助,至少,月輕衣的心中十分愉悅。
讓楊博進入府邸無異於引狼入室,可是她一個女流,又能做什麼?
將楊博引到了大廳當中,幸好先前月輕衣已經吩咐過,讓剩下的人不要輕舉妄動,好好的呆在後院。
也幸好張彪家很大,在月輕衣的一番勸說之下,楊博也沒有打算讓他的士兵搜家,更不用說讓他的士兵全部在張家住下。
月輕衣可以感覺到,這個傢伙就像是一個發情的公豬一樣,所以她也不想離這個人太近。
僅僅是應付他,都花費了月輕衣不少的心思。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而且還不想連累張家的其他人,尤其是這些人還是忠於她的人。
「月姑娘,許久未見,你可是…」
「小楊啊!我現在已經嫁作他人婦,有些事情你還是要注意一些呀。」
月輕衣明明知道這句話會惹惱他,可還是希望楊博不要泯滅身為一個人的良知,對他這樣一個殘花敗柳下手。
月輕衣感覺十分敏銳,從剛才就感覺到了他的不軌之心,到現在楊博的內心波動,月輕衣也能察覺到。
這也是聽完楊博的一番講述,她才有了這樣的想法,去跟楊博攤牌。
就看他猜測的是否和楊博重視的是一個東西。
楊博笑了笑,笑容很勉強,彷彿不願觸及這一類事情,想要將這件事情揭過。
「對了,月姑娘,你可是知道張家的祖地?」
月輕衣見到他不想要聊自己的事情,眉毛微蹙,心中愈發不安。
只是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月輕衣只能是順著楊博的話往下講。
「主家?楊將軍可是去了祖家?」
稱呼的改變,讓楊博意識到了月輕衣心中的不滿,只是現在,讓他滋生了另外一個想法。
破罐子破摔,更不用說這個年代,講求的就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楊博看向月輕衣的眼神,不像是之前的敬畏,而是變成了一種貪婪,還有一種淫邪。
月輕衣的後背一涼,感覺到了來自於他的壓力。
「不瞞著月姑娘你,在你們原先張家祖地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
月輕衣蹙眉問道:「不知楊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人都沒了?按照月輕衣的理解,難不成是這個傢伙將主家的人全部殺光?可是他要是這麼做的話,剛才的一切又無法解釋。
楊博不急不忙的說道:「就是字面意思,你們張家祖地消失在原地不見。」
月輕衣心中有一些放鬆,「那大概是將軍沒有找到吧。」
楊博笑道:「那恐怕是月姑娘,你說錯了,你們張家祖地憑空消失,這件事情可是錢家人說的。」
「為了驗證這件事情的正確性,我還帶著他們一起去看了看。」
月輕衣震驚的站了起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只是覺得荒謬,但是又讓她重新坐了回去。
細微的表現,讓楊博猜測到了一些端倪,「看月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沒有,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哦?」楊博似乎有些感興趣,「月姑娘,不妨說出來,讓我也聽一聽?」
月輕衣說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但是楊博表現得無動於衷,這讓月輕衣心中更是一涼。
這次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兒…
「月姑娘。」
楊博忽然說的一句話,直接讓月輕衣拉回了思緒。
「楊將軍,不知你有什麼高見?」
「唉,外邊天色已經不早,有些事情我還是直接說出來比較好。」
月輕衣尷尬的笑道:「還請楊將軍直說,若是我有什麼可以幫得到的地方,我一定會幫助將軍的。」
楊博直接說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明人不做暗事兒。」
「就這麼說吧!如果月姑娘,你告訴我張家祖地在什麼地方,我就饒過這院子裡邊的所有人。」
這個建議對於月輕衣來說非常的有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