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暮靈

邪神：暮靈

一聲驚雷炸響。

濃郁如墨的烏雲迅速瀰漫整片天空。

傾盆大雨隨之而來。

蕭恆站在荒野中，驚悚的看著祭台。

混合著血液的泥水漸漸漫過他的腳踝，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的液體將他全身浸透發涼。

布滿刀疤的臉，扭曲顫慄。

雙腿似乎被綁縛上了千鈞重的鐐銬。

他只是麻木的看向前方。

神情驚悚且彷徨。

蕭恆看到了什麼？

一團不定型的黑影！

五官模糊，氣息幽暗且深邃。

隨著黑影的移動，周圍的空間也隨之瞬息發生扭曲。

它背後，被一種前所未聞的黑暗籠罩著。

黑暗中。

低沉、瘋狂、不詳的鼓聲和長笛尖銳凝澀的單調音色和腔調包圍著。

就像是，一隻只野獸血紅著雙眸潛伏在黑夜中不安的悸動。

並不單單隻是血肉，靈魂、時間、空間、海洋、雨林，任何被黑暗籠罩的地方，都是它們所進食的目標。

黑影所擁有的是掌握世間一切的絕對力量。

一個可怕的念頭，像是鈍刀切割一般，出現在了蕭恆的腦海中，

或許唯有邪神，才能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蕭恆局促的呼吸著。

雨中濕潤清涼的空氣，此刻也如浸過黑暗的刀子一般。

呼吸間，都帶著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與晦澀。

「吾主，暮靈邪神。教會六聖徒之一的鑿顱者蕭恆，願意為您的降生而獻上一切！」

蕭恆心中滿是苦澀，但眼中卻沸騰著炙熱的信仰之光。

這是真真的邪神，而不是教會教堂里供奉的虛假玩物。

沒想到艾莎不僅成功了，還將邪神召喚了出來！

自己身為教會六聖徒之一，當然更知曉邪神破開世界屏障，會消耗巨大的能量。

而渾身燃燒著信仰之火的信徒，無疑是最好的補品。

而就慘烈現場來看，邪神大人仍然感到飢餓。

扭曲的思想、封閉的氣氛、未知的恐懼、不該存於世上的恐怖生物。

讓蕭恆靈魂和軀體都沉浸在如紅色血海般的恐懼與敬畏之中。

拖曳黑暗的身影，聽見他的禱告，走到他的身前。

一雙炙烤如火般的深淵熔眼，盯著自己，似乎能將蕭恆烤化。

恐怖壓抑的氣氛，甚至讓蕭恆的骨骼都一點一點出現裂痕。

「您是我終生侍奉的主，我願用我的靈魂以示對您忠貞的信仰。您是唯一的真神！」

哪怕是凶名遠在艾莎之上的劊子手，喜歡用鑿子生生鑿開活人的頭顱，觀察他們在面對恐懼時大腦的狀態，他的手上誕生過數不盡的藝術品和殘殺過隱匿與黑暗中的幽穢生物。

可面見邪神時，冷汗依舊將他全身浸濕。

模糊不定型的身影背後。

有著吹奏骨笛和敲打人皮鼓的單調樂曲。

恍惚間。

蕭恆還看到了許多詭異、恐怖的存在，圍繞在邪神周圍，瘋狂的跳舞、打著節拍。

那些身影。

數以百計！

數以千計！

而在這時，更加驚悚的事情發生了。

可怕到無法分辨的囈語聲，鑽進蕭恆的腦海中。

可神的聲音，怎麼可能被凡人所領悟，所傾聽。

他快要瘋了！

他有一種感覺，如果任由囈語在腦海中回蕩。

他的腦漿都會沸騰，下一秒，一條條長著自己面容的蟲子，就會破開頭骨鑽出來！

蕭恆的頭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耳邊還出現了一些從未聽聞的幻聽，像是某些生物的囈語，充斥著混亂和瘋狂。

不僅如此。

蕭恆身體猛然一顫。

眼前模糊的身影竟然靠近自己。

然後將手觸碰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找到他，剜出他的心臟，然後帶回來！」

緊接著，蕭恆頭顱一陣劇痛，一個少年的影像深深刻在了他的頭骨上。

「是，吾主。唯一的真神！」

蕭恆忍著劇痛，跳進邪神身側的幽寂深淵中。

雷聲越來越像，轟鳴聲就像要將天炸出一個窟窿一樣。

暮靈背著手，他當然知道這是里世界對他的布滿和排斥。

呵，真神嗎？

自己目前可算不上，不過……我相信很快了！

看著在手邊漸漸收攏的蟲洞，目光越發寒冷。

被帶走的那顆心臟不是他的，但卻比他的心臟重要成千上萬倍。

因為，那是一顆……

言語被天地屏蔽掉了。

暮靈抬眼看了眼不遠處緊緊盯著自己的守夜者。

真是煩人的蒼蠅。

「消…。消失了！」

陳勝癱坐在地上，驚悚的環顧四周。

在的的確確沒有感受到那尊邪神的氣息后，送了口氣，立馬給主城發送消息：

在祭壇場地感受到了永恆鑽石級別超凡者的氣息，經過一級封印物：赤舌的指認的確是楚源的氣息，不過他好像消失了。

邪神的祭祀成功了，不過礙於世界法則的約束，祂在指派六聖徒之首蕭恆后，就被法則排擠出去了。蕭恆任務不詳，去向不詳。

……

……

大雨傾盆，使剛從地下探出頭的暮言猝不及防。

急忙又折身返回地下。

至少目前而言，這裡還算安全，低階的脊蠱被小黑吃的差不多了。

這個世界很危險的，哪怕是全副武裝的獵荒者都會被圍攻的噬極獸啃食的稀碎，更何況只有一個小黑的自己呢？

所以找一個隱秘一點的地方，或者是儘力搜集物資，先讓自己生存下去，在考慮別的吧。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叮，時間-1，剩餘天數：59。】

嗯？什麼叫剩餘天數？

嗡~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突然破開一條裂縫，一個熔岩般火紅的瞳孔死死盯住了棲息在洞穴中的暮雲。

驚悚來得快去的也快！

隨著一聲怒吼般的驚雷，巨眼消失在了夜空中。

【宿主正被暮靈邪神追殺……】

……

……

「光孕眾生，眾生隨影。

寧殘體膚，不棄光影……」

聲音洪亮，顯得氣勢恢宏。

看著眼前念念有詞，眼中含有狂熱信仰的棕袍教士，「查爾斯」睜開的眼睛閃過一絲驚疑，不適應的握了握孱弱的拳頭。

蕭恆陌生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邪神大人的偉力終究不能夠穿過兩層世界屏障，所以他的實力伴隨著身體一起被這個世界的法則泯滅了。

至於…，腦海中的人像，他很熟悉，甚至是老相識了。

人族十二聯盟之一，東華聯盟守夜者綜合能力榜第21名的楚源。

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不過，如今和我一樣都沒了修為，想必剜出他的心臟還是很容易的吧。

「會首大人？」

收了收心的蕭恆擺了擺手。

看著腳下不斷吟唱的教徒。

蕭恆摘下手上的絲綢手套，淡淡的聲音迴響在教會內。

「很久以前，我們自以為可以超越神明，卻引來了毀天滅地的災難，光影之主和暮靈之神拯救了我們，，將我們帶上燈塔，在暮靈之神的庇護下。」

「我們才得以在這滿目瘡痍，怪獸橫行的世界生存！」

蕭恆想了想，還是覺得找到楚源更重要，就打消了心中想在這個世界發展暮靈教會的計劃。

自己必須儘快熟悉這個世界，然後展開對楚源的搜索，不然邪神大人會不高興的。

蕭恆低下頭看了眼伴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三角徽章，這是一個1級封印物。

「楚源，你的心臟，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