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姜青山應該是因為並沒有利用張雪莉從姜語身上撈到什麼而大為光火，張雪莉的喪事他也並未出席。

「這個老狐狸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能做到這麼無情無義的，前幾天見到他的時候還跟你媽恩愛萬分的，現在又顧念著家裡的老婆了！」

姜語沒說什麼，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發獃，那是張雪莉年輕時候的照片，是和林詩齡一起合照的那一張，那時的她們就像現在的姜語，豆丁一樣，年輕的面龐上並沒有生活的苦難抹上的痕迹。

迎著陽光，微笑著，不知道愁苦是什麼滋味，更不會知道未來自己究竟會遇到什麼。

林願站在姜語的身後，看著被頭髮遮蓋住臉的姜語，看不出喜悲。

林願昨天跟庄強聯繫，庄強跟他說奶茶店姜語轉給他了，現在經營的還算不錯，庄強說姜語好像在計劃著什麼，聽著她說話的語氣，有點孤注一擲的意味，庄強很擔心。

「她都沒有跟你說些什麼嗎？」

說什麼嗎？什麼都沒說，林願第一次覺得自己與姜語變得越來越遙遠，她的心，她的想法，已經不是他所能窺探的了。

這不是林願自己所期盼的，他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站在姜語身邊的人。

而不是這般的沒用，就像是寄生蟲一般的。

「怎麼了？」

姜語回過頭就看見林願在發獃。

林願瞬間回過神來，「沒什麼，你還好嗎？」

姜語笑了笑，「很好，別擔心。」

張凡知道了張雪麗病故的消息，買了捧白菊去參加葬禮，剛好碰到準備回去的姜語他們。

「呦呵，這誰啊！」豆丁冷嘲熱諷的說道。

唐向峰看到張凡后看向姜語，他不怕張凡一直的糾纏不休，他只怕姜語想要回心轉意。

傷害不可怕，摔倒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摔倒后受到傷害后還在原地徘徊，一直循環往複。

姜語看到張凡顯然也是一愣，往張凡身後看了看，的確只是張凡一個人來的。

林願雖然對張凡不是很熟悉的，但是卻也是知道他的，看大家的反應，也猜測出八九不離十了。

「我只是來參加葬禮，」張凡看著姜語說道。

姜語側身讓出路來，張凡上前將白菊放在墓碑前。

走到姜語旁邊時輕聲說道：「節哀。」

夕陽灑落，每個人身上都不小心沾上了夕陽餘暉，姜語第一次覺得金色的夕陽也並不好看。

等回到住處後天已經完全黑了，豆丁一回到家就癱倒在床上。

「林願，太晚了，要不你陰天再回去吧，今天先在這裡住下。」

「不了，媛媛還在等著我，我怕她看不到我會鬧，」

唐向峰聽到林願的話，轉身拿了外套走了過來，拍拍林願的肩膀，「我送你。」

林願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臨走時林願看了姜語一眼，姜語仍舊站在門口的樓梯處，透過車窗遠遠地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林願覺得，姜語是孤單的，誰都走不進去她的心裡，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她雖然就站在你的身邊，可是卻讓你覺得你們之間那麼的遙遠。

唐向峰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想清楚了嗎？」

林願手支著頭看向窗外，路燈昏黃，景物模糊，轉瞬即逝。

「我有什麼可選的，要麼在臭水溝里泡著爛掉，要麼走一條金燦燦的坦途，你覺得我會怎麼選，能怎麼選。」

唐向峰笑了笑，「的確，小語不可能一直護著你，你得自己想想怎麼走，其實說實話，若不是小語，你也未必有今天這個可以做出選擇的機會。」

林願抵住下巴的手緊緊地握了握。

林願到醫院的時候，媛媛已經睡下了。

唐向峰說的的確很令人心動，他不需要給自己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現在一無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阿姜給他的。

他不配說那些所謂的海誓山盟，也沒有資格，現在的他不論說什麼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林願不喜歡這樣，但也不得不這樣，畢竟他還有媛媛。

什麼東西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在每個人的心裡暗自生長，讓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