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水晶球
「尤其是那一手高超的琴技,更是引得旁人不住的驚嘆。」
「只是後來的有一天,我的母妃若不去樹林習武,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葉逸舟的聲音驟然顫抖起來,謝千瀾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身子正在顫抖。
她輕輕地撫平他的眉頭,試圖來撫平他的憂愁:「小舟舟,你若是不想講,也是可以不必全說的。」
撲在謝千瀾懷裡的葉逸舟,輕輕地搖了搖頭,以自己最安全的姿勢,向謝千瀾的懷裡拱了拱,他繼續輕言輕語的開口:
「那日,她去樹林間練武,無意間救治了一名正在昏迷的男人。那男人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倒在樹邊。」
「我母妃心善,就將那昏迷的男人救治了起來,並帶回了南疆府院。三日後,那男人從床榻上醒來,第一日見到我的母妃。」
說到這,葉逸舟摟著她的腰緊了緊,敏感的謝千瀾卻是能感到他身體持續的顫抖,她抬起手輕輕地撫平他的額頭間的冷汗,以給予他的安穩。
「你知道那男人是誰嗎?」
「是你的父皇嗎?」謝千瀾低著頭輕輕凝望葉逸舟。
「是!」葉逸舟對著謝千瀾微微點了點頭。
聞言,垂眸的謝千瀾,不經意間眸子動了動。
只聽見葉逸舟繼續說:「我母妃見他醒來,倒是很高興,立馬派了下人給他治病,並給予他最好的葯,更是讓他隨意在府內走動。」
「一個月之後,他病情好了,原本是他第二日就要離開南疆府的。可是當晚我母妃在一處樹林里,發現他密會下屬,並發現他是梁國皇子的秘密。」
「那一晚,我母妃嚇地連忙從樹林退出,卻是被他發現抓回。那一晚,我的親身父親對她進行了凌辱施暴,活生生地奪了她的清白和貞潔。」
清白和貞潔!
當兩個詞從葉逸舟的嘴裡蹦出,葉逸舟嘴角幾乎是狠狠咬著牙的,並且在眼眸之中都迸發著無盡的仇恨。
謝千瀾心中一慌,連忙將他抱在自己的懷裡,緩聲緩氣道:「沒事的,小舟舟。沒事的,小舟舟。」
葉逸舟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說:「那日之後,他離開了南疆府。而我的母妃一連不吃不喝了三天,整整三天,我外婆問她,她也不回答。」
「終於我外婆那日在房間里和她密談了什麼,我母妃才鼓起勇氣拿起筷子,一點點地將自己餵飽,將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養好。」
「二個月後,我的母妃突然在府內暈倒,而後被太醫確診為懷有兩個月的身孕。知道那一刻的消息,全府身上都十分震驚。」
「或許是因為為外婆的先見之明,全府上下都在擔憂我的母妃,可是我的母妃依舊十分樂觀的將自己的身體養好,並且十分慎重的宣布要將肚子的孩童生下來。」
謝千瀾聽著他斷斷續續,清清楚楚的長句,心裡頓時閃過對葉逸舟的一片心疼,原來他的到來並不是父母相愛的結晶,原來他的到來是被迫來到這世界的。
她低聲在葉逸舟的耳畔十分溫柔地再次安慰:「小舟舟,你不管怎麼來,不管怎麼樣的身世,我都會時時刻刻的陪在你的身邊。」
葉逸舟沒有回應他的話,那隻手緊緊地扣住她的的手,漸漸地找到自己的溫暖。
他繼續不緊不慢地開口:
「我母妃懷孕的事實都在府內心照不宣,外界更是對我母妃懷孕的消息指指點點,但我的母妃依舊安心養自己的胎。」
「七個月後的一個晚上,我母妃臨盆差點暈倒,於是在一連大失血后將我從她的肚子生了出來。」
「我外婆在知道我母妃生的是兒子的消息,心裡十分的高興,當晚就在府內,笑了樂出開花。畢竟我母妃終於苦盡甘來了。」
「可那一晚也是我母妃人生發生轉變的那一晚。」
聞言,謝千瀾輕輕的輕了句,示意讓他內心的鬱結都發泄出來。
「嗯——」
葉逸舟輕輕應了一句:「那一晚,他帶著軍隊連夜絞殺南疆府,想將母妃與我帶走。我母妃為了不讓府內更多人受到傷害,更是為讓她不發現我外婆的身世,便答應了他隨著他一起走。」
「起初那幾年,他倒是十分善待母妃與我。我母妃為了讓我健康成長,隱瞞了他殘暴我母妃的事實。」
「可是不知道為何,有秘使朝見了我的父皇,我的父皇就開始逐漸冷落我的母后,甚至是不惜將我與母妃關在冷宮之中。」
葉逸舟一邊輕聲開口一邊強忍著心中的痛意:「那幾年,即便是有人過來欺凌我們母子,我母妃都未曾說什麼。為了讓我高興,更是一直安慰我。我也因此未曾埋怨什麼。」
「而他經常是喝醉酒之後,經常到冷宮來對我母妃經常施暴,讓得我母妃身上經常是片體鱗傷。」
他拳頭握地十分緊:「我恨他,我恨他將我母妃活生生地逼成這樣,卻又不得不將保護地更緊。」
「不久之後,我外婆病逝的消息傳來,我母妃著急求見他,想去看我的外婆一面,可是他卻將我母妃牢牢在冷宮之中,並派人嚴加防守。」
「一日,宮裡有密探進入,後宮大亂,密探準備連夜將我母妃與我帶出皇宮。可是宮中禁軍武功高強,南疆密探武功不敵,只是將我帶走了。而我的母妃為了妥協,只好留在了宮中。」
此刻,葉逸舟的腦海里不斷閃現著那日謝崇德帶人將南疆府的人不斷殺害殘害的畫面,他手上的拳頭勒的更緊。
整個人更是散發著無盡的戾氣。
「我被帶回南疆的那幾年,為了將母妃從皇宮帶出,便從小開始不斷的練習武功,勤學書籍。可是我還沒回宮的那一刻,卻傳來母妃病逝的消失。」
葉逸舟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眸之中有一滴眼淚流出,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謝千瀾的手背上。
如此剛毅的男人,竟然在這一刻露出他最軟弱的一面,謝千瀾這顆心渾然一痛,也是在這一刻,她知道了他所有的悲哀和難過。
這樣無所不能的男子竟然有如此殘忍的過去,這一路走來,他是如何站起來的,他又是如何靠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峰。
謝千瀾心痛了,她的腦海里不斷回閃著那日太監的話,她忽然覺的命運對這個強大的男子有如何的不忍,又是如何不好。
她想保護他,她更想守護他,她更想時時刻刻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她輕輕地低下頭,抬起手輕輕的抹開他臉頰上的淚痕,輕聲開口:「小舟舟,你別怕,以後我會對你好的,我會時時刻刻地陪在你的身邊。」
「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好!」
葉逸舟像一個孩子一樣,緊緊地貼在她的身旁,緊緊地用自己的臉貼在她的手邊,一點點的從她身上汲取溫暖。
「後來我在逃亡的過程,被他帶會了梁國,而又被他無情無義地送到了晉國。」
這一句話,他說的很平淡,也說的很輕漫,可是她知道,這幾個人他有多麼的痛苦,他有多麼的煎熬。
她低下頭,輕輕吻了他一下。
「小舟舟,沒關係的,一切都沒關係的。現在你不是有我了嗎?」
「是啊!」
葉逸舟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眼眸之中難得含著笑意。
「幸好來了晉國,才能能夠碰見你,若不是有那麼多的一遭,我如何將你娶到手。」11506
聞言,謝千瀾輕輕地笑了笑,原本壓抑的心裡瞬間湧上一股暖流。她低下了頭,在他的唇瓣之上,輕輕地吻了吻:
「你這張嘴,真是拿你沒什麼辦法。」
葉逸舟將謝千瀾的臉輕輕地扣住,輕輕地回吻她:「我說的不對嗎?能夠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謝千瀾紅著臉,微微地點了點頭,但沒有說一句話。
「你點頭是怎麼意思?」
「我也是!」
「你也是什麼?」
葉逸舟緊緊地逼視謝千瀾,弄地謝千瀾不敢迴避她,她翁聲翁氣地回答:「我也覺的能夠嫁給你是我的三生有幸。」
聞言,葉逸舟原本堵在心口的鬱結頓時消退出去,他緩緩地從床榻上起身,將謝千瀾輕輕地摟在懷裡,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用極為溫柔的語氣開口:「我愛你,如江如海,無路可退。」
小女子立即開口:「我愛你,如山如林,蔓延肆意。」
原本命運相似的兩人就這樣緊緊地相連在一起,如膠似漆,永遠不分離。
月光靜靜地灑落,在屋內落下了斑駁的月影。
二人相互牽著站在牆壁之邊,只見牆壁之上的墨畫靜靜閃爍,看著這一張張的墨畫,謝千瀾轉過身子對著葉逸舟輕聲開口:
「小舟舟,這仇你一定要報嗎?」
聞言,葉逸舟轉過身子來,定定地望著謝千瀾,靜默了一會,並用十分堅定的眼神望著她道:「對。」
「好,我陪你一起。」謝千瀾重重地點了點頭,那雙杏眸緊緊地望著他。
「好。」
二人十指相扣,葉逸舟抬起手輕輕地扣在了第十幅墨畫之上,輕輕地按在它上面。
一道奇異的光芒從畫幅上投射而出,穿過他的手掌之心,再掃過第一幅畫,第二幅畫,最後再一幅幅的掃過,將十幅完整的話全部掃盡。
看著這一幕,謝千瀾杏眸之中閃過一片亮光,但早已接受這奇異的這一刻。
光芒一點點的褪去,消失在葉逸舟的手掌之心。
「啪!」
正當光芒消退之時,那盞紫金幼獸香爐上的香煙慢慢褪盡,而在那盞香爐旁邊出現了一個暗格,暗格緩緩升起,一枚錦盒從裡頭緩緩升起。
二人詫異,相互凝望了一會。
葉逸舟牽著謝千瀾走了過來,來到那張桌子前,他拿起那枚錦盒,將它打開一看,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秋正閃閃發光的躺在裡面。
葉逸舟拿起水晶球一看,發現它除了光透無比以外,其他就沒什麼特別的。