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第三百零六章: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飛機在起點多鐘準時落地。

這裡儼然也是滿城風雪。

醫院的病房裡,沐仲仁夫婦和方教授夫婦相互握手,雖然彼此不識,但此刻卻因他們對槐恩相同的情感而變得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

雖然彼此心中都有無數的話想說,但眼前的情況卻讓他們無心再做這些不相干的唏噓。

病床上槐恩依舊陷入昏迷之中,幾人的到來並未有將她從昏迷中喚醒,我知道她的情況又越發的嚴重了。

沐家三人來到病床前,沐太太仔細端詳病床上被病魔折磨的脫了相的槐恩,忍不住掩嘴哭泣。

惜春亦是無法自持的別過臉去,暗自抹淚。

她和妹妹分開的時候她已然六歲,對妹妹的記憶已經深刻的烙印在她的心裡。

她曾經告訴我,她對這個妹妹心裡是有所愧疚的,因為當初她們的爸爸是為了救受傷的她才把妹妹擱置在帳篷中。所以她一直覺得妹妹的失蹤她有很大的責任。

如今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忽然再見妹妹,本該歡喜的親人重聚,卻沒想到妹妹卻以這種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

沐仲仁站在妻子身旁,輕輕拉起小女兒的手,亦是老淚縱橫。

這時候俊生帶著醫生匆匆來到病房。

「請問誰是病人的血緣親屬?」醫生沒說多餘廢話,直截了當的問。

見醫生髮問,沐家三人齊齊站起,來到醫生面前。

「趕緊隨我去做骨髓檢驗,病人情況已經進入危險期,若是配型成功需要即刻手術!」醫生語氣急切,顯然他比誰都清楚槐恩此刻的狀況有多糟糕。

三人隨醫生去了檢驗室,病房只剩方教授夫婦和俊生。

「魏哥,他們真的是槐恩的家人?」俊生看著我,語氣顫抖。在我回來后他也已經習慣性的稱我魏哥。

我點點頭,拍了拍俊生的肩膀,讓他冷靜。但我的心卻早已亂成一團麻。

最後的機會就在眼前了,接下來就只能看老天爺的安排了,奇迹會不會發生已經非人力可以改變!

看著床上槐恩蒼白的臉,我不由在心裡默默祈禱。

半小時后。

沐家三人從化驗科出來。

但令人沮喪的是化驗結果要等到明天,就這還是要在檢驗科的醫生連夜工作的情況下。

……

夜!靜悄悄的!

病房裡七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壓抑的幾乎讓人喘不過起來。

要說人最難的時刻,大概就是這種等待著命運做出審判前的時刻。

當初魏來病的那次我已經體驗過一次這種令人窒息的等待,如今這種體驗又一次出現,甚至比上次更加殘酷,因為這次等到的結果是生與死的結果……

病房裡槐恩的兩對父母和一個姐姐分坐在病床兩側,沐太太的目光注視著失散多年的小女兒,眼淚不曾一刻停過。

惜春也是滿臉悲傷,拉著妹妹的手,一直坐到天亮。

方教授已經把當初的事情對沐家陳述了一遍,沐家二老和沐惜春這才知道自己的小女兒和妹妹命懸一線早已不是第一次。

我拉著俊生悄悄退出病房,坐在冰冷的長椅上相顧無言。

「魏哥,槐恩真的能夠得救嗎?」俊生終於忍不堪心裡的壓力,儘管他也知道對於這個問題我也無法給予他答案。

但我還是故作堅強的對他說:「會的!槐恩這麼善良,老天爺一定不會狠心帶走她的!」

俊生下巴微微顫抖,吸了吸鼻子,暗自抹了一把臉。

無比煎熬的一夜終於過去,這一夜槐恩始終未曾醒來,她已然連續昏迷近二十小時。

結果也終於在外面焦急的等待中有了結果。

在醫生宣布惜春的白細胞抗原和槐恩匹配的時候,在場的七人激動的皆都眼眶潮濕。

方教授夫婦激動的拉住沐仲仁夫婦和沐惜春,語氣顫抖的說著謝謝謝謝!眼裡淚光閃閃,他們已然忘記對方才是槐恩的血緣至親。

在醫生宣布完結果,我一直提著的心在此刻終於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大的喜悅,忽然鬆弛下來的精神幾乎讓我渾身乏力,鼻子一酸,竟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轉身出了病房,卻看見俊生蹲在走廊上淚流滿面。

手術很快準備好,定在上午十點,由醫院最具權威的兩個血液科醫生聯手手術。

我本期盼著槐恩能夠在手術之前醒來,讓我告訴她她有救了,但是直到她被推進手術室都始終處於昏迷狀態。

在看到惜春和槐恩先後被推進手術室時,我忽然想到,為什麼我在見到槐恩手的那一刻心裡會有種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識之感。

如今看著她們同時躺在病床上,頭上帶著一樣的藍色衛生帽,從我身邊相繼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竟讓我有種分不出的錯覺。

我不禁在心裡感嘆造物的神奇,竟讓我先後和這對姐妹發生了如此難以言說的命運糾葛。

若說是巧合,顯然太過蒼白,說出去恐怕會有人說連狗血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但現實就是這麼離奇,有些事情看似不可思議,但卻是鐵錚錚的事實。

不禁讓我更加確信,這個世界或許真的有我們無法理解的神秘力量存在,之所以感到不可思議,不過是我們無力跳出固有的窠臼罷了。

手術室外幾人再一次陷入了焦急的等待,雖然配型成功,但醫生在讓簽署免責聲明的時候告知我們手術依舊存在風險性,若是產生排異現象,恐怕所有的努力依舊是白費。

這無疑又是一場煎熬。沐仲仁此刻早已沒有了一貫的穩重儀態,表情擔憂的在手術室門口走來走去。

方教授夫婦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手術室的門。我知道此刻對他們而言,無異於等待被審判的囚徒,那扇門不打開,就無法得知自己的命運,我絲毫不懷疑他們對槐恩的愛絕不遜色於槐恩的親生父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似乎每一秒鐘似乎都無比艱難,似乎每一次跳動都牽動著在場所有人都心弦。

終於,手術室的門在兩個多小時的煎熬等待后,被從裡面打開。

門外幾人如同條件反射般的從椅子上彈起,懷揣著一顆懸起的心臟,衝到了手術室門口。

兩張病床被先後推出,槐恩和惜春皆都在沉睡的狀態,沐仲仁看看惜春又看看槐恩。

這個全國知名的商界風雲人物此刻身子竟有些顫顫巍巍。

「醫生,手術怎麼樣?成功了嗎?」沐仲仁語氣顫抖的問。

一名醫生摘掉口罩,表情和善的笑笑說:「恭喜你們,手術很成功,你們的女兒得救了!」

聞聽此言,四個老人竟同時老淚縱橫起來,竟無法剋制自己的激動情緒,同時拉著那名醫生的手,除了不住的說謝謝外,竟是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我心裡提著的心在這一刻也終於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我看著眼睛微閉的槐恩,心裡即歡愉又難受。歡愉的是她終於逃出了病魔的控制,得以繼續她如花般的美好人生,難受的是她本不該在這個年紀就經受如此艱難的生死考驗,難免會讓她對生命心存敬畏從而失去了靈性。

醫生告訴我們惜春大概會在一個小時后醒來,至於槐恩,可能會晚一些,但目前術后反應還算樂觀,後續雖還需觀察,但多半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自此,這兩家因槐恩命運相系的兩家人才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惜春果如醫生所言,一個小時后悠悠醒轉,大概是因為麻藥尚未褪去,她掙扎著起身,身子顯得有些虛浮。

我伸手扶起她,她順勢握住了我的手。

她看著我,聲音微弱的問我:「妹妹她怎麼樣了?」

我幫她捋了捋額前的髮絲,笑著對她說:「槐恩已經沒事了,你放心,很快就會好的!」

她的目光看向旁邊病床上的槐恩:「原來妹妹現在叫槐恩,她長的真漂亮!」她露出一絲微笑。

「是,她和你一樣,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兒!」

惜春微微一笑,看著我眼裡露出無限溫柔。

「躺了幾個小時,能陪我出去走走嗎?」惜春問。

我點點頭,拿過她的棉衣幫她穿上,扶著她出了病房。

我和惜春並肩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下了一夜的雪終於停了,陽光照在白茫茫的雪上有些刺眼,屋檐上滴滴答答的滴著融化的雪水。等這場雪化盡,大概春天就會來了吧,我想。

「命運真是神奇,沒想到我們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再見!更沒想到你會和我妹妹一同出現在我面前。」惜春坐在我的身旁,目光看向天邊的白雲。

「是啊,這大概就是命運的安排,即使我走得再遠還是會被命運帶回到你身邊!」我不禁感慨。

「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惜春忽然憂傷起來。

我暗自嘆了一口氣,開始向惜春追溯當初別離后我的去向。

我從監獄開始說起,說到那次受傷,說到在醫院我恍惚之中看到一個受傷的新娘時惜春猛的呆住。

她震驚的看著我:「原來那個被警車送來的滿臉是血的人就是你!」

我這才恍然,原來那天她也看到了我,只是當時我滿臉血污,匆匆一瞥她自然不會認出那個人就是我!

「原來我們曾經有過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原來那天我們都差一點死去!」惜春語氣變得喃喃。「若我們在同一天死去,倒也會少些遺憾!」

我心裡微微有些疼痛,伸手攬住惜春的肩膀。

「在我出來的時候,你和阿偉婚禮的視頻向東已經給我看了,只是我只看了個開頭,我以為你已經嫁給了阿偉,才會心灰意冷不遲而別。若非我認識槐恩,若非她得了這種病讓我無意得知她的身世,恐怕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年你所受的委屈了!」

「不重要了,過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或許真如你所言,是命運再次將你帶到我的面前,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至少現在你還在我身邊,這比什麼都重要。我們都不再年輕,我已經無法再次承受失去,你能否答應我,若是你想離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惜春的語氣低沉不急不緩,似乎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在我聽來,卻讓我有種撕裂的痛楚,這無疑是在對我靈魂的詰問。

僅憑這一句話,我就知道這些年來她到底承受著多麼大的傷痛!

事到如今在一切迷霧散盡之後,她再次把她的一顆誠摯的心呈現在我面前,依舊如同當年那般熱烈而純凈。

歲月雖然改變了我們很多,但我很清楚,她的心卻始終和當年一樣,沒有一絲絲一毫毫的改變!

面對這樣的她,我還有什麼理由讓她再度受傷,面對這樣的她,我還有什麼理由逃避!

我把她單薄的身子緊緊抱在懷裡,對她說:「不會了!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惜春偎依在我懷裡,像一隻溫順的小貓,纖細的手和我十指交叉,緊緊的握在一起,由於過於用力,關節處隱隱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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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刁蠻女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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