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何將死之人不是你
「成寒。」
言若黎盯著司成寒的臉,貪戀的用目光描繪著他的模樣。
裡衣被剝落在地,司成寒的呼吸貼在她耳畔。
言若黎的手遲疑地攀上他的腰,沒有被他揮開。
她抱他更緊了些,與他貼合著。
「言若黎。」
司成寒低啞的嗓音敲擊著她的鼓膜。
「我在。」言若黎柔聲應著。
耳鬢廝磨,身軀交纏。
言若黎珍惜的將臉貼在司成寒的心口,聽著他略顯急促的心跳。
這是她此生摯愛之人,是她覺得甘之如飴願意付出一切的夫君。
司成寒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拇指擦過她眼尾的一抹濕痕,漆黑深邃的眸子在月色中與她對視。
她能看清男人眼底的清冷,與他在做的事情,形成極其強烈的錯位感。
「言若黎。」他又一次喚她的名字,語氣平靜的問,「為何不是你?」
司成寒一字一頓的質問,「為何將死之人不是你?」
他聲音冷淡,莫說恨意,連憤怒都尋不見一分。
有愛方生恨。
可司成寒對她,如今連恨意都彌散。
言若黎如被推入無邊苦水之中,刺骨深冷,蔓延全身。
她沒有說,她也是將死之人了。
許久,司成寒沉沉睡去。
言若黎靠坐在卧榻內側,疼到裡衣被冷汗浸透。
她沒吃藥。
姜太醫說過,昭遠公主不能等了,她的葯會延遲刻骨香毒發,無法給昭遠換心。
天光大亮。
司成寒醒來,身邊已無言若黎的身影。
修長的手指按壓著太陽穴,腦海中閃過的散碎畫面,讓他有些心神不定。
他垂眸看了眼榻上的床褥,似乎不是記憶中那一套。
起身走到院中,言若黎在冷水中搓洗著床單。
她的陪嫁丫鬟被他杖斃,王府中的下人沒人會伺候她。
言若黎見到他,目光微頓,又馬上恢復如常。
司成寒有片刻遲疑,他問,「昨夜,我回來之後……」
「王爺醉酒,將屋裡弄得有些亂。」言若黎柔聲關切,「往後還是少喝些,傷身。」
他那般嫌惡她,將她視作浪蕩女子,言若黎怎敢讓他知曉,兩人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怕是要讓他噁心,更可能認定她趁機勾引爬床。
她時日無多,怎捨得將僅剩的時光,浪費在催生他對她的厭惡中。
司成寒蹙眉不語,言若黎所言,與他腦海中的記憶有些對不上。
她所言若屬實,那豈不是他醉酒後,竟然夢到同這女人……
這委實荒唐可笑!
言若黎起身,腳下發軟的晃了晃,司成寒環住她的腰,又立刻放手。
好似怕沾了什麼髒東西。
言若黎咽下喉頭苦澀,笑問道,「現在讓人傳早膳?」
司成寒抬手制止,「不必,我去太醫院看昭遠。」
望著他挺拔的背影,言若黎笑得凄然。
司成寒剛走,便有府中婢女給言若黎送來一封信。
言若黎給了一塊碎銀,拆信看完,立馬跑回屋中取了一枚玉佩,不要命般地去追司成寒。
「王爺!」
司成寒停下腳步,有些不耐煩,「何事?」
「這玉佩。」言若黎兩手捧著玉佩,送到司成寒跟前,忐忑又期待,「收下這玉佩,可好?」
司成寒垂眸打量著玉佩,羊脂白玉,雕工精湛,堪稱上品。
「本王不缺這些。」他淡漠的拒絕。
言若黎少見的在他面前有了堅持,「便是擱著也好,收下吧。」
這玉佩是司成寒入詔獄前買下的,她怕再不送,就再也送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