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皆大歡喜!
閨房內,殺機頓消。
武則天再晚來一秒,柳如是怕是要香消玉殞了。
「娘子。」
見武帝,李長生大喜,一個鯉魚打挺下床,再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摟住武則天:
「你可算回來了,想死我了!」
「噗嗤。」
少年這一蹭,紅鸞動蕩不堪,女帝笑彎了眉,揉著李長生的墨發,嬌嗔道:
「本宮就離開了幾分鐘,有這麼想呀?」
「就是想嘛。」
武則天懷裡的李長生,哪還有半分先前的高冷嘴臉?活脫脫的就像一與娘親討寵的小孩兒嘛:
「一刻都離不開娘子了!」
「好啦好啦,本宮不走啦。」
武則天溺愛低頭,吻了吻李長生的額頭,轉而臉上浮現一抹歉意,小聲道:
「對不起啊相公…我不太會洗衣服…洗了好幾次沒洗乾淨…你那件裘袍…我拿給丫鬟洗去了…」
「一件衣服罷了,說甚對不起?」
李長生揚起頭,輕輕搖了搖,柔聲道:
「娘子有這份心便是好的。」
【本座的裘袍,就這麼給其他女子洗了!】
【不行,改天本座一定要教會小女皇洗衣服!】
【女皇洗的衣服,這穿出去多有面兒啊?】
「嘻嘻,相公真好。」
聽著李長生的「口是心非」,武則天莞爾失笑:
「相公放心,等回了宮,我馬上就去浣衣房,請教宮女洗衣服的技巧,我保證好好學。」
」以後相公換下的衣服,都由本宮親自洗!」
「哈哈哈,妙哉妙哉。」
李長生大笑,心滿意足,鬆開武則天:
「時候不早了,拼詩也拼了,我們走吧?」
他不喜歡待在教坊司。
作為仙界及人間的最後一股清流,李長生思想還是比較純潔的,是以,他不懂男人真正的樂趣~
「小先生稍安。」
但武則天事還沒辦完,沒有走的想法:
「娘子還有些話想跟柳姑娘說說,乖哦。」
「好嘛。」
由於依賴,李長生很聽武則天的話。
她不想走,他只能硬著頭皮陪她。
「愛相公。」
武則天嬌軀貼緊少年,看向尚且不知自己半隻腳差點兒邁進鬼門關的柳如是,道:
「柳姑娘,我們談談?」
「是。」
柳如是抿唇,望著親密無間的兩人,神色複雜:
「公主殿下…想談什麼?」
如果貼著李長生的女人,是自己該好多啊…
「我相公急著走,我就把話挑明了說吧。」
武則天摘下面紗,顯露真容,目露精光。
俄頃間,帝王龍氣盤旋其身後法界,鳳臨梧桐:
「朕,不是安定思。」
「朕叫武則天,大周王朝,武曌大帝。」
說著,武則天指著李長生,聲色威嚴,又道:
「他,是當朝攝政王,朕唯一的男人。」
唰。
須彌時。
柳如是花容慘白,想都沒想,當即跪下,磕頭:
「民女柳如是,參見天後娘娘!」
「民女眼拙,未探出娘娘真容,望娘娘恕罪!」
她原本以為一國公主逛勾欄就頂到天了。
可現在倒好,直接給整出了個大周女皇…
柳如是沒尿褲子都算心態極佳的了!
如果拋開神通、壽元等因素,在這個人族鼎盛的時代,一尊人皇在人間,比仙人還要恐怖。
一想到自己居然妄圖跟天後娘娘搶男人,柳如是只覺眼冒金星,頭重腳輕,芳心七上八下。
她怕武則天會賜死自己。
但…
武則天沒有這麼做。
「不知者不罪,朕不是問罪來的。」
她坐上板凳,袖袍開合,俯視柳如是,硬是把一張普普通通的板凳,坐出了龍椅的即視感:
「朕能看出,柳姑娘心儀我家攝政王,然,攝政王年紀尚小,初入江湖,不懂人情世故。」
「故,現在,朕替攝政王做主,給你兩個選擇。」
武則天手托著香腮,撐在桌面上,道:
「第一,忘掉這件事,當我們沒來過,以後你繼續做你的花魁娘子,他繼續做他的攝政王。」
「第二,朕下道旨,把你迎進宮,以後,教坊司再無花魁柳如是,你給攝政王做貼身婢女。」
言罷,武則天靜靜地盯著柳如是。
帝王鳳目的凝視下,柳如是香汗淋漓,心中卻喜不自禁:
聽天後娘娘話里的意思,好像是允許自己分享李長生啊?
這麼說…自己跟李長生還有機會?
而一旁的李長生,則是一臉玩味兒:
【沃日!】
【這畫面為何給本座一種,母親替兒子選媳婦的即視感?】
【嘖嘖,好像還不錯,久違的母愛。】
武則天白了他一眼。
小仙人。
朕會代替你母親,照顧你、疼愛你的!
「柳姑娘,考慮好了么?」
「天後娘娘…我…我考慮好了…」
武則天問話,柳如是連忙開口,小聲道:
「我想選第二…可王爺他…」
她擔心李長生不肯接受她。
「你為何會喜歡我?」
突然,柳如是的腦海響起一道淡漠的男音:
「我們認識一天都不到。」
是李長生的詢問聲。
柳如是猛然抬頭,武則天神色依舊。
她沒聽到這道聲音…
是傳音!
柳如是頓悟。
「王爺…」
斟酌分秒,試探性的傳音道:
「一年前,您救了一隻狐狸,您還記得么?」
一年前的狐狸?
李長生一愣。
他下凡的時間,剛好是一年前。
對了!
他想起來了。
一年前他確實遇到過一隻狐狸。
當時他誤打誤撞闖進了那隻狐狸的化形天劫,湊巧無事,他就順手幫那隻狐狸渡了劫。
嘶!
不會這麼巧吧?
「你別告訴本座,那隻狐狸就是你?」
柳如是沒有說話,用行動回答了李長生的疑問。
她輕輕勾動玉指,背後,緩緩浮現一道虛影。
虛影只有兩人能看見,是一隻銀狐。
銀狐前爪交錯,懶洋洋的趴在虛空,跟李長生一年前見到的那隻…一模一樣!
「請王爺,給奴家一個報恩的機會。」
…
武則天聽不到兩人的傳音,但帝王善望氣,眼觀鼻,鼻觀心,她能猜到兩人私下在談判。
等了一陣兒,武則天問道:
「小先生,有的談嗎?」
「這樣吧,柳姑娘。」
李長生轉動無名指的墨玉戒,沉聲道:
「這一年裡,你就繼續待在教坊司,我讓陛下頒道聖旨,你接不接客全憑自願。」
「如果這一年,你能耐住寂寞,且一年之後你依然喜歡本座,本座便帶你離開。」
他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仙道妖道都講個因果循環,阻止柳如是報恩,跟斷了她未來大道是一個概念。
自己跟柳如是無冤無仇,沒必要做的這麼絕。
「唔…這…」
柳如是稍顯掙扎之色。
狐妖嗜龍陽如命,青丘的狐也免不了俗。
一年不碰男人,從古至今沒有任何狐妖做得到。
她清楚,這項對狐妖而言,堪稱苛刻的要求,是李長生對自己荒淫無度的懲罰,也是對自己的考驗。
儘管難如登天,可柳如是真的不願錯過這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男人。
「好。」
猶豫再三,柳如是掙扎的目光逐漸被堅毅取代。
望著漂亮的少年,柳如是握緊玉拳,鏗鏘道:
「奴家接受這個考驗!」
其他男人沒了便沒了,李長生就這一個。
她,不能錯過他!
狐妖答應,出乎李長生意料。
少年眼皮微動,眼底不可察覺的掠過一抹笑意。
武則天一笑傾城。
柳如是陪笑。
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